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琛”的名字，夏文娟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
刚才嬉笑的场面，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变得异常的尴尬和安静。
半晌后，沐寒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文娟，这个叫赵琛的男人，是不是和以前的我，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从赵琛的口里，她得到的讯息是，他是她曾经的男朋友。
也就是说，曾经的沐寒玉和赵琛交往过。
并且，应该是一段很不愉快的交往经历。
她想从夏文娟的口里得到一些有关于赵琛的讯息，因为那场莫名出现的幻境，还有那个站在高楼想往下跳的女人。
夏文娟一直没有说话，而是一口一口地抿着红酒。
她似乎并不想谈论有关赵琛的事情。
“文娟，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尽管夏文娟一直没有说话，但沐寒玉并不打算放弃。
“没错……”夏文娟终于开口了。
“这个男人是个混蛋！”夏文娟表现的很气愤，甚至有些厌恶。
“寒玉，以前我从未觉得失忆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可对于赵琛，我竟然希望你真的失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忘掉，你和他之前的事。”
沐寒玉有些惊讶，她追问道：“娟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寒玉啊，他的事，你忘了就忘了吧！以后再见到他，就把他当做空气，当做陌生人。把他当做垃圾，不用太当回事。”
听到这，沐寒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我怎么能把他当空气，当垃圾呢？再说了，垃圾还要分类呢，我都不知道该把他分到哪一类里面。”
夏文娟有些意外，往日里一提到赵琛，沐寒玉便万分的痛苦。
所以在分手的那段时间，她从不敢轻易提到这个男人的名字。
此刻，她竟然在笑，她竟然觉得好笑。
失忆果然是忘记痛苦最有效的方式。
“不要管他是什么品种的垃圾，只要你觉得开心，你想将他分到哪一类就分到哪一类。”
沐寒玉似乎明白了夏文娟不愿再提及这个男人的用意，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说的对，对于现在的沐寒玉来说，这个男人确实变得可有可无，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不管以前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毫无意义。
沐寒玉举起红酒杯迎向夏文娟：“来，文娟姐，开心最重要，干杯！”
夏文娟心领神会地也举杯迎了上去，“干杯！”
几杯红酒下肚，沐寒玉已经开始有些头晕了。
“酒量那么差，还总馋酒。”夏文娟一边埋怨着，一边将沐寒玉扶到了卧房里。
很快，沐寒玉便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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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得香吗？”远处飘来女子的声音。
“谁在说话。”
睁开眼的时候，沐寒玉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身旁并没有物体，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怎么回事，我不是喝醉酒在睡觉吗？怎么来到这么一个陌生又恐怖的地方。”
沐寒玉在迷雾之中摸索，理智战胜了恐惧。
这大概又是一场幻境，她再次深陷其中。
“终于见到你了……”女人的声音再次来袭，沐寒玉用力眨了眨眼睛，迷雾中显现出一个人影。
沐寒玉看不清她的脸，隐约中能看到她是一名身材曼妙、高挑瘦弱的女子。
“你是谁？”沐寒玉对着若隐若现的影子问道。
影子没有说话，沐寒玉只听到了她的声声抽泣。
迷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晰。
原来她正站在日落时分的阳台上，风吹在她的身上，好冷。
“这是b城最高的大楼，你站在这里，觉得冷吗？”
人影依旧站在远处，没有靠近，她似乎在质问着沐寒玉，等着她想要的答案。
站在阳台向下看的时候，沐寒玉有些心悸。
六百年前那场意外，在她的心里产生了极端影响。
身体上的疼痛感并不能打败她，真正让她痛苦的，是这场意外背后的阴谋。
“冷……除了冷，还有寒！”沐寒玉如实说。
“你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对不对？”人影问。
“是的！六百年前，他说他来接我，可他却让他的下人，将我扔下了万丈悬崖。如果不是……”
“如若不是穿越到现代，你恐怕早已摔得血肉模糊了，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沐寒玉有些惊讶。
“哈哈……”人影突然大笑了起来，邪魅的笑让沐寒玉有些心惊。
“你为什么笑？”沐寒玉问。
“我笑你，更笑我自己。”人影回答。
沐寒玉意识到了一种潜在的压迫，这种压迫感来源于这个根本看不清真面目的人影。
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敢直面我，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沐寒玉心中流过一丝不安，她虽然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处于幻境之中，但她依旧想知道真相。
人影突然没了声音，连刚才的抽泣声也随之消失。
似乎在一瞬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你还在吗？你为什么不说话？”沐寒玉的声音穿过阳台四散在落日余晖下的天空中。
许久，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朦朦胧胧地知道自己将要以某种形式清醒，只是这一刻，站在阳台上的她，却突然开始有种想一跃而下的冲动。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驱使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沐寒玉的双腿开始变得麻木，她控制不住自己攀爬至阳台之上的冲动。
突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开始刺痛，各个内脏器官像是被泡在陈年醋缸里一般酸涩。
这种酸涩感，她从未感受过。
她有些憋闷，喘不动气。
像是被施行醋刑，双腿双脚都被捆绑，动弹不得。
五脏六腑早已被陈醋腐蚀，只剩下躯壳。
阳台上的寒风吹拂着沐寒玉的身体，目眩、头晕。
“沐寒玉，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划破天际，刺透沐寒玉的心脏。
终于，她清醒了过来。
她正站在公寓楼二楼卧房的阳台上，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随着微风微微晃动。
此时正是凌晨，外面漆黑一片。
她本该醉酒躺在床上休息的，却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边。
幻境中出现的一切，原来也并非全是假的。
只见夏文娟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一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口中不停地惊呼：“你下来，赶紧给我下来……”
清醒之后的沐寒玉才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阳台，悬浮在半空中了。
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夏文娟的力气这么大，只一下，便将她拉了下来。
惊恐未定之下，夏文娟质问她：“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重蹈覆辙吗？”
沐寒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她站了起来，将夏文娟拉到了卧房的沙发椅子上。
“对不起文娟，我无心的，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夜景。”
夏文娟半信半疑，眼圈甚至有些发红，“看风景？要不是我还没有睡，听到你的声音就赶了过来，你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想跳下去！”沐寒玉极力否认着，她确实没有想跳下去。
只是幻境中那个影子在指引着她，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好在，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文娟，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做啥事的。”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曾经的沐寒玉听，更是说给六百前的沐灵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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