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道浩然正气!”
暗魔低低嗤笑,声线如金线割裂虚空般冷厉地道:“颍川啊颍川,可惜光凭这个,我倒是已有了破你之法。”
言罢,他掌心微旋。那条缠绕指骨的金线忽地逆走,宛若血流倒涌入心。
只听得“嗤”的一声低鸣,他掌心骤然燃起一团无形之焰。那焰无色、无光、无影,却能蚀理焚气,连天地的呼吸也似为之一窒。
焰非火,乃命外之燃,是“无识”之法的极致。它燃的不是物,而是理、光、与‘存在’自身的痕迹。下一瞬,黑焰暴涨,卷起无边灰雾,像要将整个理界一点一点吞没。
一时间,只见得虚空塌陷,四野皆寂。焰如魔噬之潮,一寸一寸地吞入颍川所立的那片浩然正气之中。
然而,就在暗魔的气机即将压入理界的刹那,妙广也瞬息间动了。只见他立于暗魔身后,眉心一点青辉骤然绽开,如破晓初临,照亮无光之地。
“光行于理,影伏其下。”他声若钟磬一般,五指同时舒展。掌中万道光纹自旋,如镜折镜、如念化念,化作层叠光轮,与暗焰互衍成势,反生回潮。
而随着黑焰自吞,光轮自耀之际,眼看着二力同时互衍,竟变得互为因果,逐步生成一种诡异的共鸣。
那一刻,光与焰的边界消失,明暗交织,宛若天地的根式被人改写。无数符文在焰中诞生,又被光反射、折返、流转,闪烁之间,如同千镜碎落,碎中映出千界。
眼见得这一幕的颍川双目发亮,他袖中青光微荡,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锋锐似剑。只见他身前的巫俑先是猛然一踏,铜躯震响,掌心命印陡亮。
就听得他巫音低沉如鼓地道:“巫印镇息!”
瞬息间,一枚青铜印记自他脚下而起,光线逆卷成环,将天地四象之气纳入其中。命印一合,黑焰的流势被生生锁住,犹如狂潮被冰封。
“巫以命锁天,儒以心定理……”暗魔的金瞳闪烁寒意,似笑非笑地道:“那就试试我这招以‘无’破因!”
说完他掌指一震,黑焰忽地收敛成一点。那一点在虚空旋转,生出螺痕。一线金光在焰心闪动,如命星坠落,旋即爆裂。
“轰!”
天地塌陷三分,浩然之光如同被劈开,纯纯浩气似裂帛飞散。巫俑的青铜纹被震得寸寸碎裂,铜莲倒卷,符线脱体而飞。千丝血铜,化作漫天流光,却反被焰潮席卷。
“呵!”
而就在暗魔低声一笑,那笑意尚未散开之际,只见得妙广袖中光流又再一次骤然暴亮。光与焰势合如一,千重气机回卷,他双掌一合,光潮倒转。
只见他周身光轮化为无数重影,重影中每一道都是浩然之气的折射,每一寸都写着“真”的延伸。
“光之镜,照见因果......转!”
随着他一声清喝,光海翻转,所有被焰吞噬的空间,竟反向塌陷成光!光流如潮,焰影被逼至一点,天地一时被照得通明无际。
而言看着这一幕的巫俑则低吼一声地道:“妙广!”,只见他铜臂怒张,掌心符印爆闪。那宛若以命为祭、以魂为印的自束之法一般。
只见他再踏一步,周身铜莲重开,九瓣齐放,化为九重古匣,层叠在颍川前方。
而在那万象纷乱之中,唯有颍川不动如山。他缓缓抬手,青光自袖底流出,若清风卷书页。他指尖一点,浩然之气凝如水镜,将那九重铜莲化入理流之中。
“浩然不争,不拒,不破。”
随着他言落的同时,就见得他周边浩气卷天,青光化境。那镜面上的裂缝在青光触及的瞬间竟重新合拢。
光、焰、命、理四者在空中盘旋交织,层叠如云,势若天地四极在回归原点。
暗魔则恍如看不到颍川出手一般,反倒是诡谲低笑地道:“颍川,你可知你这一指,有多少道理在反你自身?”
说完他掌中金线再动,如细蛇游走,直穿入妙广掌中的光轮之内。两人气机合一,光焰再燃,万象翻腾。
妙广目中青辉流动,低喝一声地道:“光界重明!”
