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浅笑中。
各路明星争奇斗艳。
张杨和郑义两个人穿上了西装，坐在展览厅门外，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这华裔圈子里最顶级的名利场。
大厅里正在进行一场顶级时装秀。
t台上。
衣不蔽体的排骨们，正在一本正经的走着猫步。
她们管这叫时尚。
郑义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畸形的审美，便轻声说道：“都瘦成电线杆子了，连一阵风都扛不住。”
“这欧美名流的时尚......和咱们古代女人裹小脚有什么区别？”
张杨哑然。
想了想。
张杨才轻声说道：“裹小脚不会死人，减肥会死人。”
郑义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抬头看。
这轻歌曼舞中，老牌的港星，老派的内地女星一个都见不到，这名利场里除了豪门阔太太，都是一些嗲嗲的新面孔。
老的娱乐时代步入了尾声，新的时代渐渐来临了。
这些女明星看上去都很年轻，很嗲......
做派和神态似曾相识。
郑义又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可惜了邵氏......”
张杨沉默了。
看着这繁花锦绣的名利场，张杨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这些女人背后的那些隐形大佬。
而这毫无疑问，这是古时候的仕女文化。
或许换了皮，变了味。
可根子里还是那两个腐烂的字眼。
青楼。
“可不要小看了青楼女子。”
张杨轻声疏导：“你以为的青楼女子是逢人便笑，低三下四......”
“而真正的青楼女子是容貌，身段万中挑一，一个个都端庄得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连道德文章都信手拈来。”
“真正高端的青楼女子，可是大人们的心头肉，万人迷，更是万千士子追捧的名女人。 ”
“几十两黄金，大概只能跟她们吃顿饭，几百两黄金大概能摸一摸小手，还得看她愿不愿意。”
“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也只配给她们作诗，君不见那《圆圆曲》，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将军百战无人知，戏子家事天下闻。”
一声轻叹。
张杨正要再说话的时候。
郑义使了个眼色。
不远处。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田纪芸，向着二人快步走来。
再聚首。
张杨十分心平气和，轻声说道：“还没走？”
“坐呀。”
田纪芸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西洋音乐的背景中。
田纪芸不知如何是好。
张杨却又轻声说道：“你为什么害怕一本书呢？”
“扎心了？”
“戳到肺管子上了？”
“你害怕《红楼梦》，你害怕《西游记》。”
“通常来说，当你连一本书都害怕的时候，只能证明你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你已经坐立不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开始做噩梦了。”
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张杨轻松的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站对了边，我有家乡父老的支持，所以我每天睡的都很踏实。”
沉寂中。
田纪芸咬着牙说道：“家乡父老可护不住你，你会成为公敌的。”
张杨脸上的笑容敛住，很认真的应了一声：“嗯，那又怎么样呢？”
看着她风韵犹存的漂亮脸蛋儿。
张杨淡淡的说道：“大义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呢？”
“你为什么转移，逃跑，因为你害怕。”
“假如你不怕，你为什么要跑？”
说这话的时候。
田纪芸的脸色也僵住了。
张杨便又徐徐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恶呀，你这样帮他们卖命，就没有考虑过将来吗，将来有一天。”
“我是说假如有那样一天，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你说他们逃走的时候，会不会带上你？”
笑了笑。
张杨又轻声呢喃了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海盗文明最大的特点是......坑队友。”
“因为船虽然很大，可是一旦遇到了大风浪，破损了，漏水了，承载不了那么多人了。”
“为了保证船不会沉没，他们一定要弄死一些人，把尸体从船上扔下去，给船减轻重量。”
“你猜他们会第一个弄死谁？
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张杨嘲讽的说道：“我敢打赌，他们肯定不会把你留在船上，因为你又没有什么能力，又是头肥羊。”
“所以你会被他们吃干抹净，然后被丢下船喂鲨鱼，你会背锅，你会被当成工具，用来承受天下人的怒火。”
话说完。
这句句诛心的话，让田纪芸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了。
郑义摸了摸鼻子。
张杨便又呢喃着说道：“你也不想死，不想被扔下船喂鲨鱼吧，我给你出个主意......”
“不要再做坏事，做蠢事了，你得赶在他们把你推出去之前，从船上跳下来......抢先一步对他们下手，狠狠的反咬他们！”
“站到对的一边吧，这是你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
“考虑一下吧，错过了可就没了。”
话说完了。
张杨便站起身，拍了拍她柔软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
走进了主会场。
看着鲜花环绕下的宋小姐，张杨向着她挥了挥手，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
晚上。
中心图书馆的私人阅览室。
静谧中。
张杨，卢先生，郑义三个人各自坐在一边。
郑义思索了许久，才轻声说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张杨放下书，认真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由地理和气候环境决定的。”
“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的中西部，东北，蒙古的广大区域是农牧经济，可是江南，东南，从江浙到广东，是海洋外贸经济。”
“农牧和海贸，这就形成了一个畸形的二元化体系。”
“可问题是......”
“这种二元化体系，是存在着天然对立的。”
“以明朝为例，大明的黄金白银，和欧洲以及南北美洲黄金白银产地，是存在巨大差价的。”
“各国商人将白银运到大明，换取黄金或者商品运回欧洲，美洲，其中的暴利无法想象。”
沉默了片刻。
张杨又随口说道：“日本也是有大银矿的。”
郑义恍然到：“哦！”
“我懂了。”
良久。
郑义又皱眉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张杨便合上了书，认真的说道：“答案早就有了，他老人家认为《红楼梦》里的江南织造没问题，认为老祖宗留下来的制度也没什么问题。”
“既然制度没问题，那问题在哪里？
“他老人家认为是人有问题，思想有问题！”
看着郑义的眼睛，张杨沉声问道：“所以他老人家，给我们这个民族开出来的解药是什么？”
郑义终于悟了，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人民服务。”
张杨笑了起来：“嗯。”
接着。
张杨又轻声说道：“不但他老人家是这样说的，孔子也说过，见贤思齐焉，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贤者因为目标一致，追求公平，公正和大义，心怀大义者是不会内讧的，所以就会上下一心，不求私利。”
“就能带着天下人向前走。”
“孔子还说，见利忘义......”
一阵沉默过后。
张杨幽幽的说道：“先贤们已经尽力了，把答案，甚至解题的全过程都完整的留给我们了。”
“这就是一场开卷考试，难道照着抄，我们也抄不对吗？”
郑义也沉默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
张杨便打开了笔电，沉吟着在论坛上写下了一篇文字。
“致良知。”
“我知道你过的其实不太容易，或者说，即便你想挺起胸膛活着，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可是。”
“总要有人做点什么呀。”
“或许很多年后，有人会记得我们，曾经不自量力的挑战着一整套体系，或许我们早已被人遗忘。”
“这不重要。”
“可我们总得重塑民族精神呀，我们不能再倒退了呀！”
“我们明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或许我们觉得无能为力，我们委屈，甚至愤怒。”
“可是我们不能动摇啊！”
“我们不能再让战乱再次降临，不能让生灵再次涂炭，不能让一次次灾祸重演了，我们不能让子孙后代戳脊梁骨啊！”
“我们得把颠倒的是非纠正过来，就得让那白纸黑字写满了大义！”
“我们可以来做奠基人，就算我们做不成，也可以留下一些文字，让子孙后代知道这个时代发生了什么。”
“我们可以让杰出的后代，踩着我们的肩膀前进。”
“会好的。”
“我深爱着这片土地，深爱着这里的人们，我希望这里变得更好，祝愿民族繁荣，国家昌盛。”
“祝亲爱的朋友们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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