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长克力木和商务局局长巴图，自首府归来没几天，办公室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阿依古丽接起电话，神色一正，随后告知我，州长让我即刻过去。当我推开州长办公室的门，瞬间愣住了，屋内不仅有几位副州长，连我们办公室主任也在。这分明是一场高规格的重要会议，怎么会把我叫过来？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再看几位副州长，他们同样满脸疑惑，眼神中透着不解。
州长克力木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洪亮：“莫主任来了，咱们这就开会！这次去南方招商，成果丰硕，多亏了巴图局长和莫伟副局长。在南方三个千万级人口大市，咱们成功举办了一力州旅游资源招商会。现场咨询的人就跟潮水似的，络绎不绝，南方那些经济发达地区的人们，对咱们大西北的美丽风光那是赞不绝口。咱们这儿有机场，交通本就方便，等旅游市场彻底打开，我们打算申请开通一力到特区、一力到粤州的航线，这样南方的游客就能直飞咱们这儿，不用再去乌鲁木齐转机了。这次小莫作为北莞市的帮扶干部，在当地积极协调各方资源，当地官员全力配合，招商活动宣传得十分到位。今天把大家叫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商讨，下面请常务副州长马庆林详细说说。”
马庆林清了清嗓子，接过话茬：“这件事，还是莫主任刚从一宁县调任咱们办公室副主任时提出来的。我和州长围绕这个建议，进行了深入的调研，越研究越觉得可行。虽说咱们州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但莫伟主任经验丰富。他在北莞市工作时，率先提出成立北莞市松湖高新区，如今高新区发展得如日中天，带动了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莫主任到咱们这儿后，就敏锐地察觉到，咱们州地处边境，中欧班列都从这儿经过，是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是建议设立边境自由贸易区或保税区。通过降低关税壁垒，简化跨境贸易流程，吸引外资和产业入驻，推动区域经济一体化。借助税收减免、通关便利、保税仓储等优惠政策，降低企业的国际贸易成本，促进跨境贸易繁荣，实现产业升级和区域经济协同增长。一旦这两个区建成，咱们州作为西北门户的地位将更加突出。下面，请莫主任讲讲两区筹建的具体流程。”
“各位领导，我是办公室的莫伟。两区筹建是个复杂的大工程，耗时较长。为不耽误大家时间，我就长话短说。我的想法是成立一个筹建小组，全面负责各项工作。这么重要的工作，得有大领导牵头，我建议由州长担任组长，办事人员可从商务局抽调。” 克力木听完，大手一挥，果断拍板：“好！就按莫伟说的办。副市长马庆林担任副组长，莫伟也任副组长。我和马庆林从旁支持，具体事务就由莫伟负责。办事人员你从办公室和商务局挑选。咱们在四楼划出一块区域，作为筹建小组的办公室。莫伟，你觉得需要多少人办公？”“十到十五人就够了。”
会议结束得很迅速。很快，州府办的红头文件就下发了，正式成立一力州边境自由贸易区和一力州边境保税区筹建小组，克力木州长任组长，马庆林、莫伟任副组长。收到文件后，我找到阿依古丽，笑着说：“你也来筹建小组吧，一起干。” 阿依古丽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好啊！正好跟你学学怎么筹建自贸区。” 我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资料准备好后，得先通过自治区政府的审批，再由自治区政府向相关部委申请，最后得国务院审批通过才行。接下来几个月，筹建小组的主要任务就是完成两个区的总体规划和可行性论证报告，争取年底前搞定。”
第二天，后勤部门雷厉风行，很快就把办公室整理好了。我从办公室抽调了 4 人，商务局抽调 8 人，又从州发改委要了 3 人，一共 16 人。随后，我把这 16 人分成边境自由贸易区筹建小组和保税区筹建小组。借调过来的干部大多是正科、副科，只有 3 名科员，和阿依古丽一样，都是大学毕业刚一年多的新人。
筹建办成立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两个小组就像一群勤劳的蜜蜂，在网络的花海中采集着各种资料，为可行性报告做准备。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罗小英打来的。电话那头，罗小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阿伟，我例假推迟五天了，今天忍不住去买了验孕棒，结果真的怀孕了！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罗小英真的怀孕了。想到她已经 32 岁，再不生育，很可能成为高龄产妇，我心中一阵愧疚，连忙安慰道：“英姐，辛苦你了，都怪我，没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没事，阿伟。你在那边工作能帮到很多人，我不会因为这点事影响你工作的。我跟妈妈说了怀孕的事，她打算过来照顾我。妈妈听后挺意外的，之前我跟她提过一些。她对孩子父亲很好奇，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你的身份，不然会影响你的前程。以后我得换个电话联系你，我爸工作忙，我担心他会监听我的电话。”
