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祖玛！蒙特祖玛！蒙特祖玛......”
索诺拉镇上，忽然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声。附近方圆百里的印第安人都被黄飞蟹的美洲虎战士们“请”过来参加蒙特祖玛大王的登基加冕礼了。
这位蒙特祖玛大王虽然只有一个镇子和十几个村子，但还是非常慷慨的！凡是到索诺拉镇上捧场的，不管男女老幼，一人一个实实在在的“大礼包”，里面有玉米、肉干、鱼干、棉布和一些西班牙人使用的好东西，诸如玻璃杯和瓷碗什么的。村子的首领和长老还另有一个“小礼包”，里面都是金银器皿和丝绸......都是从索诺拉镇上的西班牙土豪劣绅家里抄来的浮财。
分到浮财之后，还有一份好酒好肉，吃饱喝足拿够了，再来给蒙特祖玛王捧场，劲头自然是足足的。
而在等待蒙特祖玛王登场之前，还有能够和索诺拉一带的印第安人交流的美洲虎战士来给大家伙秀枪法、晒大炮、讲道理。
秀百发百中的好枪法，晒那种炮筒子老粗的短管榴弹炮，讲分田分地分浮财的硬道理！
枪法是好的，炮筒子是粗的，道理当然就是硬的！
索诺拉沙漠以南的这些印第安人已经让西班牙人统治了一百多年，太知道西班牙老爷最大的道理就是滑膛枪和大炮之真理了！
而如今阿兹特克王的子孙投靠了北方的魔鬼，借来拥有“魔枪魔炮”的美洲虎兵，他的道理很可能比西班牙人的道理更硬......而且也更有诱惑力！
魔鬼嘛，当然是很会诱惑人的，和那个总让人赎罪忏悔的上帝不是一个路子啊！
上帝派来的西班牙牧师通常会告诉索诺拉的印第安人，你们都是野蛮人，你们都有原罪，所以上帝派了西班牙人和天主教牧师来帮助你们进步，你们感恩，要忏悔，要服从上帝的旨意。
而魔鬼的美洲虎战士则告诉索诺拉的印第安人，美洲的土地都是属于印第安人和商方人的，这里本来没有白人，一个都没有！印第安人和商方人在这片富饶开阔的土地上幸福的生活了两千多年，不仅互不侵犯，而且和谐友爱......直到万恶的西班牙人打着上帝的旗帜来到美洲。
他们施放瘟疫，他们带来战争，他们背信弃义屠杀对他们非常友好的印第安人，他们毁灭了印第安人璀璨的文明，他们消灭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印第安人，还把剩下的印第安人当成了奴隶和农奴，还说印第安人有原罪.......
现在阿兹特克王室的直系子孙蒙特祖玛王已经从北方的商方国请来了愿意帮助印第安人的援兵，还从商方国租借来了先进的“商枪商炮”，准备要领着印第安人“驱除西班牙，恢复阿兹特克”了。而且蒙特祖玛王也不让印第安人白白卖命，他在恢复阿兹特克的同时，还要把被白人抢走的土地都收回来，然后公平的分配给印第安人——跟着一起驱逐西班牙的印第安人可以多分一点，而且还可以分到西班牙人财产！啥都没干的就只能少分一点，还跟着西班牙人当走狗的那就得杀掉祭天了！
看看，这道理多有诱惑力？
分田分地分浮财啊！
还要驱逐西班牙人让立功的印第安人当老爷......这道理是不是比西班牙牧师的道理更具有诱惑力？
毫无疑问，这个蒙特祖玛投靠的一定是真魔鬼！
而这个真魔鬼肯定比西班牙人厉害，要不然那些西班牙牧师怎么会望魔而逃？
另外，那个新西班牙的副王不也兵败商方，给魔鬼用酷刑折磨的自杀了？
既然真魔鬼比西班牙人厉害，那......只要耶稣本人不下凡，那么西班牙人必然是打不过魔鬼的。所以大家跟随蒙特祖玛王打西班牙人一定会取胜，一定如愿以偿的翻身做主当老爷。
而耶稣如果再临......那就是末日大审判了！
都末日了，大不了就是下地狱，反正印第安人都有原罪，多半也是要下地狱的，活着也和在地狱中差不多。
所以印第安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如果胜利了，还有可能得到半个新大陆！
怎么简单的道理，索诺拉的印第安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而且......魔鬼好好的讲道理他们不听，魔鬼要是翻了脸，有的是让他们下地狱的办法！
