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50: breaking the curse Relying on Strange techniques, Feigning death to Show Acting Skills
王勄脚步骤凝,枯槁的手已支不住那略显佝偻的身躯,眉宇间却难掩按捺不住的亢奋:“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将两截断竹杖重重对接——玄铁内芯相触的刹那,细碎的金铁交鸣倏然炸响。
守在门外的彩禾原是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那尖锐的声响入耳之际,她竟身不由己地瘫软在地,沉沉昏睡过去。
“娘娘且宽心,老奴已令全寺人等暂入昏睡,此刻禅房内外,再无半分旁人窥伺的可能……”
话音未落,他猛地扬手。室内那盏孤悬的油灯骤然熄灭,灯花迸裂的最后一点火星,在彻底的黑暗里,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
此后无话。
第二日,海宝儿引着升平帝国太子通事舍人兼信使谷梁钩往内室去时,伍标正欲紧随,却被幽篁子一把拉住。
老道士捻着胡须朝他摇头:“无碍,他上不了少主!少主施针解蛊最忌外人打扰,且听那谷梁钩所言,傀儡咒禁与虫凭契互为表里,需以‘分息断脉’之法剥离,咱们在外守着便是。”
内室早已备好白玉案,案上并排放着七十二根银针,针尾皆缀着极细的五彩丝线。
海宝儿先取过装玉面雪蜈的琉璃盏,指尖在盏沿轻叩三下,那通体雪白的蜈蚣便蜷起尾刺,温顺地爬至他掌心。
“此蛊以‘移花接木’改命格为引,虫凭契又以心头血饲养,二者纠缠如附骨之疽。”
海宝儿说着掀开谷梁钩衣襟,那淡金色虫形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你且凝神,我先以‘透骨针’封住你周身大穴,免得蛊虫受惊乱窜。”
谷梁钩咬紧牙关点头,“但凭海逸王施为!只是一旦破了我身上的‘母咒’,怕是他们立马就能知晓……”
海宝儿摆了摆手,郑重承诺:“放心吧,我有办法转移并温养,他们绝对无法察觉!”说完,便开始运功施治。
谷梁钩只觉肩井、膻中、曲池诸穴忽然一麻,一股清凉之气顺着经脉游走,原本在丹田处躁动的虫蛊竟瞬间沉寂。
海宝儿执起银针,手腕轻旋间已将十二根银针斜刺入印记周遭,针尾丝线顿时绷直,隐隐泛出青芒。
“‘虫凭契’最惧纯阳之气,玉面雪蜈性属至阳,却需以‘引蛊咒’诱其入体觅食。”他屈指在雪蜈头顶轻弹,那蜈蚣尾刺倏地竖起,口中吐出一缕银丝般的涎水。
随后,海宝儿捏起那涎水滴在谷梁钩锁骨处,淡金色印记竟如活物般剧烈收缩。
他眸光一凛,突然以银针刺向谷梁钩指尖,挤出三滴心头血滴在琉璃盏中:“以血为饵,方能引母蛊现形。”
话音未落,雪蜈已循着血气钻入谷梁钩皮肉,所过之处泛起细密的血珠,那虫形印记竟顺着血珠缓缓移动,所经经脉皆透出淡淡的金光。
“忍住!”海宝儿忽然加重语气,左手捏诀按在谷梁钩百会穴,右手银针如飞,顷刻间又有三十六根银针钉在他四肢关节,“傀儡咒禁藏于命格丝线之中,需借‘分息术’将你的气息与咒力剥离。此刻你若运功抵抗,轻则经脉寸断,重则魂魄离体。”
谷梁钩只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角力,雪蜈所过之处如烈火焚身,而银针刺入处又似寒冰刺骨。他额上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出声——
之前海宝儿说要用他的血救人,想来必是极重要之人,此刻若功亏一篑,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怕是还要误了大事。
约莫一炷香功夫,雪蜈从谷梁钩肘弯处钻出,口中衔着一团蠕动的黑气,那黑气落地便化作细如发丝的蛊虫,却被雪蜈一口吞下。
海宝儿见状收了银针,指尖在谷梁钩腕脉上一搭,忽道:“虫凭契已除,只是‘傀儡咒禁’的命格丝线仍需七日才能彻底断绝。这七日你需每日服下‘清魂散’,切记不可近女色、沾荤腥,否则咒力反噬,神仙难救。”
谷梁钩刚要道谢,却见海宝儿已取过瓷碗,以银针从他指尖再取三滴心头血,又兑了些琥珀色的药汁,那血滴竟在碗中凝成一朵血色莲花。
“此乃‘同心血契’,”海宝儿将瓷碗收入锦囊,“我要救的人,需以与咒术同源的心头血为引方能解开。你且放心,取你三滴血已是极限,不伤根本。”
此时外间忽然传来伍标粗声:“少主,升平帝国又派了个行人来,说是谷梁钩的同僚,送请柬来了。”
海宝儿闻言,与谷梁钩递过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必是陛下遣来监视我的人。想来我身上的咒契感应渐弱,方引得他仓促而至!”
