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李副处长，就是京城这边总局电信处的一位领导，也是跟他们bp机项目合作的负责人。
其实要是按照田向南当初的意思，那会儿他跟总局这边王小叔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一开始销售bp机方面，他是打算一个省一个省，慢慢谈的。
就从他们东北开始。
但想法归想法，真正实施起来，却同样也有困难。
东北那边还好说，那算是他们青山集团的势力范围，以他在三省那边的关系，谈个bp机销售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也只是东三省，全国那么多省份的，他总不可能一个省一个省的去谈吧？
要出了东三省，其他地方的邮局领导谁认得他是谁？
而且田向南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全国各地你去跑这个事。
所以最后，这个事还只能由总局这边来牵头。
再加上，这个通讯项目再怎么说也得由邮局这边来出人出力，建立入网口，建立寻呼台，培训寻呼人员。
这么多事情，如果都他们自己弄的话，估计bp机最起码晚个一年才能上市。
所以，经过他们哈市那边的一位由局领导引荐，最后这个项目还是由总局这边的那位李副处长负责牵头与青山集团合作。
田向南与那位李副处长也就见过几回，那时候聊的就是项目的事，感觉也是挺和气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这位李副处长也是电讯处的，算是王小叔的上级，虽然不是直管的那种，但毕竟也算是上级。
最终双方谈成了合作，bp机项目也就此铺开。
那位李副处长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从邮局这边培训入网接待人员，电话传呼人员，进展的都非常快，短短两个月，整个架子都搭起来了。
也因此，田向南他们的千里传呼机才能这么快上市。
可田向南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还背地里留了一手呢。
自从仿制bp机上市，知道有一种跟他们千里传呼机一模一样的，生产规格技术水平等等全部相同。
田向南就知道，肯定是总局这边出问题了。
一开始，他确实只怀疑王小叔。
可是经过调查下来，再加上50万超大额订单的一出现，田向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先不说王小叔有没有嫌疑，单就以王小叔的级别和能力，能背地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50万超大额订单的所谓“内部机”，是王小叔这个科长级的人，能够签字许可的吗？
所以，田向南因此也怀疑上了高层。
“得，你这不是知道的挺清楚吗？还有啥想不通的.......？”
听到田向南的话，王小叔笑了笑。
“我当然想不通了.......”
田向南的语调不如扬高了一些。
“我话说的还不清楚吗？整个ppt项目，利润就两部分，设备销售和入网月租。”
“双方合作的好好的利润一人拿一份，更何况我那份利润，还要分出一部分给别的单位，这个情况你们总局这边应该也是了解的。”
“怎么这才刚开始合作？你们就这么贪心？”
“得，你可别把火往我身上撒.......”
听到田向南话语中都带着火气，王向南连忙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托你的福，眼下这个项目，我可没有掺和半点。”
“但要我说呀........”
说着，他又端起酒杯，很悠闲的戳了一口，这才吧唧着嘴，缓缓道。
“在这个项目的情况下，你们老大也别说老二，都是一样贪.......”
“我贪？”
田向南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我怎么贪了？”
“这个bb机项目的详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搞出这个项目，我们青山大队投了多少钱？”
“而是你们总局这边的，你们出什么了？你们就出了点人员培训？然后就拿到了另一半的利益，就这还说我贪？”
“是，我也知道你们青山投入很大........”
王小叔压了压手，示意田向南先平静下来，听他说。
“我现在，你就当我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上，点评一下你们双方的想法.......”
“首先你们这边，是，投入很大，发射火箭就花了好几亿，还跟中科院跟航天一所搞了个什么百亿的扶持计划.......”
“不得不承认，田书记，你真的是这个.......”
他说着，还冲着田向南竖了个大拇指。
“就你这个魄力，我认识的年轻人当中，没一个能比得上你。”
“但话又说回来........”
“说你贪的原因，自然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王小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一口酒一口菜的，恢复成了那副悠闲的模样。
“刚开始，我们这边也确实只打算搞一批内部机，就是为了方便我们邮局内部员工使用，或者也可以当做优秀员工的奖励，为此，还专门收购了郊区的一家倒闭的无线电厂。”
“可谁知道就在尝试生产的时候，总局这边就发现，你们这个千里传呼机的东西，技术含量并不高，而且........”
“成本之类的，也很低呀.......”
“李副处长他们弄了一条小生产线，简单式的生产了一下，发现每台机器的平均成本不到100块钱。”
说到这个时候，王小叔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田向南。
“不到100块钱的东西，换成大批量生产的话，成本肯定会更低，结果你们反手就卖880。”
“这钱让你们挣的.......”
“怪不得都说你们青山集团有钱，都说你田书记会做生意，啧啧........”
“不是.......”
田向南听他这么说，不由又有些来气了。
“这账，能这么算吗？”
“你现在这样算起来，bp机的利润很高，可我们前期的投入呢？”
“发射卫星的成本，维护卫星的成本，还有两项百亿扶持计划，每年至少给那两家就得投资10亿。”
“这都不是钱吗？”
“呵呵.......”
王小叔闻言，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
顿了顿，他又认真的看了看田向南的脸色。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两项百亿扶持计划，你是来真的？往后每年你都要给那两家十亿？”
“不是这事能开玩笑吗？”
田向南一脸匪夷所思的回瞪着他。
“那两家是什么单位？我敢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那有啥不敢的？”
王小叔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样的事也不少见，公家单位的事，一开始说的好好的，回头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推了。”
“你们要真拿不出钱，那两家还能扒你们地皮不成？”
眼看田向南又瞪起眼睛，他才语气一转。
“行，就算我相信你，但外面的人肯定不会信这个的，就包括我们局里的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你这个什么扶持计划是个笑话，也就是为了搞这个项目，前期夸的海口而已，不会有人当真.......”
“但也因此，你们这个bp机销售的利润，自然就引得某些人动了心.......”
“真要说起来，这肯定比我们邮局赚的多，毕竟我们挣的什么入网费，还有包月租之类的，还要给工人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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