霎时间,宛若天地重燃。光潮从地而起,焰从天而降,二者相击,立时间碎星漫天。而巫俑的命印则突然反卷,九镜顿时齐碎,只听得好似铜声如鼓,回荡九空。
只见在那惊天般的一撞之下,颍川长袖拂出,青光翻涌而起。那光并不耀目,却有种穿透生灭、还原万象的安然气息。
一瞬间,整个战场化为层叠的世界。光在上,焰在下,理与命交织成经络,万象在呼吸。天地似静,实则每一息都在沸腾。黑焰的末端化为无数碎影,光轮的中心则开始震颤。
而眼看得双方再一次平分秋色,只听得虚空之中传来一声轻叹,颍川先生衣袂微动,青光如烟。
他仰首而笑,声音清朗不迫地道:“暗魔,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恐怕再拖延片刻,你这诡谲大阵,就该被我们破了!”
“哈哈哈!”
至于暗魔那边,好似听到什么极为好笑之言一般。只见他笑声如裂帛贯空,双眸同时骤亮,金线在瞳中盘旋成蛇地道:
“颍川、玄阳,恐怕你还打着禅净和地叟那一路的主意吧?”
说完,他微微俯身,唇角绽出冷意地道:“刚才你以为我只是随意和你们动手?哈哈哈,那只是我们为了布阵罢了,现在便让你们看看,眼下你们的真实处境!”
“既然你们执意要追来,那边和禅净、地叟一起死吧!”
话音方落,只见他掌中那缠骨金线忽地绽放。那金光非耀,而似墨卷中一点“劫笔”,一落,虚空便起涟漪万重。
刹那之间,天地如被巨手翻转,光、焰、理、命的纹理被强行错位。
“哈哈哈!你以为我方才是随意出手?”
暗魔仰天低笑,双袖疾扬,整片战域的空间在那笑声中轻轻一震地道:“那不过是布阵的引息罢了!如今阵成,就让你们看看,你们真正的所在!”
随着他的话声落地,只听得“轰!”的一声震响。
原本的光焰乱流忽然齐齐回收,如万川入海般向中央聚拢。四极的虚空在一瞬间塌陷,又于崩灭的反震之中重生。
那一刻,天地如被翻覆,化作一枚倒悬的青铜圆盘。
圆盘之上,万纹交织,每一道符线皆流淌着“命”“理”“影”“光”四色交辉,如四界的心脉被剖开,在空中缓缓运转。
圆盘中央,正是颍川与巫俑所在之处。二人背光而立,脚下青铜纹络翻腾,如无数镜面的反射与叠影,光光相吞,影影相锁。
“此乃‘反寂九阙阵’,”暗魔的声音如回音回荡地道:“以命为根、以光为锁、以理为局、以心为祭。九阙互衔,九心互映,阴阳倒悬,此阵既成,天地皆为牢。”
“呵……颍川,你与巫俑的存在,不过是阵心的‘镇印’而已。”
说着只见他掌指一掐,只见整片虚空骤然亮起。
那圆盘边缘的铜纹犹如被炽焰点燃,万千光线在空中绽裂,凝成九重镜面。
镜面之内,流动着的是无数往昔的倒影。光如流河,影如血墨,理光与魂丝交织成浩海。
然而就在阵盘的最外缘,那九重光镜的尽头处,赫然浮现出两处牢笼。
其形如镜非镜,似光非光。锁链并非金属,而是由折碎的经文与覆灭的咒字勾连成环。每一环都在微微振动,散发着近乎“哭泣”的颤音。
牢笼之内,禅净盘膝端坐,佛焰暗淡,眉间佛印若隐若现。地叟垂首静默,满身符纹早已与地势相融,几乎化为泥像,只余心口一点幽红犹在跳动。
二人之间,有一道淡金“业线”若有若无,时明时灭,似连呼吸也被阵法的脉动所同化。
阵光流转,天地不分上下。颍川与巫俑的立足之地成了整个圆盘的“枢”,而禅净与地叟,则像两枚嵌入外环的“祭”。
每一次阵纹的闪动,都会有无形的力线,从他们体内汲取灵息,再回灌入中央。那情形,恍若天地正在以他们的命与法,维系着一场巨大的重构。
“哈哈哈!”暗魔大笑不止,双袖鼓荡,声震如潮。
“颍川,你自以为掌理,而今却反成理中之一。你以光镇阵,却不知这阵,早以你之理为心、以我之影为壳。此刻的你们,不过是我阵中‘生念’的一部分罢了!”
说完就见得整个天地开始轰鸣,大阵运转,光影错流,虚空深处的青铜铭文似乎正在缓缓复苏。
一枚又一枚“命符”浮起,带着血色的光纹,在颍川与巫俑脚下环环叠叠,如水面荡开的漩涡。
而就在那九阙光影的缝隙间,一缕极细的青光悄然闪烁。它既非阵中之光,也非理界之气,宛若是某种“意识”的回声在觉醒。
看似微不可察,却自成一息律动。那感觉,正如同是颍川的另一重“心”,在静默中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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