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摞厚实的文稿，连同几个面貌凶悍的男子，被一起押送上了主席台。
底下有认识这些男子的人，下意识的惊呼出了声：“是来利当铺的人......”
被押送上主席台的几人，正是来利当铺明面上几名掌柜的。
他们此刻被军分区的战士们死死的攥住两条胳膊，再也没了往日里嚣张的气焰。
“你们挨个报上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我是来利当铺的大掌柜赵二麻子......”
“我是来利当铺的二掌柜.......”
“我是三掌柜......”
几名大汉忙不迭的回答丛山越的提问，仿佛就像是乖宝宝一般......
丛山岳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指着旁边的经历司经历孙佳石道：“这人你们是否认识？”
大掌柜赵二麻子抢着说道：“这人小的们自然认识......”
“平日里就是他来管理小人等人的，每个月的花红也都是他来分配的......”
“要是遇上了什么小的几人处理不了的麻烦，尤其是跟官府相关的，只要去找他就全能摆平.......”
底下人群起了一阵骚动。
丛山岳面色不变，继续问道：“你们是如何聚集在一起，开的这间来利当铺，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
旁边二掌柜刚刚就被赵二麻子抢了先，此刻立刻急不可耐的抢着说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几人原本是附近老子山上的山贼......”
“后来被咱们朝廷的大军镇压之后，一直关在牢里......”
“不瞒大人说，整个来利当铺除了一些账房先生之类的人是新找的，主要的人员都是原先我们山贼一伙的......”
“赵二麻子就是我们原先的大当家......”
“江湖人送外号黑风煞......”
底下人群的骚动声更大了，不少人惊呼出声：“是黑风煞，他就是黑风煞......”
“那说话的就是算盘金了......”
“果然是老子山的山贼，这些杀千刀的......”
尽管丛山岳不是淮安府本地人，但是对于这伙刚被镇压没两年的山贼，也是早有耳闻。
不夸张的说，这伙山贼在淮安府当地，那是足以止儿啼夜哭的角色......
二掌柜此刻也是豁出去了，根本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只是对着丛山岳一味的陪着笑脸，继续说道：“本来我们几个领头的，是被判了斩立决的......”
“按照道理来说，去年就应该菜市口问斩.......”
“但是行刑之前，孙大人......也就是旁边这位孙大人，到牢里对着我们说.......”
“问我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小的等人自然是要想活，后来也不知这位孙大人使了什么手段，就把我们几人悄悄从牢里放了出来......”
“再后来，也是这位孙大人的指示之下，小的几人又招揽了之前的一些弟兄，办了这个来利当铺，实际上干的都是放印子钱的活......”
丛山岳摆摆手，示意二掌柜暂时住口。
随后他冷冷的看着孙佳石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佳石看见赵二麻子等人被押上来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大半。
等到赵二麻子等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交待个底儿掉之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听见丛山岳再次开口询问之时，孙佳石干脆闭上了眼睛，来了个充耳不闻。
对于孙佳石的反应，丛山岳也是有所预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他不慌不忙再次摆摆手，两个女人分别带着一个孩子，走上了主席台。
“孙佳石，你自己会有什么判决，心里大概也清楚吧.....”
“至于你的违法所得，督察院在查清楚之后，也会一并没收......”
“现在你的娘子，还有外面养的外室，都来了......”
“还有两个儿子，也一起来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孙佳石养外室的事儿，他婆娘原先并不知道。
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就是在这种修罗场下......
现在这种局面，他婆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外室不外室的，看着孙佳石毫无反应，立刻崩溃了，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孙佳石，你个挨千刀的！”
“老娘打小看着你长大，一把屎一把尿和你爷娘老子一起，把你培养出来......”
“你就这么狠心，干这些没良心的事儿......”
“你怎么干的出来的......”
“你睁开你那没良心的眼看看，你儿子就在这啊，你亲口跟他说，他要没爹了啊......”
“你个没良心的啊.......”
孙佳石的正室是童养媳，虽然二人是夫妻，实际年龄都能当孙佳石的妈了。
此刻扯着嗓子哭嚎，把台上两个孩子也吓到了，一个是七八岁，另一个才四五岁，同时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主席台上哭声一片。
听见孩子的哭声，孙佳石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他看着自己两个婆娘和儿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又急又怒，还带着悔恨的表情。
不过孙佳石脑子依旧很清醒，并没有和自己两个婆娘说什么，反倒是对着丛山岳道：
“你把他们拉上来做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难为他们，有什么冲我来......”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能说的全都说，不要为难他们......”
丛山岳却是根本没把他的态度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回怼道：
“你还有脸说他们！”
“你做那些为非作歹的勾当时候，想没想过他们?”
“被你害得那些老百姓，他们有没有家人？”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谈条件？”
“我告诉你！老实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
孙佳石被丛山岳的气势震慑住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道：
“好，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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