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儿扑地翻滚，掏出了一把左轮，抬手就要射击。
可一道白光亮起，仿佛来自九幽冰窟的寒光，冰封了整个室内空间。
血光飞溅中，那道红影当中断裂，无力地跌落在地——竟是狗子口中的长舌。
惨叫声中，它发狂般扑了过来，要把萧易水撕成碎片。
可寒光再度飞起，一闪即逝。
萧易水重新站定，缓缓还刀入鞘。
狗子愣住了，眼神呆滞又难以置信。突然，它额头浮现一道红线，随后飞速向下延展，喷出了大蓬鲜血。
它左右分开，向两边倒了下去。
随着它的死去，眼前空气扰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幻境被打破。
再打量整个卧室，已经是大变样。
灯是灭的，电视机关着，地面上的饭菜酒瓶也不见了。更诡异的是，连无头尸都不翼而飞。
仿佛这只是个普通房间，一切都只是幻觉。
唯有门口的两片残尸还在，昭示着刚才的战斗真实发生过。
“这是……”老炮儿打量着“狗子”，皱眉说：“能致幻，还有实体，似乎不是普通死灵或僵尸。”
“你说得对。”萧易水点点头，大有深意地打量他。“我对修行者很感兴趣，看过不少资料。在低转阶段，能沟通异界生物（包括死灵在内）的道路只有三条：堕落者，克苏鲁和地府。”
“你很懂嘛！真不简单。”老炮儿也嗤笑一声。
在刚才的战斗中，萧易水用的只是单纯武学，老炮更是干脆没出手。
所以两人只能相互试探，心照不宣。
“现在怎么办？”老炮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
萧易水知道，对方还在考验自己，便继续分析道：
“这里没有尸体，地面上有血迹，但是并不多——这位徐兄更像是被掳走了。”
“有道理。”老炮点点头。“所以接下来，咱们应该报警，让专业人员来追查踪迹？”
这是很正常的思路，可萧易水却傲然一笑道：
“老哥你开玩笑吧？论起寻人，我才是最专业的！”
“你？”老炮一愣，试探着问道：“你是私家侦探？”
“没错，下面我就让你开开眼！”萧易水左手插在兜里，似乎摆弄着什么。
突然，他裤衩猛然挺起，笔直地指向某个方向。
“跟我来！”他招呼一声，猛冲下楼去。
老炮儿愣住了，回忆着刚才的画面，表情逐渐崩坏。
“这，这，刚才他裤裆里是什么？难道是……那玩意？”
他跟着萧易水飞奔起来，可脸色却迷惘极了，仿佛陷入了自我怀疑。
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两人在黑暗小巷里飞奔，萧易水一边跑一边观察，突然挥手示意：
“等一下！”
“啊？”老炮儿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
“你看这里！”萧易水指着角落某处。
老炮仔细看去，终于发现了端倪：那里有个浅浅的脚印。
可那是水泥地，脚印虽浅，但踩上去的人绝对很重。
“三四百斤！”萧易水略一估计，给出了靠谱的推断：“是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掳走徐兄弟的人！”
“可是……下一步在哪呢？”老炮往前走了十几米，才看到第二个脚印，同样位于墙角。
“这是什么情况？”他疑惑不解地问：“什么人能一步跨这么远？”
萧易水思索片刻，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未必是靠走的。”
“你的意思是……依靠法术的移动？”老炮儿也被打开了思路。“堕落者，克苏鲁和地府三条途径中，地府之道高转能穿梭异界，绝不至于每次这么点距离。”
“而克苏鲁三转能倾听并学习很多法术，具体看个人运气，说不定就有闪现相关的。”
他刚说到这里，就被萧易水打断了，语气十分肯定。
“是堕落者！”
老炮儿懵了，又仔细观察片刻，愣是没发现异常。
“你怎么知道？”
萧易水又指指上面。“你看看墙头。”
老炮儿抬头望去，看到脚印上方是一个路灯，再扭头看看，发现上一个也同样如此。
可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头绪。
思索片刻后他果断认输。
“直接说结论吧。”
萧易水也不打谜语，毕竟人命关天，耽搁不得。
“从时间来推断，徐老哥是白天被掳走的。在太阳光照射下，这里会形成什么？”
“当然是路灯的影子……我操，老子知道了！”老炮儿一拍大腿。“是堕落者三转的能力——阴影跳跃！”
他思路一下子通了，甚至根据脚印位置来定位影子，反推太阳的位置，得出了大概时间：
上午九、十点钟。
两人追踪脚印，继续往前疾行。萧易水突然皱眉道：
“有淡淡的堕落气息。”
“这正常啊，堕落者就是这样的。”老炮儿不以为意。这属于剑走偏锋的道路，整天和不知名存在打交道，身上能香才怪。
可萧易水脸色很严峻。“不正常！虽然闻起来很淡，可你别忘了重点：这是上午留下的。”
老炮儿虎躯一震，终于把握到了重点：
晚上还能闻到，那上午时得有多浓烈？
他脱口惊呼：“他失控了？”
“至少也是半失控状态。”萧易水深深看了他一眼。“咱们这一趟很凶险啊！”
他没直说，但相信对方听懂了。
修行者失控后，危险程度直线上升。而且对方还是三转。
面对这样的敌人，还敢保存实力吗？
现在老炮儿有两个选择：若他是修行者，那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如果不是，那就得打电话摇人，或者干脆报警。
但老炮儿沉思许久，只是回答了一句：
“我知道了。”
听闻此言，萧易水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如果他不是白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他是个修行者，而且对自己很有信心，甚至能搞定三转失控者。
好家伙，首都真是卧虎藏龙，连一个灰色地带的头目都是高手！
他也不再说话，继续追踪脚印，最后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前。
“好家伙，堕落气息够浓的。”老炮儿咋舌。
萧易水板着脸，来到亮着灯的保安室，用力敲了敲窗户。
一个保安冒了出来，把脸贴在玻璃上，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他才用干涩的声音问：
“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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