“好的，我知道了，那个人就麻烦你们了，”降谷零站在小巷口的阴影处，看着中岛英明被几名西装大汉拉进车里，一旁戴眼镜的男人举着手机似乎在通话，“风见。”
又吩咐几句，降谷零见车开走，取下变声器，拐进小巷。
警视厅的眼线大概率已经告知组织龙舌兰死亡，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选择再次与中岛英明接头。
按中岛英明所言，他是偶然在米花町大黑大厦顶楼的酒吧遇到一名女性，受到金钱诱惑答应下帮他们偷取公司资料。
那家名为“鸡尾酒”的酒吧是组织的据点。
在发现无法联系上中岛英明，那么按组织的风格，那家酒吧很快就会被摧毁。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降谷零收到松田阵平的消息，大黑大厦顶楼发生爆炸。
此时他正一个人踱步在米花町街头仰望远处升腾的黑烟，视线时不时扫过周围。
自从听到爱尔兰在搜查琴酒的把柄，他内心深处的不安挥之不去。
而他直觉琴酒会因龙舌兰的死亡来到米花町——卷毛警官和一个小孩的特征过于明显。
现在他正寻找和琴酒见面的机会。
在关于“波本”这个问题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打电话发消息，降谷零很清楚以琴酒的性子大概率不会接电话也不会回他消息。
他需要面对面交谈。
夜幕降临，周围霓虹灯影闪烁，绮丽的光影投射在降谷零棕色的头发上，乍眼看去仿佛是一头金发。
“停车。”
伏特加没有多问，直接将保时捷停在路边，他看着琴酒下车，走进人群，身影消失不见。
他疑惑，却只是熄火等待在路边没有开走，听到龙舌兰死亡的报告，大哥的表情就很微妙，也不知怎么就接下处理据点的任务。
明明这个任务原本是其他人负责。
这段时间大哥总是奇奇怪怪的，甚至加大工作量根本没怎么休息，伏特加心想可能是波本的事影响到大哥。
毕竟身边多年的情人居然是卧底，如果是他也会气得想要把死的人拉出来再鞭尸，更不用说大哥。
而另一边和伏特加想得截然不同，琴酒走到站在路角的小男孩面前，一言不发。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降谷零抬头，“好久不见，琴酒。”
说是好久不久，但也不过堪堪两周。
没有给琴酒说话的机会，降谷零伸手扯住琴酒的衣角打断他，“龙舌兰的事情和我无关，这个地方不是交谈的好地方，你应该知道爱尔兰已经盯上你。”
他推了下脸上作为伪装的眼镜，“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杀了我来消除把柄是个好方法的话，我不拦你。”
降谷零就这么仰头看着他，然后发现琴酒嘴里竟叼着烟，他记得近几年都没怎么看到过琴酒抽烟。
“地点。”琴酒最后做出妥协。
降谷零扶住快要下滑的眼镜，笑了下，“多罗碧加乐园离这里很近。”
回日本那么久，降谷零还是第一次来到多罗碧加乐园。
即便晚上这里依旧人满为患，琴酒的打扮在这里格格不入，可他手里牵着男孩完美消融那股违和感。
让他看着不过是个普通人。
“或许是个错误选择，”降谷零兴致勃勃地张望着周围游乐设施，“你太显眼。”
琴酒停下脚步，没有再继续跟着他乱走，“你应该很清楚没有人跟着我们。”
“但你还是跟过来了不是吗，”降谷零拉着琴酒的手往前走，“我可不想随意在路边谈论关乎我性命的事情。”
降谷零拉着琴酒走到排摩天轮的队伍末端，两人没再开口。
等他们走上观览车厢，车门关闭，降谷零不知怎么忽然呼吸一滞，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脑海里莫名浮现之前他们坐上摩天轮的场景，那场无趣的剧目。
他摘下眼镜，看向窗外，“你为什么要瞒下Aptx4869的事以及我还活着的事实。”
本来只不过想询问爱尔兰的事，但降谷零脱口却是这两句困扰他许久的疑问。
琴酒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根本无从解答的问题，“爱尔兰找不出你还活着的证据。”
见琴酒避而不谈，降谷零反而步步紧逼，“所以为什么不干脆解决我一劳永逸。”
但问完降谷零就开始后悔，这个问题无论琴酒的答案是什么，都和他无关才对。
琴酒再次无视这个问题，“如果龙舌兰的事情你没有参与，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如果我参与了，你是不是现在就要动手杀了我。”降谷零克制不住自己的嘲弄和讥讽。
他好像在寻求某个答案，又像是在抗拒某个答案，这种模糊不畅的情绪让他感到不耐和厌烦。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琴酒反问道。
降谷零张了下嘴，最后收起自己所有外露的情绪，“不，什么回答都不重要。”
他顿了下，冷嘲道，“那么就麻烦你不要被爱尔兰查出些什么。”
“你想说的就这些。”
“如果你自信什么都不会被爱尔兰发现，那么我想说的就这些。”
降谷零又一次转头看向窗外，“但一旦我发现爱尔兰出现在我周围，那么无论他有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份，我都会想办法解决他。”
摩天轮缓缓升至顶点，降谷零握紧手里的眼镜。
“如果你不想你亲爱的手下死在我手里的话，现在应该是动手的好时机。”
车厢停在顶点的瞬间轻微晃动，整个车厢被摩天轮闪烁的LEd灯光照亮。
琴酒半张脸掩盖在刘海下什么都看不清，但降谷零听到他说。
“在此之前，我会杀了爱尔兰。”
降谷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心跳倏地加快，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
这次换琴酒转头看向窗外，“受个人情绪驱使失去理智憎恨一名代号成员，这种人没有留的必要。”
只是现在爱尔兰还没有出手做什么背叛他的行为，没有影响他的任务，琴酒才容许他继续活着。
毕竟爱尔兰还算有用。
降谷零一时无法分辨琴酒说的话是否真实，但听到这句他依旧不可避免产生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不过可行性太小，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摩天轮开始下落，两人相对无言。
工作人员打开车厢门，降谷零重新戴上眼镜跳出车厢，他转身朝琴酒伸出手。
“我累了。”
工作人员被这句小奶音萌得不轻，她双眼发光，看着高大的英俊男人踏出车厢脚步微顿，随即弯腰把小男孩抱进怀里。
直到两人离开，工作人员还沉浸在刚刚唯美的画面里。
她心道，那个哥哥一定很喜欢他的弟弟。
毕竟看着那么凶的人，在把小男孩搂进怀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柔和下来，还调整姿势护着小男孩不让身旁的人撞到他。
真的是位温柔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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