“你妈妈过来照顾你，你爸迟早会知道吧？要不别让她来了？”
“应该没事，我爸忙得脚不沾地。明年三月份要换届，他有望从副职升为正职，估计会调离广北。他在广北都任职近二十年了，上级不会让一把手在一个地方长期任职的。”
“这样啊，那你妈妈到时也得跟着去？”
“是啊，所以妈妈现在也不太管我的婚姻大事了。但我爸那边得维护好形象，不然会影响他的仕途。我会做好怀孕的保密工作的。阿伟，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很快就入冬了。”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思绪万千。罗小英怀孕的事，虽然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我看着阿依古丽，心中满是愧疚。罗小英早就明确表示不能和我结婚，面对这个孩子，我感到无比的无力。
下午上班，我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阿依古丽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关切地说：“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回家休息一下？” 我向两个小组长交代了一声，便开车离开了单位。心情烦闷的我，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一宁县。正沉浸在心事中，在县城的大街上，我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 刘飞飞和袁碧霞。反正心情糟糕，不如找她们聊聊天解解闷。我按了按喇叭，两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独自开车的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袁碧霞反应快，率先开口：“莫领导，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我心疼地打量着刘飞飞，发现她比刚来时更消瘦了，随口编了个借口：“在单位被领导批了，心情郁闷，开车出来透透气。你们不在办公室上班，怎么出来逛街了？要不坐我车，去兜兜风？” 两人相视一笑，没多说什么，打开车门上了车。刘飞飞主动坐到副驾驶位，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和领导闹矛盾呢？咱们帮扶干部，可千万不能和当地干部起冲突。”
“骗你们的，我就是心情不太好，出来散散心。”
“散心怎么不找你女朋友？”
“跟她说也没用，她帮不上忙。”
听我这么说，刘飞飞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接着说道：“有什么心事，跟我这个前女友讲讲？”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排的袁碧霞，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算了，人多嘴杂。” 袁碧霞在后排一听，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莫伟，嫌我碍事啊？我可以下车。”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把事情到处宣扬。咱们去天鹅湖转转吧，你们有时间吗？” 刘飞飞接过话：“行啊。下午我和小袁跟领导报备过了，我刚到这边，有点水土不服，就想和她出来逛街散心，没想到碰上你。”
“原来是这样，那坐稳了，半小时就能到天鹅湖。你们没去过吧？”
“没有。阿伟，听说你和天鹅湖老板是熟人？” 袁碧霞好奇地问道。
“没错，天鹅湖项目是我引进的，老板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我们一起开过公司。”
“没想到你们渊源这么深。”
一路上，大家都没再说话。刘飞飞若有所思，袁碧霞则气鼓鼓的，车内气氛有些微妙。抵达天鹅湖景区后，我给阿莲打电话。阿莲得知我来了，很快带着助理到景区门口迎接。看到我带了两个女孩，却没见到阿依古丽，她调侃道：“领导，又换女朋友了？”
“别乱说，她们俩也是北莞的帮扶干部，在一宁县财政局工作，路上偶然碰到的。” 阿莲听我否认，也没再追问。如今，我们早已没了往日的感情，只是普通朋友。
