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张弓搭箭的五名游骑斥候给包围拦下。
这些游骑斥候，并没有因为陆远他们所乘是大帅府的马车就有所区别对待。
“诸位兄弟，我是大帅府的王栋与你们黑五大人相熟。”
“在下奉大帅府之命，拉一车酒肉来犒劳诸位兄弟。”
王栋没有如同在经过大街之时那般趾高气昂，反而笑容可掬下车抱拳行礼，而后恭敬拿出腰牌双手举过头。
陆远也下了马车也双手举着腰牌不敢有任何妄动。
陆远的这块腰牌并不是火头军的腰牌，而是他的军户腰牌。
为首之人一身黑皮甲，横刀立马，正是常峰。
常峰面无表情看着王栋，而后又看了一眼陆远。
当看到陆远老老实实高举腰牌，常峰只是微微一笑仿佛不认识一般。
常峰并没有理会王栋与陆远，更没有命人放下闪着幽光明显淬毒的箭。
“启禀常大人，车上的确是酒肉，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听到手下的确定禀告，常峰这才抬手，示意手下将对准陆远二人的弓箭放下。
检查确认陆远二人的腰牌无误后。
常峰将腰牌递还陆远二人，这才淡淡说道：“方才例行公务，还望二位见谅。”
王栋赶忙赔笑说道：“启禀常大人，大帅得知黑虎军的军纪严明，多有立功。”
“因此特命小的送来十筐腊肉，二十坛美酒犒劳。”
常峰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大帅赏赐，二位将犒赏的酒肉留下，便可以回城复命。”
闻言，王栋与陆远相视一眼。
王栋眼珠一转赶忙赔笑说道：“常大人，小的还有机密的口信，需要亲自传给黑五大人，您看？”
常峰没有多问，只是对身边一个黑虎军斥候点头，接着便带着手下小队策马而去。
看着常峰离去的背影，陆远笑了笑，就是方才的检查，除了看得见的人，在周围还有埋伏。
有这么一位教习，只是一个眼神两人就无需多言。
在这名黑虎军斥候的带领下，陆远他们的马车再次上路。
若是没有带路之人，且不说路上的各种陷阱，就是想要知道黑虎军临时营地在哪都难。
虽然只是临时的驻扎休整营地，但这里的戒备森严，明哨暗哨交替呼应布置。
一路上王栋颇为感慨，话里话外很是可惜没能加入黑虎军。
陆远只是听听，他不会以为王栋说的是真话。
王栋只不过是后悔当初选择了吃米肉而已。
若是去往黑虎寨进行山神献祭，像是王栋这样的人又会后悔当初为何不吃米肉。
前路未卜，人生无常。
然而有时候即便身不由己别无选择也都是自己所选，哪有什么悔不当初可言。
“就算是黑虎军再厉害，兵不过千，在十万大军之中也成不了气候。”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哪怕一些人明知黑虎军在战场上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看着一脸不解却是一脸认真受教的陆远。
而后王栋笑了笑说道:“黑虎军越是军纪严明，越是得到百姓的拥护爱戴，也就越是衬托一些人的无能愚蠢。”
“这些无能愚蠢的人，在别有用心之人挑唆之下，这些人不会觉得是自己无能愚蠢，而是别人太过显摆与招摇。”
王栋的这种不能明说，却是若有所指的不吐不快陆远自然明白。
就如同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一般，不能明说，更不能与聪明人说。
陆远如今看着就有些不太聪明的憨厚样子，王栋虽然没有什么优越感，但也算是有一个无关紧要的倾听之人。
只是王栋不知道，陆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懵懂少年，知道了更多不为人知之事。
王栋想要说的便是有人要对黑虎军不利。
作为胡老军的副手，陆远回去自然会将事情告诉胡老军。
陆远可以不知道，但胡老军一听就会明白，而胡老军无疑便是赵红鱼安排的人。
虽然王栋没说，但陆远已是大概推测出王栋兄弟俩很有可能是世俗正道盟安排的密谍细作。
只是让陆远有些不明白的是，王栋没有直接告诉胡老军，难道王栋要告诉黑五犒赏酒肉有问题？
在进到大门的时候，马车又进行了一次检查验证腰牌。
就连那个带人回来的斥候也不例外，还必须念出加密之后的一段口令，对答如流后才放行。
“等会你在营地看一下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或者是当初安排你们的人。”
王栋扫了一眼这个井然有序的小山谷，目光之中有着一抹仇恨的森冷闪过。
“若是认不出，你不要急，我们至少会在这里待上三天，慢慢来。”
“若是认出，你也不要急，告诉我便是。”
陆远点了点头。
王栋颇为感慨很是信任般看着陆远说道：“陆兄弟，咱们也算是一起共过患难。”
“你放心，不管事成，还是不成，回到陵阳关，我都会让你进入大帅府当差。”
陆远闻言搓了搓手，一脸的感激与兴奋，拍着胸脯保证。
而后陆远愤愤扫了一眼小山谷恶狠狠说道：“王兄弟放心便是。”
“只要见到那个踹过我的人，这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接着陆远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王兄弟，若是找到这人。”
“以后有机会能不能整治一番，以消我心头之恨？”
王栋哈哈一笑说道：“就是要了这人的脑袋又有什么？”
陆远吓得赶忙摆手。
看着王栋去往黑五的大帐，陆远只是笑了笑。
“学生陆远，拜见常教习。”
小山谷的一处营帐之外，陆远恭敬行礼。
听到陆远在帐外拜见，刚将皮甲卸下的常峰，英俊脸上露出颇为感慨之色。
若是在官职上，如今陆远比常峰大半级，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半级也一样。
陆远不急着回云霄宗，除了陆远有着计划布局，也要在世俗的一些事情上有所了断。
即便陆远所谓的计划布局上不得台面，甚至有些可笑。
所行之事，也不可能如同那些智珠在握的老狐狸般一箭双雕，但也算是顺水人情。
因而在即将离开陵阳城的那段时间，陆远不是整天吃吃喝喝。
常峰由什长升百户来到陵阳关外，便是陆远一手安排。
“卑职黑虎游骑百户常峰，拜见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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