海宝儿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鸽卵大的蜡丸:“不必担心!这是‘阎罗丹’,你且服下。待那人进来,我自会让他瞧见你‘毒发濒死’的假象,如此方能取信平江门。”
谷梁钩刚将蜡丸吞下,便觉喉头涌上腥甜,面色瞬间青紫如猪肝。
海宝儿顺势将他推倒在地,又在他颈侧捏了个假死的脉象,这才扬声道:“让他进来。”
那行人进屋,先给海宝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正礼,见谷梁钩倒在血泊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海宝儿眉头微蹙,从谷梁钩手上拔下那染血扳指推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你那同僚方才忽发急病,脉象紊乱如惊涛,周身泛起异状红斑,倒不似寻常病症。我正全力施救,怎奈他体内邪祟窜动迅猛,一时竟难稳住态势。你且带这物件回去复命,告知升平朝廷,我海宝儿虽医术微薄,却也断不会坐视来使遇险,定会竭力施救,只是能否回天,还需看他自身造化。”
那行人本是垂首躬身,听见海宝儿话语间的凝重,眼角余光忽瞥见地上蜷着的人影,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谷梁钩面色青紫如败絮,唇角淌着暗红血沫,胸前衣襟已被血渍浸透。
他顿时如遭雷击,膝头一软竟“噗通”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攥着衣袖,声音颤抖:“谷、谷梁大人这是……这是怎么了?方才在驿馆分手时还好好的,不过半个时辰,怎会……”
海宝儿冷眼瞧着他,见他额角冷汗涔涔,顺着鬓角滑进衣领,连带着官帽上的翎羽都在微微发颤,便知这行人并非装腔作势。
果然,那行人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要往谷梁钩身边凑,却被海宝儿抬手拦住:“莫碰他!此症邪异得很,方才我施针时,他体内似有活物乱窜,银针竟被硬生生顶弯了三根。”说着从案上拈起一根弯折的银针,递到行人眼前。
行人目光触及那扭曲的银针,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他猛地想起临行前平江门密令——若谷梁钩事败,便以“急症暴毙”为由遮掩,可亲眼见着这等惨状,终究难掩惊惧。
他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卷烫金请柬,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指尖却控制不住地磕碰着请柬边缘,发出细碎的声响:“海、海逸王……这是大皇子殿下亲书的婚宴请柬,命在下务必当面呈给您。谷梁大人他……他若真有不测,还请海逸王念在两国邦交的份上,容外臣将他遗体带回安葬……”
连请柬都准备好了,看来真是早有准备!
“遗体?”海宝儿眉峰微挑,俯身探了探谷梁钩的鼻息,又故意将手指按在他颈侧那处假死的脉象上,缓缓摇头,“尚有一丝游息,未必就是死了。只是这邪祟霸道,我需以‘锁魂针’护住他心脉,三日内若能稳住气息,或有转机。”
说着从白玉案上取过三根银针,作势要往谷梁钩心口刺去。
那行人见状,吓得往后缩了半步,险些绊倒身后的门槛。他偷眼瞥见谷梁钩青紫的面颊上,竟有几处皮肤微微隆起,像是有虫豸在皮下爬行,顿时背脊发麻,哪里还敢再提“带回遗体”的话。
他慌忙将请柬往前又递了递,声音里带着哭腔:“海逸王医术通神,定能救回谷梁大人!外臣、外臣这就回去拟信禀报,说谷梁大人突染急病,正蒙海逸王施救……”
海宝儿接过请柬,随手丢在案上,指了指地上那枚染血的扳指:“把这个带上。这是谷梁钩贴身之物,你一同呈送升皇,让他瞧瞧便知我所言非虚。三日后若他能醒转,我自会亲自送他回国;若是醒不来……”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冷冽,“再作打算不迟!”
那行人如蒙大赦,抓起地上的扳指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玉质混着黏腻的血渍,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他再也不敢多瞧谷梁钩一眼,对着海宝儿深深一揖,转身便往外走,脚步踉跄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走到门口时还险些撞在门框上,扶着门框定了定神,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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