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
各行各业以及少数民族代表的大会和特殊人才招考相继结束。
朝廷通过这次机会，更加全面地了解各地情况，有利于后续政策的针对性调整。
大魏上下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月末。
深夜。
皇帝看着内阁就这次大会总结出来的奏疏。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虽然大魏比十年前二十年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各地之间发展不均衡也导致了诸多问题。
席福这时给皇帝端了一碗参鸡汤进了。
“陛下，已经子时了。”
皇帝习惯性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他将手里的折子放下，端着席福递过来的碗。
席福在一旁轻声说道：“陛下，贵妃娘娘病重。”
皇帝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的事儿？”
席福恭敬地说道：“昨天，贵妃娘娘叮嘱下面的人不要声张。
还是太孙妃告诉小人的。”
皇帝皱眉。
席福口中的贵妃是赵贵妃，后宫一直是其在打理。
太孙妃一直在旁协助。
他一直没怎么去后宫，冷落了不少人。
放下碗后，他站了起来。
“去慈华宫。”
席福恭敬地答应，“诺！”
来到慈华宫。
这里的冷清程度让皇帝大为震怒。
他开口问道：“这里怎会如此冷清？”
席福赶忙解释道：“回陛下，贵妃娘娘不喜热闹，遣回了不少宫人。”
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他不立皇后，宫中就只剩下赵贵妃一个贵妃，地位尊崇，宫中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若是他人所为，他少不了要好好惩戒。
来到门口。
席福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陛下驾到！！”
宫内床上奄奄一息的妇人猛地睁眼，脸上露出欢喜地神色。
只是破败的身体已经让她难以支撑想要起身的欲望。
几个老宫女看见皇帝迈步走来，连忙行礼。
皇帝摆手，走到陈贵妃床前坐下。
陈贵妃能是贵妃，才情和相貌自然是一等一。
虽五十多岁，脸上依旧难掩绝色。
只是此时此刻多了几分破败之感。
皇帝内心并没有多少感觉，此时此刻，他倒像是在例行公事。
“太医怎么说？”
他开口问着旁边照顾赵贵妃的老宫女。
其中一人面色怆然地说道：“回陛下，贵妃娘娘已经时日无多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
赵贵妃比他还小两岁。
他扭头对席福说道：“传信王和安阳公主回京。”
席福恭敬地拱手，“遵旨。”
信王和安阳公主都是赵贵妃所出。
信王现年三十五岁，是皇帝第三子。
安阳公主二十四，是皇帝二女。
二人一个在封地，一个在左云皇帝召二人回来，就是来送赵贵妃最后一程。
他低头对赵贵妃说道：“朕对于你是多有愧疚的，来生找个好人家，莫要入这深宫受苦。”
赵贵妃惨淡地笑了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
眼前的皇帝虽然仁义，但都给了天下，给了功臣。
他对得起每个人，唯独对不起后宫。
可她一介女流，又怎么能左右。
只是委屈了后宫的女眷们。
“陛下，臣妾有一个请求。”
她缓缓张嘴，声音细若蚊声。
但皇帝听得真切，附身过去，“爱妃尽管开口。”
赵贵妃：“陛下，后宫还有不少人，请陛下放过他们，给她们一条生路。”
皇帝没有丝毫反应，“朕会考虑的。”
说完就站了起来，径直离开。
赵贵妃看着皇帝的背影，门外涌进来的风掀起屋内的层层薄纱。
这个冬天更冷了。
翌日。
赵贵妃快不行的消息就传遍了朝中。
而离元成三十年了就只有两天了。
朝中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影响，各部都在忙着正旦大朝会的汇报工作。
次日。
皇帝把秦游夫妇叫到了宝光殿。
“今日是家宴，都放轻松些！”
秦游嘴角抽搐。
哪有家宴在宝光殿，而且就只有他和高姣姣的。
高姣姣心思细腻，开口问道：“皇兄是有心事吧！”
皇帝浅浅看了高姣姣一眼，笑道：“妹子慧眼如炬，一看就看出来了。”
秦游眉头微皱，他悄摸问着高姣姣，“陛下还能什么心事？”
高姣姣压着声音说道：“我怎么知道？”
皇帝看二人这么大了还在搞小动作，脸色一黑。
他咳声道：“咳咳，朕耳朵还没聋呢？
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得见。”
秦游当即干笑道：“本就没打算瞒着陛下。”
皇帝剜了秦游一眼，转眼又笑呵呵地看着高姣姣。
“妹子，兄长也不瞒你。
赵贵妃怜悯宫中女眷，想让兄长给她们一条生路。”
高姣姣笑道：“兄长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皇帝哈哈一笑。
的确，他已经有答案了。
对于他来说，宫中女眷没什么用处。
他也不需要女人来彰显皇家的威严和地位。
接着，他看向秦游，问道：“辅稷，你认为呢？”
秦游讪笑道：“陛下，内宫之事，臣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了。”
皇帝轻哼道：“怎么？你小子还怕别人弹劾？”
“那倒不是，他们弹劾，正好我可以辞官了。”
“好了，你闭嘴！”皇帝无情打断秦游，“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一点进步也没有。”
秦游只是一味的干笑。
要是皇帝觉得他变了，那他也该退了。
皇帝瞪了秦游一眼后，又看着高姣姣开口问道：“妹子，你觉得该怎么做？”
高姣姣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皇兄，小妹也不敢妄言。”
“你们两个！”
皇帝苦笑着摇头，摆手道：“算了，朕也不为难你们两个了。”
随后，他改口问道：“秦重那边如何了？”
秦游说道：“上次捣乱的人已经一网打尽，火箭已经再次检查，预计在元成三十年元宵再度发射。”
皇帝颔首，这事他已经知晓。
“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严加防范。”
秦游拱手，“臣也是这么告知秦重。”
而后君臣又闲聊了一会儿 秦游才带着高姣姣回家。
皇帝仁义吗？
当然仁义。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后宫就不一样了。
一个不近女色，一年难得几次留宿后宫的皇帝对妃嫔们来说本身就极其的不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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