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仙神对于帝辛御驾亲征并不意外。
毕竟，类似的事，帝辛做了很多次了。
燕山，岐山，哪一次不是如此。
但这一次，却大为不同。
“帝辛要御驾亲征，他的实力早就超过人仙境，他也无法对那些阴尸出手。”
“他还要带上那些读书人？难道他打算用读书人的数量，弥补大儒不足？”
“这，能行？”
……
九仙山中。
广成子冷笑一声，道：“帝辛带上那些读书人，有何意义？”
“只有大儒的浩然正气，才能克制那些阴尸蛊虫以及降头之术。”
“普通读书人能凝聚起来的浩然正气，根本没用。”
“他带着几十万读书人南下，不过是给西方再送几十万阴尸和蛊虫血食罢了。”
……
朝歌以南。
帝辛看着跟随在他身边的数十万大商读书人。
通过国运，他还能看到，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正在赶来。
他露出一个欣慰笑。
人族有从不低头的勇士。
大商有文武双全的读书人。
仙神的阴谋，什么也不是。
他随手一抓，将身边浩然正气化作一支御笔。
当即以天地为纸，以心意为墨，开始书写一首穿越者记忆里的诗文。
此时此刻。
这篇诗词，恰到好处。
落笔字生：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天地。
在帝辛落笔的瞬间，凝重起来。
围绕着帝辛与几十万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更是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所有读书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大王身上。
所有人都看着那御笔之下的文字。
那文字，以浩然正气，写在天地间，落于天下所有读书人心头。
短短几个字，已经让大商所有读书人想起了南境边界发生的事。
仙神再一次对人族挥起屠刀。
南境边界上，百万阴尸，就是百万曾经的活人。
仙神用阴尸，蛊虫，降头术冲击大商的边关。
戕害他们的守边将士，每时每刻，都有将士倒下。
这笔血债，岂能不讨回？
大王说了，仙神不仁。
那吾等就跟着大王，斩了不仁的仙神。
大王说了，天地无心。
那吾等就跟随大王，为天地立心。
怒意， 战意在天下读书人，在所有百姓心中熊熊燃烧。
帝辛周身浩然正气鼓动，御笔不停，继续写下去。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万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他写的，正是在穿越者记忆中，被称之为爱国绝唱的《满江红?怒发冲冠》
原着之人乃是后世一位将军，一腔爱国之心所化诗文。
帝辛手中御笔一刻不停，卷动天地间十万里浩然正气。
将原文中不合时宜的几处改掉。
只有那跃然天地间，灼热如火的爱国情义。
“壮志饥餐南蛮肉，笑谈渴饮仙神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笔墨停！
天卷风云。
一股威武庄严、宏大无匹的气势勃然升起，直冲九天之巅，震颤乾坤，威震四方。
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卷起磅礴无边的力量，卷动九霄风云。
那轰鸣声如雷霆万钧，响彻四海八荒。
天地之间，一股浩然正气磅礴而动，如同一股洪流般汹涌澎湃。
它在帝辛和几十万读书人头顶，汇聚成一片沛然之势，随着人群一路向南。
虽慢，但如同滚滚洪流，势不可挡。
这洪流一般的浩然正气，以堂堂之势照耀天地间。
诸天仙神哪怕隔着诸天之远看上一眼，都只觉得心惊肉跳。
所有对人族心有不善，怨恨的仙神，都瞬间感觉元神被一道匹练般的光芒斩中。
轻则元神受创。
重则，元神直接燃烧成灰，连同他们的仙躯肉身也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来。
只有那些实力强大，自身的洞府道场又有重重禁制的仙神，才躲过这一劫。
然而他们依然惊得冷汗不止。
诸天仙神目瞪口呆看着人间。
浩然正气在帝辛手中，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
麒麟崖下。
刚刚重新凝聚出肉身的赤精子和太乙真人向人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们差点道心动摇，把刚刚重新凝聚的肉身再崩掉。
要不是玉清天有圣人禁制，麒麟崖下更有阴阳大道流转。
刚才那一眼，他们这段时间的苦修就算白费了。
赤精子和太乙真人面面相觑。
帝辛竟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浩然正气竟然可以强到这种程度？
太乙真人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道：
“不用担心，帝辛就算比所有大儒都厉害，他又能杀多少人？”
“他身边那几十万殷商读书人，到了南境之后，又能发挥几分作用？”
“帝辛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赤精子眉宇慢慢舒展开来，点点头，道：“师弟所言极是。”
“我们还是快点恢复实力要紧。帝辛这一次死定了。”
“我们要赶在殷商亡国之前，恢复实力，这才能度过这一次杀劫。”
太乙真人吐出一口气，道：
“师兄放心，不管帝辛现在做什么，他已经不可能再阻挡封神量劫的天命。”
“他已经不值得吾等在意了。”
……
人间。
帝辛在天地间作文，以浩然正气为墨，一首满江红，落于所有读书人心中。
于是，所有读书人都瞬间明悟了这满江红中所有含义。
人群中，有一位衣着普通，极为消瘦的读书人。
这读书人极为消瘦，他直愣愣冲天而起，还没有完全消散的诗文。
他喃喃地道：“我自幼体弱，几度要病死于床榻。”
“大王修学馆教化天下，我日夜苦读，数度累倒在床，却依然不成大儒。”
“吾自暴自弃，数月间不曾再看过任何一篇经典。”
“今日也不过是被友人强行带来。”
他仰头看着那句“壮志饥餐南蛮肉，笑谈渴饮仙神血。”良久。
终于长长吁出一口气，身上气势陡然一变，道：
“此刻才知我何等愚钝。”
“吾终不成大儒，又有何干系？”
“吾成为读书人，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这天下，为了人族。”
“为了让吾的后人，吾的同乡，吾的同族，再也不被仙神欺压。”
“吾乃大商读书人，就算终身不成大儒，也定要斩尽南蛮妖邪，也可痛饮仙神恶血。”
他的话音落下。
身上一直激荡的气息，突然如同秋水抚过石面，静谧而深远。
下一刹。
本已宁静的气息，再一次高高扬起。
他周身气息仿佛云卷云舒，高亢激昂，九转升腾。
他冲破了那最后的桎梏。
一轮皓月般的光芒自他头顶升起，洒下万丈光芒，照亮了数十里。
大儒！
这位曾经因为迷茫而自暴自弃的读书人。
在这一刻，终成大儒。
他双手抱拳，向帝辛拜服于尘土之间。
几乎就在同时，又有十位大儒的气息自人群中腾起。
帝辛一首《满江红》。
让十一位大儒突破桎梏。
那连绵十万里，围绕着帝辛与所有读书人的浩然正气中，增添了一分厚重与庄严。
……
麒麟崖下。
赤精子默默地看了太乙真人一眼，脸上的表情一片木然。
太乙真人眼角抽动，咬牙切齿地道：“多了十一位大儒，又以改变什么？”
“帝辛难道还能把那几十万人，全都变成大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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