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东面称臣
军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身上闪烁不定。
公子稷踏入帐中，他身着黑色锦袍，袍角绣着金色云纹，头戴精致玉冠，腰间佩剑的剑柄镶嵌着宝石，在烛光下反射出细碎光芒。
尽管他极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他深知此次求和之行，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两国更激烈的冲突。
匡章与景程端坐在主位，神色严肃。匡章身披战甲，虽未戴头盔，但那久经沙场的凌厉气势，如同一座沉稳的高山，压迫感十足。
景程身着儒将服饰，腰间悬挂长剑，眼神锐利，透着智慧与果敢。
公子稷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大将军、景程大夫，久仰二位威名。此番秦国特派在下前来，实有求和之意。
秦国愿与齐国化干戈为玉帛，永结友好，不再起纷争。”
说罢，他微微低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匡章冷哼一声，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公子稷，仿佛要将他看穿。
景程微微一笑，语气中略有轻蔑之色：
“求和？当初可是秦国率先侵犯我齐国边境，如今战败了便想轻易求和，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不付出些代价，如何能平息我齐国上下的怒火？大将军，您说呢？”
景程转头看向匡章，眼神中带着询问。
如今是正式场合，所以不称师兄弟，称大将军，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
匡章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景程大夫所言极是。秦国此举，实是让我齐国将士寒心，若无足够诚意，恐怕难以善了。”
匡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军帐内回荡。
公子稷心中一紧，额头微微沁出细汗。
他早料到齐国不会轻易答应，思索片刻后，咬了咬牙说道：“景程大夫、大将军所言极是。秦国愿以实际行动表明诚意。
我秦国愿东面称臣，尊齐国为东方霸主。”
公子稷表面镇定，内心却暗自得意。
这“东面称臣”的条件，是秦国君臣昨日商讨许久得出的结论。
他们深知齐威王好大喜功、爱面子，只要满足这一点，齐国大概率会同意求和。
他偷眼观察匡章和景程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细微反应中判断是否可行。
景程看着公子稷，心中明镜似的。
他太清楚秦国上下的算计了，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秦国正是凭借这一招，让齐国罢兵。
但此刻，他既然穿越而来，又怎会让历史简单重演。
景程目光如炬，直视公子稷，缓缓说道：“光称臣可不行。秦国兴兵犯我，致使我齐国边境百姓生灵涂炭，军队亦有损伤。
秦国需割让五座城池给齐国，以示诚意。”说着，景程伸出五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公子稷微微一愣，忙问道：“不知景程大夫所指哪五座城池？”
景程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一丝狡黠，说道：“临阳、怀城、武遂、共城、廪丘，便是这桑丘附近的五座城池。”
“什么？”
公子稷瞬间傻眼，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方面，景程这要求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另一方面，这五座城池根本就不是秦国的，而是韩国与魏国的。
公子稷面露难色，急忙说道：“景程大夫，这……这几座城池并非秦国所属，在下实在难以应允啊。”
他心中焦急万分，想着如何才能说服景程改变主意，又不能失了秦国的颜面。
景程神色自若，靠向椅背，淡淡地说：“
这便要你们自己去商量了。
韩、魏既然肯借道给你们攻打我齐国，想必在城池一事上，也会通融。
总之，我们必须见到城池交割，否则，齐国大军绝不收兵，定要与秦国再决高下！”
说罢，景程目光坚定地盯着公子稷，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匡章在一旁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景程这一要求的可行性，但并未出声打断。
他深知景程心思缜密，提出此要求必有其深意。
公子稷心中暗自叫苦，他明白景程这是故意刁难，但又毫无办法。
他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景程大夫，此事重大，在下实难当场答复。容在下回秦国，与我王商议后，再给二位答复，不知可否？”
公子稷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希望景程能网开一面。
景程看了一眼匡章，见匡章微微点头，便说道：“也好，给你五日时间。若五日之后，秦国仍无诚意，休怪我齐国大军不客气！”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公子稷可以离开。
公子稷如蒙大赦，赶忙再次行礼，说道：“多谢景程大夫、大将军宽宏大量。在下定当速速返回秦国，如实禀报。”
说罢，转身匆匆离开军帐，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待公子稷离开后，匡章看向景程，说道：“景师弟，你这要求，秦国怕是难以接受啊。这五座城池，牵扯韩、魏，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景程微微一笑，说道：“师兄，我自然知晓。秦国此番来求和，必是有所忌惮。提出此要求，一是试探秦国的底线，二是想给韩、魏一个警告。
若秦国真能说服韩、魏割让城池，那齐国实力大增，秦国也元气大伤。
若不成，秦国必定恼羞成怒，与韩、魏之间恐生间隙。无论如何，对齐国而言，都有利无害。”
匡章听后，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师弟，果然智谋过人，考虑周全。看来这秦国，这次怕是要头疼了。”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军帐内久久回荡。
公子稷快马加鞭赶回秦国，径直入宫面见秦惠文王。
此时的秦宫，气氛压抑而凝重，秦惠文王高坐于王座之上，下方群臣分列两旁，神色皆是忧虑。
公子稷入殿，行礼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将景程与匡章的要求如实禀告：“王上，齐国景程大夫言，仅东面称臣不足以表诚意，秦国需割让临阳、怀城、武遂、共城、廪丘五座城池予齐国，否则便继续兴兵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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