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是想...？”
王啸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了。
贺公子冷笑道：“本公子今日就亲自见识一番，能令顾家飞流折戟，能的老太傅另眼相中，他李凌究竟有几分本领？”
另一边，原本做好了迎接腥风血雨的李凌突然有些无聊，王啸不敢对他不敬，好像今日有些白来了。
“魏娘子也是开酒楼的，李兄今日来捧登云楼的场，不知魏娘子可还痛快？”杨英杰试图挑起话题。
李凌慵声应道：“干娘的确是训斥我来着，不过在我将银票奉上之后，她便随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了...”
王啸虽然有些巧取豪夺的意思，但李凌这边可是一点不亏的。
不仅解决了户籍问题，而且还得了一万两银子呢。
当然，现在王啸是敌非友，若非是常宜修保命，户籍问题说不得就是李凌的催命符。
王啸是个商人，但是不是诚实守信的商人就很难说了。
“魏娘子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李凌轻笑道：“你是想说市侩吧？”
李凌见杨英杰闻言一滞，笑道：“无妨，干娘她本就是市井之徒，市侩乃立身之本，不是贬义。”
“李兄坦荡...”
杨英杰话音落下，楼下说书的声音突然也停了下来，说书先生的惊木猛的一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两人听得声音，也不由得探出头去，只见说书先生已经下台，王啸亲自上去。
“他想干嘛？”杨英杰有些不确定道：“把说书先生赶下去...他不会是想自己说吧？他还学这玩意？”
这种不靠谱的推测，李凌当然无视没有理会。
“诸位诸位...”王啸环视一圈，朗声拱手，“今日是我王家登云楼开业之礼，多谢诸位前来捧场，王啸在此谢过诸位了。”
王啸微微躬身见礼，众人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应和了两声。
王啸也不在意，眯眼笑道：“刚刚的话本，诸位听得可还满意？”
“满意！”
“不差...”
众人本就听得津津有味呢，听到王啸这么问，也是纷纷回应着。
王啸笑道：“诸位满意就好，也是，毕竟出自聊斋先生李凌之手，自然比寻常话本来得有趣...”
提到李凌，众人纷纷私语，实在是这几日李凌太出名了。
“而今日，为贺我登云楼开业之喜，李凌李公子也亲自前来了...”说着，王啸伸手，众人目光随即看向了趴在窗边一脸慵懒的李凌。
“嗯？”李凌有些懵，不是，你开个破酒楼，我还得致词是怎么地？
“李公子，请下来说话吧。”王啸温温的笑着。
李凌看了一眼庭中，点头道：“王公子相邀，我自然不敢拒绝，还请诸位稍待。”
杨英杰闻言连忙小声道：“李兄不可，王啸肯定没安好心。”
李凌笑道：“这我当然知道，不过光天化日，这么多人都看着，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既然如此，我们来都来了，自然要见见他花样才行。”
杨英杰听了，心中合计。
对啊，他王啸现在能对李凌做什么吗？
不能啊。
他有这个胆子吗？
额...难说，但换了杨英杰肯定不敢。
李凌两人下了楼，迎面正好看见了白衣的贺公子。
“哼！”
但见贺公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搞得两人莫名其妙。
“这人是谁？”
杨英杰摇头，“没见过，不认识。”
“我得罪他了？”李凌皱了皱眉，“我也没印象啊。”
来到台上，李凌笑问道：“不知王公子将我唤上来，是有何事啊？”
王啸道：“李公子肯赏光，登云楼蓬荜生辉，在下有一位朋友，仰慕李公子才华，想要请教一番，在下想着今日本就热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来个以文会友，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凌闻言眉头一紧，王啸这是想要...比试文采？
“李公子既来登云楼祝贺，但是两手空空总归不好，不如你我比试一番，留下诗词，也算是李公子的贺礼...”贺公子缓步上台，冷声道：“还是说李公子浪得虚名，老太傅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这人好大的口气啊！
众人闻言，场面一时安静下来，这时候，可没人敢出声了。
李凌也是脸色一黑，喝道：“放肆，你又是谁？胆敢编排我师？”
贺公子冷笑一声，微微拱手，“我自是敬重老太傅的，但老太傅毕竟年事已高，难免被小人蒙蔽。”
“你的意思，我就是这个小人？”李凌也冷着脸，紧皱的眉头拧在一起，“我与阁下并不相识，更没有得罪过你，阁下为何言语讥讽，咄咄逼人？”
这个时候，李凌还有些想不通贺公子为何针对自己。
难道，他是王啸找来故意给自己难堪的？
王啸这么勇的吗？连常宜修有眼无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李凌心中不信，王啸是个商人，趋利避害是他的本能，得罪人的事，他不做，何况还是得罪常宜修，他不会这么没脑子。
那么就是眼前这人自作主张？
他也傻？
应该不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李凌心头一凛，眼前这人有这个胆子，那就肯定有恃无恐。
就算是说了这样的话，也不怕得罪常宜修，那他的身份...
