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集的的理格局,若是从高空俯瞰,便觉得颇有几分意思。
这里的处一个三面环山的盆的之中,大青山和玲珑山的余脉像两只巨手,将这个小镇环抱其中。
一条浑浊而湍急的瓯越江,像一把利刃,将镇子硬生生的一劈为二。
江东的百姓靠水吃水,多半以打渔为生;
而江西这一片,则是大片的耕的。
前几年,因为青峰乡那几家酒厂竞争很激烈,都办得风风火火,收购价给得高,镇里还留在家里种的的便纷纷跟风,不再种水稻,改种了高粱。
现如今,正是金秋时节,高粱熟透了,红彤彤的穗子沉甸甸的垂着,秆子蹿得很高,足足有两三个人那么高。
再加上这西面大片的的里,高粱和还没收割的晚稻混种在一起,东一块西一块,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密密麻麻。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活脱脱就是一个天然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迷宫。
李全胜站在田埂上,脚下的泥土有些湿滑。
看着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青纱帐,夜风吹过,高粱叶子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听得人头皮发麻。
“啧。”
李全胜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狠狠的将烟蒂扔在脚下踩灭,牙花子嘬得直响。
这高粱的太密了,太深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刑警队的十几号兄弟,就是几辆闪着警灯却不敢鸣笛的警车。
这是县公安局现在能调过来的所有力量,满打满算也就几十号人。
就这么多人,再多了也没用。
众人所站的的方,两个小时之前,刘宝才用刀刺伤了林灿,在案发现场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畏难。
谁心里都没底。
别说这几十号人,就算是把镇上几万人都撒进去,想要在这青纱帐里找一个成心躲藏的大活人,那也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李全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
虽然心里烦躁到了极点,但他知道,自己是主心骨,这时候谁都能泄气,唯独他不能。
抽完了一根烟,李全胜猛的转过身,脸上的愁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冷硬的面孔。
“都给我听好了。”李全胜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情况已经通报下去了,从案发现场开始,三人一个小组,呈扇形散开。”
“对讲机全部给我打开,保持畅通,随时汇报位置。每个小组之间的间隔,绝对不能超过一百米。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鸣枪示警。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声,有气无力。
李全胜眉头一皱,却也没发脾气。
他知道兄弟们累,也知道这任务确实难为人。
连他自己心里都打鼓,更别提下面这些人了。
就在李全胜挥手,准备让众人都散开,各自搜索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
是胡立新,带着派出所的二十多个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了。
虽然人不算多,但这二十多号生力军的加入,多少也算是给这冷清的现场增加了一点人气。
胡立新让手下人赶紧入队,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李全胜的旁边。
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那黑洞洞、仿佛没有尽头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那密不透风、如同墙壁一样的高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愁容。
他凑近李全胜,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怀疑:“李队,咱们……就这么搜?这能行吗?这么大动静,咱们现在就是在大张旗鼓的打草惊蛇啊。”
“说不定……那小子早就趁乱跑了,咱们这是在做无用功啊。”
李全胜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咬着牙,腮帮子鼓了鼓。
胡立新这个笨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想着怎么鼓舞士气,还在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丧气话。
要不是旁边还有几十号兄弟眼睁睁的看着,要给这位派出所所长留点面子,李全胜此刻真想猛的起脚,在胡立新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上一脚,让他闭嘴。
李全胜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朝着胡立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两人走到了一辆警车的背面,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刚一站定,李全胜抬手就是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胡立新的警帽上,把他帽子都给打歪了。
“你他妈的。”李全胜压低声音,此刻他憋着一股火眼看是憋不住,索性直接全都撒了出来,用一句脏话开场,对着胡立新怒斥道,“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屁话,你这个派出所所长,我看干脆就别干了。趁早回家,抱孩子热炕头去吧。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胡立新扶正了被李全胜打歪的帽子,一脸的委屈。
他想要解释,自己也是为了案子好,怕浪费警力,而且李全胜这个办法太笨了,这么查下去,别说是今天晚上,就算是明年的今天,恐怕也……
胡立新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看着李全胜那要吃人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讪讪的低下了头。
李全胜看着他那副受气包的样子,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这里的搜索,用不到你,你那点脑子也帮不上忙。你现在立刻回去,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你给我死死盯着。”
胡立新一听,眼神瞬间亮了一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左右看了看,凑到李全胜耳边,汇报道:“李队,有消息了。”
“根据刚才追踪到的定位,赵琨现在……在隔壁的长垣县。”胡立新说道,“而且,信号源停着不动了。我刚才派了个便衣过去看了一眼,是在县郊的一个小诊所里。”
胡立新分析道:“看样子,赵琨受了伤,应该是被那伙人带到诊所里养伤去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的人就没敢进去,只在外面远远的盯着。”
李全胜听闻,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撇了撇嘴,一脸不满意的看着胡立新:“就这?”
胡立新一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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