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为了扩军练兵？”李若虚思虑片刻，灵光一闪，开口道。
“不错，老夫也是这么猜测的。”邓涛微笑点头道。
猜的？李若虚有点傻眼了。
似乎是看出可李若虚的惊诧，邓涛抚须轻笑道：“平西军为何如此，那是军国大事，自然只有武皇，和裴旻大将军这些朝中重臣才知道。
我们只能够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李若虚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明白了。那邓前辈，你是如何猜测的？”
“如果老夫所猜不错，武皇多半是对吐蕃有想法。”
“可是高宗朝时，高宗皇帝命薛仁贵大将军亲自领兵攻伐吐蕃，都未能取胜，反而是唐军兵败大非川。
这也是薛仁贵大将军生平唯一一败。
裴旻大将军虽然军略出众，但只怕是仍比不上薛仁贵大将军用兵如神吧？”郑灵芸闻言颇有些犹疑出声道。
“据我所知，薛仁贵将军兵败大非川实非战之罪。
首先吐蕃军占尽地利，吐蕃境内，本就地势复杂，高原的环境对于不习惯高原环境的唐军体力各方面削弱太大，非战斗减员太大。
其次当时唐军副将贪功，违抗军令擅自行动，中了吐蕃的埋伏才导致唐军大败。”李若虚出言道，对于这段历史，李若虚倒有些了解，同时对于高原反应也是有明确的认知。
邓涛看了一眼李若虚，开口道：“大非川之败却实是大唐对外征战仅有的大败，经此一战，大唐差点丧失对安西四镇的控制。
不过李公子说得不错，大非川之败的原因是夺方面的。
首先直接原因就是副将郭待封自作聪明擅自行动，致使唐军落入吐蕃噶尔钦陵的陷阱之中。
但根本原因还是当时高宗急于建立功业，使得大唐军队在十余年间频繁征战，很少有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机会，严重消耗了大唐的精锐部队，唐军的身体素质和强悍战斗力，在连年的外战中消耗过大，得不到补充，最终如强弩之末一样不能穿鲁缟。
薛仁贵大将军纵然用兵如神，但在唐军战力下滑的情况下，实难速胜，时日一长，各种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
后勤补给，军队士气……”
深深叹了口气，邓涛继续道：“此战之后，大唐没有得及一雪前耻，北方契丹辽国崛起，吞占突厥的遗产虎视眈眈。
东方高句丽也复起叛乱。
大唐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转投东北，只在阳关一线设立平西军，防备吐蕃袭扰。”
“所以，武皇以这种方式偷偷给平西军增加编制，是为了有朝一日征伐吐蕃作准备？
这倒是于春秋战国时兵家先贤孙膑先生的增兵减灶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是一项十分长期的策略。”李若虚眼睛一亮开口道。
“不错，吐蕃自太宗朝时便是大国，时有袭扰大唐国境。但当时大唐四周敌人太多，所以太宗皇帝选择和亲安抚为主。
高宗一朝又有大非川之败。
如果武皇能够大败吐蕃，等于完成太宗、高宗都未能竟之功业，无疑对武皇的声威有巨大的提升。”邓涛闻言抚须点头道。
“不知不觉之间，便能培养出一大批能够适应高原作战环境的士兵，到时候动起手来，吐蕃大意无防备之下，肯定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武皇用十多年的时间布下这一手，实在是计略深远！”郑灵芸不由出声感慨道。
“其实说到底这些也就是我老头子的一点个人之间，完全是猜测而已。”邓涛这时突然完全变了话风。
李若虚闻言也是当即明白过来，出言道：“只是胡乱猜测，大家只是在这个房间里说说，也就止于这个房间。”
说起来这时候，李若虚后知后觉的有点慌了，这么重大的军国大事，邓涛就这么告诉了自己，虽然说是猜测，可李若虚怎么想怎么觉得就是事实。
而且，郑家商队来往西域大唐不知多少次了，说不定就是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才会有这种推断。
郑灵芸闻言也是反应过来，点点头的开口道：“灵芸也不会说出去。”同时嘱咐小嘴微张的郑秀儿，让其把听到的有关平西军的猜测全部忘掉。
郑秀儿也是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忘掉了。
邓涛略带笑意的望着李若虚：“李公子无事，就回去休息吧。”
“好。”李若虚立刻起身告辞，回到自己房间了。
……………………
见李若虚离开后，郑灵芸转身看向邓涛：“邓爷爷，您怎的突然谈性这么浓，和李大哥说了这么多？”
邓涛和蔼一笑：“难得遇到一个合眼缘的为人不错的小伙子，兴致起来了，就多说了几句。”
郑灵芸撅了撅嘴，目光泠泠的望着邓涛。
邓涛微微无奈苦笑，无数次后又一次在郑灵芸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我老头确实是觉得李公子不错，才把他当自己人。
一时多说了些，倒也见得李公子的机敏。
活了近八旬，我这双眼睛也是阅人无数，看的出李公子是初出茅庐，颇有赤子之心性，却有不失机敏。
如此年纪先天修为，放到天下任何地方，都绝对堪称青年才俊。
最重要的，应当不是登徒子一类的家伙，甚至多半不曾有过相好。”
“李大哥当然不是什么登徒浪子，邓爷爷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郑灵芸话说道一半，看到邓涛有些古怪的笑意，俏脸一红，放应过来：“邓爷爷，霓说什么呢？”
邓涛微微轻笑，摆了摆手：“邓爷爷可是什么也没说，倒是灵芸丫头想到什么，脸都红了？”
一旁的郑秀儿却是有些傻眼了，看看这个看看这个：“小姐，邓管家，你们说什么呢，怎么突然夸起姓李的来了，虽然听邓管家一说，那家伙确实很出色……
小姐，你该不会对那家伙…………”
“秀儿！”郑灵芸有些娇羞哼道。
“其实小姐可以和李公子相处试试，也是老爷和夫人让我一路观察李公子品行，我老头则确实觉得还不错，算是良配。”
“爹和娘他们怎么这样，邓爷爷你也是…………”郑灵芸捂着羞红的脸跑回自己的房间。
郑秀儿急忙跟了上去。
留下邓涛一脸淡淡笑意自语：“看来灵芸也到这个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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