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看着王老二那越发虚幻的影子,陈月曦冲着宝珠招了招手,就见后者不情愿的扭捏一阵,但还是乖乖的漂浮起来,回到了陈月曦的掌心。
而压在王老二身上的墨卢,却是没有离开,依旧死死的摁在他虚幻的身影上,很显然是怕自己离开后,这个家伙会暴起,伤害自家主子。
“三……三小姐……”
感觉到额头上,那个自己十分害怕的东西离开了,王老二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看向盯着自己的陈月曦。
他嘴中打着磕碜,想挤出一丝笑容,但那苍白又虚幻的脸颊,却是再也不能像活人般,做出笑的表情。
“怎……怎么是您啊。”
说来王老二这人也是倒霉,活着时候虽是喜欢喝酒耍钱,但一辈子倒是没做过什么坏事。
这被女鬼盯上,又是开膛破肚,又是被鬼术迷惑自己吃了自己,死状确实惨了些。
也不知道这女鬼是看上了王老二哪一点,在将他折磨致死后,居然强行干预,把王老二的鬼魂留了下来。
在变成鬼,意识清醒后的王老二也是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居然死了。
当听到女鬼说,要把自己当做仆人供祂使唤时,王老二心中是百般不愿意。
毕竟活着的时候,王老二在家里吃穿不愁,一天天就想着花钱玩乐,是潇洒惯的主,如今死了居然要给别人为奴为仆,这让他可怎么受得了?
看出王老二的不情愿,已经杀了许多人神智开始疯癫的女鬼,根本没有二话,直接上手,对王老二的鬼魄就是好一顿折磨,直教他哭爹喊娘,才罢手停下。
在女鬼恐怖的武力威胁下,王老儿只能委曲求全的答应下来。
王老二才刚刚答应,女鬼就给他指派了个任务,说要自己守在县衙外面去,如果有人靠近,就想方设法的留下来,至于是死是活,全看自己。
“你一个刚死的新鬼,哪来的修为,能造出这样的幻觉?”
通过王老二的叙述,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陈月曦,马上抓住了关键点。
王老二这么一个刚死的新鬼,按道理来说,能够保持自己鬼身的完整,甚至在一天之内掌握阴气摆弄幻象,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看刚刚那庞大的幻象,把自己和墨卢迷惑其中。
按照老乞丐给的“修行指南”里介绍,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鬼物,至少是相当于修士炼气境一、二重的存在。
如果是那个杀了多人,已经成了气候的女鬼做出这么庞大的幻象,陈月曦不会觉得奇怪。
可王老二这么一个,才刚死不到一天的新鬼,居然能操纵这么庞大的幻境,这让陈月曦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也许女鬼要留下王老二的鬼魂原因,就是因为看出他这一点操纵幻象的天赋吧。
“啊——”
陈月曦低头思索间,猛地就听身背后县衙内传来一声惨嚎。
不好!
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陈月曦眉头一蹙,也顾不得地上这个颜色灰白、已经成了鬼的王老二,忙招呼墨卢一声,闪身往县衙方向跑过去。
被丢在原地的王老二,在望着陈月溪一人一犬离开后,下意识想长舒一口气放缓心情,但马上又想起自己是鬼,这个动作完全没了意义。
“这可怎么办啊?那女鬼要我守着县衙外面,不许人接近,现在这陈家三小姐也进去了,要是让祂知道那可不得……”
仿佛是想起女鬼折磨自己时的恐怖手段,王老二不由得一阵哆嗦,那灰白的影子,又无端虚弱了几分。
要不……我现在跑?