到底是活着享受几年到几十年的天堂般的生活，然后再下地狱好呢？还是被折磨一番，然后自杀下地狱好呢？
这账大家都能算清楚！
所以当换上了一身绣着张牙舞爪的羽蛇神图样的黄色长袍，头戴羽毛冠的阿兹特克王蒙特祖玛出现在他的子民面前时，迎接他的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了。
站在一座位于镇中心教堂前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本来对造反没什么劲头的蒙特祖玛，现在也有点陶醉了......这反，也许真的能造成了！
正陶醉的时候，换上了帕巾布衣、长剑铁锤（手榴锤）的李光地已经捧着满满一玻璃杯的“鲜血”（番茄酒）走到了蒙特祖玛跟前，然后高举“血杯”。
底下正在欢呼的印第安人看见这一幕，全都收了声音，只是瞪大了眼珠子张望。
这是要喝鲜血了？
喝了是不是就入魔了？
李光地用西班牙语大声说：“蒙特祖玛王，喝下这杯酒，你就是真正的阿兹特克王了！”
蒙特祖玛看见这满满一大杯的“血”，就是一阵恶心。不过为了不马上下地狱，蒙特祖玛王也只好咬着牙接过“血杯”，然后就在好几千印第安人的注视下开始喝血......这“血”还挺好喝的，酸酸的，甜甜的，还有很浓的酒香！难道这个是调和过的“鸡尾血”？
看着蒙特祖玛王捧着“血杯”一饮而尽，底下的印第安人都明白了，蒙特祖玛王这是真的“入魔”了......有魔鬼相助，大业可成啊！
“蒙特祖玛王......万岁！蒙特祖玛王......万岁！”
欢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已经喝下“鸡尾血”，自己也觉得自己和魔鬼是一伙儿的蒙特祖玛王算是豁出去了，他已经完全不指望上帝原谅他了，只看见他抽出宝剑，遥指南方。
底下的再一次安静下来。
蒙特祖玛王随即张开喉咙大呼道：“南进，南进，向着埃莫西约、卡赫姆、阿奥梅前进！上......魔鬼与我们同在！”
......
“向着通北城......前进！向着大草原......前进！”
差不多就在蒙特祖玛王宣布南进的半个月后，策凌敦多布也在新西岐城外，向他麾下的八千户殷家游牧战士下达了东进大草原的命令！
在过去个半个多月中，殷家游牧部落的规模扩张了足有六成，从原来的五千户扩充到了八千户，人数则一举突破了两万五千！
而新入伙的这三千户“新殷家人”，都是生活在新西岐城一带的印第安人。新西岐也就是亚利桑那一带比较干旱，如果没有良好的水利设施就很难发展农业。所以在“殷商先民”留下的灌溉设施被废弃后，这一带的印第安人就过着半牧半猎的生活。他们会捕猎野牛，也会饲养从西班牙人那里得来的牛羊马匹。不过他们并不游牧，只是在新西岐城一带的山谷、河谷中定居。
而他们定居在干旱的山区，不去东面湿润的大草原生活的原因，当然是东面有强大的印第安游牧、游猎部落和西班牙人的城堡。
不过这些印第安游牧、游猎部落和西班牙人的城堡对策凌敦多布的游牧部落来说，那可都是征服和劫掠的对象！
而策凌敦多布此番东进的第一个目标“通北城”在后世被称为华雷斯——这是为了纪念墨西哥的民族英雄，那个打败了拿破仑三世的墨西哥远征，还把哈布斯堡王朝的马西米连诺皇帝的华雷斯总统而改得名儿。在这之前，这座城市被称为“北方通道”，也就是“通北”了。
在1680年的新墨西哥印第安人大起义后，西班牙人在新墨西哥（包括亚利桑那）的据点全部丢失，这座通北城也就变成了新西班牙殖民地通往新墨西哥和得克萨斯的门户，也是抵御北方的游牧、游猎印第安人南下袭扰新西班牙总督区核心地盘的门户。
如果这座城堡落入策凌敦多布之手，那么他的殷家游牧部落就能以此为据点，或南下袭扰新西班牙总督区的腹地，或东进得克萨斯，或是沿着格兰德河北上进入洛基山脉腹地。
真是去哪儿都方便！
在策凌敦多布下达了进军的命令之后，迎接他的就是狂热的呼喊声音。
“殷家......万岁！大汗......万岁！踏平......新西班牙！”
......
