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块上了关五老爷的马车。
马车朝屠宰厂的方向去。
行至城中，李杳掀开车帘，用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放下，把车帘放下！”关五老爷喝道。
李杳不情不愿放下车帘，“干什么这么凶，这里头闷死了，被你关了两天，我看下外头都不行？”
关五老爷瞪着他，“老实点，别逼我动手。”
李杳白了他一眼，老实坐着，唉声叹气。
“你能不能闭嘴，”关五老爷十分烦躁的样子。
“关五老爷，本公子替你做事，按理我们是一伙的，你有什么烦心事，同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李杳讨好地说道，“我祖父说我脑子灵活，只是不走正道罢了。我感觉我同五老爷你是一路人。咱俩都有脑子！”
关五老爷确实心烦不已，最近十分的不顺，尤其是上官炎住在关家的这些天，就没顺利过。
联想到上官炎在北襄国落败而来，就觉得他是个丧门星。
先前离得远，别人都尊他为公子，他也觉得上官炎高不可攀。等到住到关家，才觉得这上官炎也不过如此。同他们一样，也是为了受到古族长老的器重。
这几年与他的来往，自己一直落在下乘。制的药也好，走私的生肉也好，大头都让上官炎拿去了。
原先中间还有个上官七周旋，七公子一死，上官炎就越发贪得无厌。
他同三哥四哥一商量，竟猜得，上官炎是想夺走他们关家这门生意。
三哥说得不错，上官炎之前找到三哥，让三哥同意他做药粉这个生意，就是为了更好的吞噬他。
他的生意做得越大，上官炎就越眼红。
导致现在满眼都是他们关家，他们关家的银子。
真是他看走了眼，也信错了人。
不过，幸亏他们有所警觉，三哥已经找到了新的地方，现在过去屠宰厂，便是把那里的东西全部转移。
至于这个葛公子，带去屠宰厂让他试做一下，若是做得好，一并带走，若是做不好，就在屠宰厂解决。
变成生肉也有百来斤！
“你会医术，那熬药那些肯定会吧，”关五老爷扯起两边嘴角。
笑得很丑，也让人毛骨悚然。
李杳瘪了下嘴，压着惧意，“熬药不是最简单的？我五岁就会了。我最厉害的是配药，祖父开药方，药都是我配的。”
“配药？”关五老爷又笑了，“你最好真的这么有本事。”
“哼，我祖父都说了，我资质很好。一学都会，我祖父不会讲假话的。你要不信就算了！”
李杳双手抱胸，侧过身子，不再看关五老爷。
很好，关五老爷又吐了口气，如果这小子同那贾大夫一样会制药，那样最好不过了。
三哥已经给大长老去信，虽然上官炎在大长老面前得脸，但他们关家这么多年替上官家做的事情也不少。三哥自然也有几分面子。
若是大长老弃了上官炎，再派其他公子过来。那么贾大夫和这个葛公子，将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有他们在，制药不是问题。制多少药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路，相安无事。李杳甚至还小睡了一会。
余望看着她这么放松，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只有葛明，小心翼翼地坐着，就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他压根不知道，关五老爷根本不在乎一个药僮。完全是瞎紧张。
马车行驶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屠宰厂附近。
李杳是被臭醒的。
“呕......”
“葛公子，真是金贵，”关五老爷冷不丁的冷嘲热讽道。
“本公子确实金贵，”李杳回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臭！”
“你细细闻闻，”关五老爷轻笑。
李杳横眼看向他，“猪屎臭！”
“闻得出还问！”关五老爷跳下马车，李杳跟在他身后，也跳下马车。
外头蛮多人，都是迎接关五老爷的。
李杳匆匆扫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都是屠夫打扮，看上去全是屠夫。
但她知道这些人并不简单。
余望和葛明跟在李杳身后，两人背着药箱，亦步亦趋。
李杳担心他们两人害怕，还回过头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五老爷，东西全都收拾好了！”一个穿黑白相间衣裳的屠夫同关五老爷说道。
“就是贾大夫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他说还有两斤药粉要沉淀完，才能走。”
关五老爷点头，“那就再等等。”
黑白衣裳的屠夫走在前面引着路，把关五老爷及李杳等人带到了一栋两层楼高房子里面。
又领着人上了二楼。
李杳被恶心得想吐，实在是一路上，到处是污血，还有许多动物的皮毛。
大概是堆得太久，散发出浓浓的臭气。
“呕......”
她没忍住，在进入二楼一间房间外头，吐了起来。吐完喝了几口水囊里的水，才感觉好受一些。
“把门关上！”
李杳走进去之后，关五老爷冲他喊道。
她把门关上，转过身便看到房间正中间，正摆弄着一些工具的贾大夫。
两人四目相对，李杳匆匆别过。
贾大夫勾了下嘴唇，“五老爷，还得等一个时辰。”
李杳尖着耳朵听着，慢慢走近。
“贾大夫，能不能快一点！”关五老爷待贾大夫语气尚可，还有商量的痕迹。
“也不是不可以，”贾大夫说道，“只是不等到那个时辰，沉淀出来便会有许多的杂质。那样就达不到五老爷你的要求了！”
“等吧！”关五老爷妥协。
拍了拍那些大的木桶，还有一些铁制品。
“这些东西也一并带走，”他又朝身后穿黑白衣裳的屠夫说道。
“是！五老爷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和牛车，都能带走的。”
“那就好！”关五老爷又拍了拍一个大木桶，“这些东西虽不值钱，但要重做一批费时费力。”
“是呀，”贾大夫接过话去，“如果不带走，重做又要花很长的时间，耽误制药可不好。”
关五老爷点头。
“你，你过来。”他转过身，便喊，“葛公子，你自诩资质赛过院首大人。快过来这里，试一试本事！”
李杳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试什么？”
“制药！”贾大夫替关五老爷回答，“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哼，没有本公子学不会的。”李杳回答。
如此口气，“贾大夫”觉得十分的熟悉，是原先的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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