看了看县衙方向,又瞅了瞅四周,王老二低头盘算一阵,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灰白色的鬼身顷刻没入地面,化作一道影子,转瞬之间便消失无踪。
这影子潜入地下飞快窜动间,借由满天月光投照在街上建筑的阴影作为掩护,不过半刻钟便来至清水县外。
当王老二再度以鬼身模样出现于县外一片林边时,却见上空忽地落下一只大手。
这大手外观看去五指修长,宽大掌心上环绕道道金色琉光,漆黑树林在金灿中被照耀的宛若白昼,而发觉不对劲的王老二要跑,可却在金光璀璨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掌心刻画有庞大‘摄’字神纹的巨手下压,顷刻覆盖自己。
从王老二现身再至金光大手出现,全程不过十数个呼吸的功夫。
待到那照亮树林的光明散去,大手与被抓摄住的王老二,通通消失不见。
清水县县衙内,此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时,守夜衙役们反应十分迅速,各自提起武器,自班房里跑出,直往县衙后方的牢狱赶去。
最先赶到的,是负责留守县衙的刘、赵两位捕头。而身为县令的钱怀安,此刻并不在县衙更不在清水县。
……………………
此刻的县官大人,正在县衙另外两位捕头外加一班衙役与廖师爷的陪同下,乘着夜色往城外的水星观疾驰而去。
而让这位清水县县令不顾夜色赶往道观的唯一根由,就是今日发生的接连血案。
清水县码头来了这么一艘满是血腥的大船,整个清水县内的百姓,俱是笼罩在阴影中。
恐惧和害怕的情绪,飞快在所有人心头蔓延。
县令钱怀安在封锁码头后,刚回到县衙,正巧赶上了自陈家到来的许白浩一行人。
当他从许白皓嘴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听了一遍后,他就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
一个女鬼,还是一个杀了三四十人的凶狠角色,此刻出现在他的管辖地,这可天大的坏消息。
身为县令的钱怀安,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大,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地方县令小官能够处理的。
在将许白皓一干人暂时压入大牢后,他立刻写了公文,直往上峰所在的都洪府传递消息,好寻求支援。
公文虽是发了出去,但钱怀安心里清楚,就算是都洪府的府尹大人派来支援,怕是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是要枉送性命。
那大船上的几十俱怪异死尸,以及许白皓的亲口叙说,无一不在向钱怀安证明,这事情背后的牵扯,已经不再是普通凡人,而是已经上升到神鬼妖魔,那传说中的禁忌层次。
接连忙活了一个整白天,好不容易安抚下清水县内,个个心怀不安的百姓后,疲惫不堪的钱怀安回到自己的书房内,开始琢磨这件事的处理。
钱怀安虽是个读书人,但这神鬼妖魔之类的东西,他自小也是听家中长辈们口耳相传过的。
只不过,因从没真正见识过这类事情的发生,他都只是把这些妖魔鬼怪的,当个故事听听,并不当真。
但不曾想,自己这快要中年之时,竟能真正碰上一次,传闻的“荒诞鬼怪”之事。
一回想起白日里,自己亲自登上大船看到的那满地血腥,以及土匪头子诡异而残忍的死法,他的额头就不忍转出一阵酸痛。
这要只是抢钱夺命什么的都好说,但这涉及神神鬼鬼的邪事,可叫他一个普通凡人怎么弄?
正坐在桌台前发愁呢,钱怀安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家夫人说起的水星观显圣一事。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来往水星观的老百姓,逐渐变多。
虽说原本的水星观香火就挺旺盛,但却从未有变成如今人挤人,甚至每日早晚一缕头香的汹涌模样。
起初,钱怀安还并没有把这当回事看,直到前几天,手下捕头之一的张头家儿子大病。
那人眼看着不行了,却被水星观的道士用不知名的符水,从阎王那里救回了性命。
也是在自家属下,亲身经历这事后,钱怀安的目光才开始注意到这所坐落在城外,已经不知多少年的道观。
今天晨起,在码头血腥大船之事未回传前,县令夫人还说要找个好日子,带全家老小去水星观进香,好祈求全家老少平安。
对!水星观!
想到这里,钱怀安眼中浮起一抹亮光,忙指使下人去把自家师爷找来。
不一会,外间传来一长两短的敲门声,伴随吱呀呀的开门声,同陈月曦有过几面之缘的廖师爷,恭恭敬敬走了进来。
“师爷,这么晚了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钱怀安说话间,就把城外那水星观神灵显圣的事情,同廖师爷说了一遍,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这廖师爷,是跟着钱怀安多年的老人,算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别人钱怀安不好张嘴,但对于这个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知根知底的师爷,他还是愿意说一些。
“外人如何说神灵显圣,咱们管不着,但老张可是亲自经历过的,既然他儿子能被救活,那就说明这水星观的道士,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听自家大人说到水晶罐,廖师爷是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须。同时把自己老伙计,张捕头的事搬出来又说了一番。
“今天发生的事,在下也有所耳闻了。而大人您想必也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解决的。”
关于今天码头发现那血腥大船,廖师爷虽没有跟着钱怀安同。
但跟他私交甚好的张捕头、赵捕头却是跟着去了,回来后便是给廖师爷把现场状况,好一通的形容。
最后,经历过儿子大病的张捕头更是悄悄向廖师爷提议,要不要把水星观显灵的事情,向自家大人提上一提。
毕竟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已经不是凡人所能力及的。
原本廖师爷就在琢磨,自己怎么跟钱怀安开口,不曾想县令倒是先一步想到这一点。
“大人操劳一天,想必是累极了。”
看得出钱怀安脸上的疲惫,廖师爷忙亲自斟了一碗浓茶递了过去,同时开口道:“如今府尹大人尚未有回文,大人您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保证这一县的安定。”
“且不论那神灵真假,咱们明天都得走一趟这水星观。”
话说到这里,也就彻底定下了明天的行程。钱怀安刚想捧着茶盏抿上一口,却听外面急匆匆的脚步,伴随大喊传来。
“禀大人!不好了!东胡同小游巷里一户人家两口子,全都……”
跑着闯进来的,是白日里第一个发觉许家大船不对劲的王捕头。
伴随他的诉说,书房内的钱怀安与廖师爷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相互对视之间,钱怀安沉声说道:“师爷,看来咱们现在就得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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