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厉南薇扬眉，淡声又重复一次道：“九州是师父最近新收的弟子。”
沈浙灏听清了，听清了是听清了，就是有点儿恍惚。
神医收了祁家人做弟子，这意味着什么？
“九州？”沈浙灏看向付九州，像是想要从付九州的嘴里面得到什么肯定一样。
付九州就只是摸摸鼻尖，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确实是这样的。”
沈浙灏离开的时候，人还有些失魂落魄。
厉南薇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道：“怎么你被收为弟子，给他的打击那么大？我没记错的话，沈家和祁家的关系应该还算是不错吧，至于这样吗？”
“那不是我给他的打击，恐怕他现在应该很为难吧。”付九州随口道：“毕竟，老头收我当弟子，外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只会以为老头站在祁家这边。虽然之前还有个白子枫，但是吧，白子枫的身份一直都没有人知道，而且他自己也说，他父母双亡，对京城的这些东西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是他不一样。
他虽然叫付九州，但是毕竟是祁家的人，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代表着祁家。
而现在陈龙岩的这个态度，就已经是非常清晰的表态，基本上就是在告诉整个京城，他陈龙岩决定站在祁家的那一边。
这怎么可能不让人震惊？
原先已经有什么想法的家族八成现在都要再考虑考虑，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决定。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还挺重要的？”厉南薇意外的扬眉。
付九州备受打击。
付九州是神医的弟子这个消息，在订婚宴之前就传遍整个宴会厅，一瞬间就变成比起韩家和卿家联姻更加惊爆的消息。
本来还在跟人敬酒的韩家主一听见这话，手都跟着抖三抖，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和卿家联手的，甚至是将自己的女儿都送去，结果呢？
结果现在告诉他，陈龙岩站在祁家的那一边？这不是要人命吗？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韩家岂不是就站在祁家的对立面？
韩家主的心里面有点儿哆嗦，现在也有点控制不住的想要反悔。
他当初答应得这么早干什么？
现在订婚宴上反悔是有点难，不过韩家主一咬牙，还是抬脚朝着厉南薇和付九州的那边走过去。
他手里面拿着酒杯，一看见厉南薇和付九州就赔着笑脸。
厉南薇对韩家主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她看一眼眼前的人，直接转身离开。
韩家主被落个冷脸，人也有点儿下不来台。
付九州一笑，赶紧开口道：“韩伯伯，恭喜你啊。”
虽然厉南薇离开，但是好歹还给他剩下一个付九州，韩家主知道现在付九州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自然也不敢得罪，就只是赔笑道：“听说你被陈龙岩收为弟子？恭喜你啊。”
“哪里哪里，是师父不嫌弃我。”付九州微微一笑，也对着韩家主客套。韩家主有话不想和付九州明说，付九州也就当听不懂，笑呵呵地跟着韩家主客气。
最后，还是韩家主耐不住性子，试探着问道：“九州啊，你看咱们两家也认识那么久，也算是很熟的，对不对？”
“韩伯伯，有什么话您就跟我直说吧。”付九州不和韩家主绕弯子，只是扬眉道：“但您要和我说关于我师父的事儿，那我是真的帮不上忙。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师父的那个脾气，要是找他商量什么事儿的话，我们也商量不了。”
付九州知道韩家主想说什么，但就是不往上面说，还越说越远道：“最近倒是师父经常往卿家去，韩伯伯，既然你和卿家如今已经是亲家，那你怎么不直接去和卿家商量？”
提起卿家来，韩家主脸上的表情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他轻咳一声，对着付九州道：“不是这件事情。我们哪儿有那个福气能和神医扯上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祁亦霆他……怎么样了？”
之前从京城离开的时候，说法是祁亦霆和厉南薇都在昏迷不醒，甚至是生死未卜。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韩家主才会答应卿家的联姻。
谁能想到，祁家居然会和神医扯上关系？
“啊，您问这个啊。”付九州微微一笑，看一眼左右，才压低声音对着韩家主开口道：“我只和您说，您可别告诉别人啊。”
一听这个，陈龙岩立即绷住身体，连连点头道：“你说，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付九州轻声道：“您就说，有师父在，还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我哥和小嫂子都在恢复中，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转。就是可惜我哥的腿……”
付九州的话没说完，只是长叹一口气，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
他是不说，倒是急的韩家主不像样，想问又不知道要怎么问，就只能试探着道：“恢复不了吗？”
付九州没说话，只是叹口气。
言下之意已经够明显，韩家主自认很体贴地没有再多问。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付九州套近乎，就只能叹口气道：“人没事就好，别的就随缘吧。”
付九州也点点头，他没继续说关于祁亦霆和祁家的事情，倒是转头看一眼韩家主，微微勾起唇角问道：“听说韩伯伯最近一直在找自己的亲生儿子？韩伯伯，以后说不定我们也会是亲家呢。”
韩家主的眼珠子都跟着亮起来，他看向付九州，问道：“你的意思是，魏子臣和祁星尘……”
付九州没继续往下说，就只是扬眉看一眼韩家主，问道：“韩伯伯，这么大的事儿，您都不知道吗？看来，您和魏子臣的关系也不太好啊。”
韩家主心一沉，赶紧道：“没有，就是孩子大了，不愿意说这些事情而已。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在我身边，一回来就这么大，肯定需要时间来培养一下感情。而且那孩子啊，自己有主意的。”
和他这几个不成器的女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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