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厕所里，李厂长发给了刘壮一根烟。刘壮点上以后，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接着就准备好了继续的交锋。可李厂长接下来的话，却让刘壮是大吃一惊。
“小刘！其实我是支持你们的。刚才我看了你们的实验室，确实是很简陋。而我们厂的工业化生产，也离不开你们大力的配合。所以你们的实验设备越好，实验数据越精确，我们准备工业化生产的时间也就越短，也能越快地接到国防订单。”
“而国家的研究经费，就像是挤牙膏一样，多挤挤就有了。你不要，也会给别人拿去。所以你要坚持底线，但也要有些窍门，更要注意方式方法。你放心，在关键的时候，我会给你敲边鼓的。”
一听这话，刘壮是彻底的无语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够静静地抽着烟，在厕所里耗时间了。
……
可是等到他们俩进入了系主任办公室，争论再次开始以后，李厂长却突然说道：“小刘同学！你的条件太高了。不要贪心不足，最多让沈工的研究所再给你一、两台设备……”
一听此话，刘壮的下巴差点儿惊落了下来。卧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敲边鼓吗？
可刘壮转念一想，这不对啊？都是做厂长的人了，李厂长不会这么不靠谱啊？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于是刘壮就把李厂长的话回想了一下，他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这次林上校带来的项目经费，肯定是7051厂占大头，而253研究所占了小头，所以自己这么一开口，肯定要占用到他们的经费。
而李厂长肯定不希望自己厂的经费减少，所以才会在林上校面前是寸步不让。而他说的“挤牙膏”又是什么意思呢？那肯定就是把自己当枪使，逼着林上校增加经费嘛！这个李厂长，还真是老奸巨滑哈！
想明白了这一切，刘壮立刻就改变策略了。他说道：“其实我们要设备，不仅仅是为了陶瓷刀具，更是为了新材料的研究。其实我们已经在陶瓷密封材料和陶瓷轴承上有了很大的突破，只要实验设备上去了，一定能研究出合格的材料。虽然和国外先进的相比，可能还有些不足，但是完全能达到国外五年前的水平。”
一听这话，林上校和沈工他们立刻就动容了。林上校情不自禁地问燕轻靓道：“燕教授！小刘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陶瓷材料中，密封、轴承的重要性与刀具相比，完全是高出了几个等量级。刀具，无非是在金属加工上十分重要，但使用范围也就是在这个框架里。
而密封和轴承，却能够直接拿来使用。比如说：在航天工业中，外天空的极冷和极热，用陶瓷材料就能解决金属材料不能够解决的热胀冷缩问题。而且陶瓷材料的耐磨性又好，使用寿命也会长上许多。
而且在民品中，陶瓷密封和轴承也有很广泛的使用。比如说水龙头、汽车轴承，甚至玩具轴承等，因此市场前景也是相当地广阔。
当然，林上校他们也不会去管民品市场。但就是陶瓷密封和轴承在军事上的使用，就让他们垂涎三尺了。
就说个小故事，当时进口的奔驰车，因为巴统禁运，所以就把车上的陶瓷轴承全部换成了合金轴承，可是在车辆高速行驶以后，轴承就会因为高温出现问题。
后来就出现了“老牛拉奔驰”的特大新闻，弄得奔驰中国公司是狼狈不堪，可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奔驰公司不见得宣布：我们把正品的陶瓷轴承都换掉了，所以中国市场上卖的奔驰都是二等品。
而这种通用的标准规格陶瓷轴承，同样是能用在坦克、装甲车等军用车辆上的。
言归正传。燕轻靓听到刘壮突然谈起了正在研究的项目，她也十分惊讶。在她的心目中，现在研究的成果是残次品中的残次品，根本是毫无价值，可刘壮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呢？
可林上校既然问了，燕轻靓也不会隐瞒，她把几个关键的数据一说，并且抱歉道：“现在也只有这点成绩，距离出成果还很远呢。但只要有了这批设备，我就能保证，可以大大地加快研究的速度……”
其实林上校他们听了数据以后，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所以对燕轻靓以后说的是什么话，他们也已经不在意了。燕轻靓根本不知道：她眼中的残次品中的残次品，在林上校眼中就是高精尖。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燕大小姐的眼光向来高呢？
而一旁的李厂长，他偷偷地向刘壮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想办法扩大研究项目的范围，再增加研究项目的预算，这才是正确的多赢谈判嘛！
而林上校沉思了一会儿以后，他立刻就拿出了军人的果断。于是他对李厂长说道：“老李！你这里先拨10万给燕教授，让燕教授先添置些最急需的设备。沈工！你也先提供两台设备。我马上向上级打报告，把这个研究项目包括进来。等到钱批下来以后，我再把钱还给你们。燕教授！你研究还需多少经费，也同样可以打个预算，我可以一同上报。”
听着林上校的话，一旁的李厂长都有些惊愕了。他本来以为，就算是林上校要拨款，也需要花时间走个流程。没想到林上校却来了个当机立断。
于是李厂长立刻就抓紧时间，把自己的意图都说出来：“老林！你看这样行不行？项目经费口都从我们厂出，设备也算是我们厂买的，算是在山南大学新建个专用实验室。当然，这些设备就是送给山南大学的，就归燕教授使用。不过燕教授以后的成果也要归我们厂。老林你也知道，我们厂也要加强研发力量。而这样做，对你走流程也方便，就我们厂一个口，也能抓紧时间，早日出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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