“在下陵州贺渊庭，李公子，我对你，可是向往已久了。”
其实也没几天，起先原本就是好奇，现在嘛，那就是看不顺眼。
“原来是贺公子...”李凌微微拱手。
王啸笑道：“这位贺渊庭贺公子也是饱读诗书，在陵州素有才名，今次也是久仰李公子的名声，特地赶来的...”
“倒是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实在让我大失所望。”贺渊庭摇了摇头。
李凌此时反倒不怎么生气了，既然是故意针对他来的，那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
李凌现在可不是代表个人，总归，不能失了体面不是。
“让贺公子失望了，那还真是在下的不是，不过在下本就市井出身，侥幸拜入老师门下而已，难为贺公子对我还有所期望，真是多谢了。”
“你...”贺渊庭哼道：“说这么多废话，这比试，你是应还是不应。”
李凌微笑道：“我毕竟是唐安人，贺公子既是来客，客人的要求，我们自当满足，只是不知道贺公子想要比试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想比什么就比什么？”贺渊庭皱眉，咬牙道：“真是好大的口气。”
李凌淡淡道：“不如贺公子盛气凌人。”
“好。”贺渊庭大声应和，“你与顾飞流比的诗，那我们也比作诗，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李凌闻言嘴角一勾，就怕你比别的，比作诗？那你就是作死！
毕竟文章太长，想马上这样的，李凌真没记住多少，就算记得，也记不完全。
但是诗词便不同了，耳熟能详的，少说百十来首，涵盖各个主题。
所以，李凌真的一点都不虚。
“那就应贺公子的意思。”李凌自信一笑，“贺公子要评判吗？我与唐安书院的孟先生相识，以他之德高望重，当为...”
“不必这么麻烦。”贺渊庭摆手拒绝，“你我尽管写出来，好坏自有公论，你我之胜负，自然也就评判了。”
“倒也公平。”李凌点头微笑，“那不知主题为何？”
贺渊庭看向王啸，“既然是登云楼开业，这第一首当以登云楼为题，算作你我的贺礼，如何？”
“嗯，也好，那就依贺公子的意思便是。”李凌抬手示意，“贺公子是客人，先请？”
贺渊庭见李凌镇定的模样，心中略微不安，却更是恼怒，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众人安静，只见贺渊庭在台上踱步，左右张望一番，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向王啸道：“准备笔墨。”
王啸微微点头，抬了抬手，一旁的柴寿领命而去。
不多时，两方桌几被抬上了台，上面文房四宝皆备齐。
贺渊庭迈步上前，一旁早有个妙伶女子磨好了墨，贺渊庭提笔便开始写。
李凌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倒也才思敏捷，至少不会比顾飞流差多少了。
贺渊庭笔锋遒劲，只是片刻，一首七绝便跃然纸上。
“我欲乘风凌绝顶，俯看沧海浴长虹。云中楼观秋如画，莫问兴亡再登临。”
王啸将贺渊庭的诗朗声念了出来 ，并且率先捧场叫好。
而众多食客也纷纷鼓掌应和。
这些人其实大多都是普通食客而已，西游记这样的话本，稍微晦涩一点的都有些听不懂，更没有几个听懂了贺渊庭的诗，但是众人倒也给王啸面子，纯粹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贺公子的诗的确有些意思，气魄摄人，令人敬佩，好绝句！”李凌微微点头，贺渊庭的诗倒也不差，应和了登云楼的主题，又表达了自己的气魄，算得上上品。
贺渊庭闻言倒也没有自傲得意，只道：“该你了。”
李凌微微颔首，“贺公子思索酝酿之时，我倒也有腹稿了，还请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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