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谢谢她了。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没出息，玩脱得那么彻底。
想到此，男人眸色微沉，不禁低低地叹了口气。
前方却传来一声轻笑。
“你也不是没出息。”
秦鸾回头朝他眨了眨眸子，目光恣意，“你只是比较容易被忽悠而已。”
“……你又读我的心思！”
厉行书有些郁闷地想要做些苍白的辩解，却忽觉女人踩了刹车，竟是将车子缓缓停靠在了路边的临时观景停车位上。
自顾自地下了车，小跑到那沿海大道特有的望海台上。
又回过身，笑嘻嘻地朝他招了招手。
男人一怔，竟鬼使神差地也下了车，走了过去。
星市地处南方，四季如春。
尽管如此，这冬夜的海风依旧是异常冷冽。
倒是将他那思绪纷乱，外加被酒精浸泡得晕乎乎的脑袋给吹了个清醒。
“别人都说，面对大海能解放天性，让你回归最原始的真实。”
秦鸾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忽侧过脸来，朝男人笑了笑，“所以，请你诚实地告诉我……你很缺钱吗？”
“……”
厉行书差点一个趔趄翻过护栏去。
“我看上去像很缺钱的人？”
他有些古怪地瞟了她一眼。
百纳影视是没有她那个神秘的秦氏有实力，可不是他吹牛，早年他厉行书的吸金能力在娱乐圈里还是数一数二的好吗！
可秦鸾却耸了耸肩：“你若不缺钱，你老接那些只能挣钱，别的什么都挣不了的项目做什么？”
她转过身来，抱着胸，微微靠在护栏上。
唇角勾得颇深，“你们公众人物，跟我们这些浑身只有铜臭味的商人不一样，你是要站在台上，接受大众评鉴的。”
“稍有差池，无论好坏，都有可能被人抓到把柄，用他自认为正确的观念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不是么。”
“……那是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做，闲的当键盘侠，早已是非不分！”
厉行书驳诉道。
秦鸾却摇头。
“你又不是神，你没办法去规制每一个人都按照你的想法来说话。”
厉行书眸子一冷：“难道还要我顺从他们，只做他们觉得对的事吗？”
那跟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倒也没必要。”
秦鸾轻轻一笑，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上头轻点了几下，尔后将音量调至最大。
手机里顿时传出了厉行书的声音。
男人听着猛地一顿。
是的，那是他当年那部斩获影帝殊荣的《刑天追踪》里的经典片段。
见女人津津有味地盯着手机，男人眸底忽微微一亮，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你喜……看过这部电影？”
“嗯，我很喜欢这部电影，这个叫宋刑天的男主演得特别出彩，亦正亦邪，所有的矛盾点都刻画得特别到位。”
她顿了顿，却是抬起意味深长的眸子，望向他。
“不知这位男演员还记不记得，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准备了多久，钻研了多久？”
“……四十二天十八个小时。”
厉行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来。
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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