“皇帝陛下，这次阿兹特克人真的投靠魔鬼了！根据已经撤退到阿奥梅的托雷斯主教的报告，有人亲眼看见蒙特祖玛在索诺拉镇举行的加冕礼上喝下了一大杯的鲜血！”
在皇帝亲自主持的军事会议上大呼小叫的人就是新西班牙的红衣主教德苏玛加拉。
虽然利奥波德一世现在非常讨厌这个和圣克里斯伯爵一起惹毛了“商方魔鬼”的红衣主教，但他毕竟不是路易十四，他没有撤换墨西哥城大主教的权力。而且由于天主教会在新西班牙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世俗权力，利奥波德一世也不能在德苏玛加拉尚未被教廷免职的情况下就将他排挤出自己的决策圈。
而德苏玛加拉主教也不甘心就这样丢了自己的红衣主教宝座，所以这些日子也很努力的在自救。他一边派出亲信携带巨款去罗马向教宗求情；一边还努力的在配合利奥波德的统治，以求将功折罪。
与此同时，他也没忘记抹黑商方国和蒙特祖玛——如果他们是魔鬼，那么给魔鬼放天花的德苏玛拉主教当然是无罪的。
身为天主教的大主教，和魔鬼进行斗争那可是政治正确的，怎么可能有罪？
如果他是无罪的，他的红衣大主教就算保住了！
所以今儿他得到劳尔.托雷斯关于蒙特祖玛“成魔”的报告，就非常兴奋的跑来向利奥波德一世报信了。
听完红衣大主教的话，利奥波德真是一脸的无奈......这个魔鬼怎么越来越像是真的了？
这魔鬼如果是真的，那该谁去抵挡呢？这个凯撒的事儿归凯撒，魔鬼的事儿是不是归上帝？
想到这里，西班牙皇帝就问德苏玛加拉主教道：“大主教，劳尔.托雷斯主教的报告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不会，绝对不会。”大主教非常肯定地说，“托雷斯主教在撤离埃莫西约之前已经安排最忠诚的信徒潜伏在了索诺拉镇......他亲眼见到了蒙特祖玛在索诺拉称王，并且喝下了鲜血！另外，他还报告说蒙特祖玛还在索诺拉镇宣布将会新西班牙境内属于西班牙贵族的土地全部没收，然后分配给印第安人......”
“什么？”
“不可原谅！”
“该死的家伙，他难道忘了自己也是个西班牙人？”
“不，他是魔鬼了！”
“没错，他一定是魔鬼了！”
利奥波德皇帝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判断，会议室里的一群西班牙大贵族就跳起来了。
如果蒙特祖玛仅仅是造个反，他们这些人还不至于气成这样。可是这个家伙居然敢拿土地说事儿！
他要分田分地啊！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这蒙特祖玛要干这种事儿，他能不是魔鬼吗？
利奥波德一世在新西班牙虽然没地，但他同样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
可是否能就此认定蒙特祖玛已经入魔，西班牙皇帝还是拿不定主意。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欧根.冯.萨伏伊中将的声音：“皇帝，陛下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难道是魔鬼……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请进，中将。”
西班牙皇帝还保持着镇静。
然后就看见会议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小个子的欧根中将快步走来，到了皇帝的身边，鞠了一躬，然后又道：“陛下，军事委员会刚刚得到北方通道的紧急军报……印加人正在进攻城堡，形势非常危急！”
喜欢活埋大清朝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活埋大清朝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