刘飞飞见我和阿莲聊得热络，走上前笑着说：“美女，你就是阿伟说的美女老板？”
“不是，我是阿莲，负责这个项目，老板还在北莞呢。”
“这样啊，你长得真漂亮，我们还以为你是老板呢。”
阿莲带着我们参观新开发的景点，我不禁对她的能力赞叹不已。“阿莲，这几个新景点打造得很不错，再加上全州唯一的五星级度假酒店，盈利肯定没问题。”
“是啊，领导，公司已经开始盈利了。”
“阿芳这下能放心了，她的地产项目估计也开始盈利了。” 我又跟阿莲讲了下一步计划。阿莲听说我打算投入五亿助力阿芳的地产项目，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正说着，刘飞飞和袁碧霞走过来，笑着打趣道：“你们又在说悄悄话？阿伟，你不是来散心的吗，怎么像是来约会的？”
“我们在聊景点的事，别想得那么离谱。”
“阿伟，我们想在这儿住一晚，太喜欢这里了。” 我看向阿莲，阿莲笑着点头说：“有房间，你们就留下来玩玩吧。项目是你引进的，开业后你都没来过，怎么也得捧个场。”
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应。开好房间后，我给阿依古丽打电话：“我在天鹅湖度假区，遇到了老板，她非要我体验下酒店。你要不要过来？”
“不了，你好好享受吧。你平时总陪着我，都没什么私人空间，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不会，在这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没什么朋友。我的心里只有你。” 阿依古丽听了，声音中带着感动：“你在那儿好好散心，明天回来又要忙工作了。”
暮色降临，阿莲在酒店订了餐，邀请我、刘飞飞和小袁一同用餐。餐厅端上的都是地道的南方传统菜肴，熟悉的味道瞬间勾起食欲。阿莲特意从香港带回轩尼诗，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不断。四个人太久没有这般放松相聚，不知不觉，两瓶酒见底了。
时针指向十一点，这场晚宴才落下帷幕。刘飞飞醉得东倒西歪，阿莲和小袁虽还能勉强支撑，却也带着七八分醉意。阿莲对我说：“阿伟，你是男生，力气大，扶飞飞回房间吧，我和小袁实在没力气了。” 我瞧着她们两人脚步踉跄，便应了下来。
扶着刘飞飞时，她浑身绵软，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钻进鼻腔，本就带着酒意的我，脑子愈发混沌，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等回过神，已经进了她房间。刘飞飞忽然紧紧抱住我，那一刻，理智在酒精的作用下全线崩溃。我迷迷糊糊地褪去她的衣物，在冲动的驱使下，我们发生了关系。过程中，刘飞飞微微皱眉，我知道，她的第一次就这样在迷醉中结束了。
想起当初我们两个人相亲时，刘飞飞提过大学期间没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她家人反对，我们没能走到一起。没想到，兜兜转转，又以这般意外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事后，我满心懊悔，望着床单上那抹刺痛双眼的印记，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她醒来后会大发雷霆。
凌晨四点多，刘飞飞悠悠转醒。四目相对，我们坦诚得毫无保留。我忐忑问道：“飞飞，你醒了。昨天都怪我，喝多了太冲动，真的对不起。你现在还疼吗？” 刘飞飞轻声呢喃：“阿伟，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是啊，都怪我没克制住。” 我满心愧疚。
刘飞飞摇了摇头，温柔说道：“阿伟，我不怪你。在北莞时，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或许当时你顾忌我叔叔的权势，才一直没越界，最后我们也因此分开。没想到会在北方重逢，还以这种方式有了亲密接触。阿伟，我真的不怪你。只是昨晚我醉得厉害，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心感受这份美好。”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猛地一颤。我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次，我们抛却一切顾虑，全身心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我们相拥着，直至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前，谁都舍不得闭眼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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