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深夜，屋顶上，丁家主果然按约定，没有派人关押他们，还派来仆人照顾他们。
“颜志，我们的选择对吗？”秦岚看向颜志，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已经做出选择，他已经派人向各各镇子发帖，一个月半月后，那些镇子的负责人会过来展开会议，”颜志低下自己的头，“那个时候我会成为背叛整个家族的人，你也一样！”
“我只是……”秦岚满脸歉意，“对不起！”
“将命运交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原来这么煎熬，”颜志苦笑，“我父亲知道后会怎么样呢？”
“对不起，”秦岚眼睛红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秦岚，我从来都没怪过你，”颜志说，“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没有人能够左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着减少伤亡吗？一样，我厌倦死人！”
“我们会不会死？”秦岚看着夜空，“我好像死，那样就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忍受离别之苦，不用看着喜欢的人含着笑容被别人抱在怀里！可我好像又有些舍不得。”
“你说我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颜志笑道，“我们好像没什么舍不得的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条贱命，不是两条！”
……
第二天，宁沐灵亲自来到他们的屋子前。
“你们要出去吗？”宁沐灵对着屋顶的两人喊道。
“城里现在还能玩吗？”颜志头向着废墟所在之处看去，“人该死的都死了，建筑该没的也没了，商贩该逃的也逃了，就连那些个江湖侠客都不愿来，还有那里可以玩？”
“你不出去看看又怎会知道还有那些地方可以玩呢？”宁沐灵笑道。
“我不去，我想静静！”颜志跳下去，走回自己的房间。
“你呢？”宁沐灵看向秦岚。
“我出去，但不是和你！”秦岚也跳下去，径直从宁沐灵身边走过。
宁沐灵苦笑，他知道秦岚不会和他出去，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情敌”，可没想到的是秦岚这么直接，一个读书人，说话居然不会拐弯。
秦岚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这里是丁家的管辖区域，是这座城里唯一保持完整的地方。但这里依然有很多关门的店铺，开着的店铺也只有小二在里面打着瞌睡，街上很冷清，放眼望去，整个街上只有他一个人。
秦岚打算回到左家，那里好像是这个城唯一值得他怀念的地方。
……
“站住！这里禁止入内！”门外的护卫拦住秦岚。
“你是秦岚？”另一个护卫看着眼前的人很眼熟。
秦岚点头。
“进去吧！”两个护卫帮他打开大门，各自站到一旁。
秦岚走了进去，他知道这两个护卫应该是丁家主派来的，没有为难两人。
“没想到我们连丧家犬都比不上！”左边的护卫自嘲道。
“别瞎说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右边的护卫训斥道，“丧家犬？这丧家犬一句话就可以让全城引发比前几天还大的战争！”
“吓唬我，谁都知道玄胎级的大能都没有，还打仗？”左边的护卫一脸的不信。
“你不知道颜家的公子听他的吗？他一说话，颜家和左家的人嚷着报仇的口号，到那时血流成河！哪怕赢了，说不准你都不在了！”右边的护卫训斥道，“还有就你那实力，让他听到干掉你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你死了，家主也不会责怪他！”
“行行行，我不说话了行吗？”左边的护卫讪讪，人家说的是实话，现在非常时期，要安抚城外的那些人，说不准一句话就成为火星，燃成燎原之火。
秦岚已经走远，听不到门外两个护卫的交流，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秦岚走到大堂，他记得这里是决定他命运的地方，在这里他，他被收留，不必再过着流浪的生活。
……
最后，他来到了老师被杀的地方，左家监狱。
他在这里经历过绝望，又看到希望，他在这里成长，也在这里失去。
“老师，我好像违背了你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背叛左家，我将成为罪人，对不起，”秦岚眼里闪着泪花。
“你也知道你违背你老师的意思？”
“谁！”
“石轩！”
光头的石轩赤裸着上身，出现在秦岚面前，他那狰狞的肌肉，宣示着他的愤怒。
“那封信我收到了，你将成为左家之主，”石轩扬了扬手中的短刀，“我不反对，你有戒指，有小姐的信，我也无权反对！”
“所以你来杀我？”秦岚反问道，“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就能解决问题你来吧！”
“你不知道，我不反对，不代表别人不反对，你的名气很大，但实力却太弱，镇压不了那群人！”石轩表情很纠结，“有野心的不只是姓丁的！”
“我不想流血了，”秦岚有些哽咽，“仅仅几天，死的人太多了！”
“我说了，我不反对你成为左家之主，我只反对你妥协，”石轩说，“那天所有人到城里，只要你不妥协，就可以得到大家的拥戴，我们可以带你杀出城去，虽然会死很多人，但留下的，只要我们去海天或者蛮荒，找块安静的福地，慢慢恢复实力，终有一天我们会杀回来！”
秦岚脸色平淡地听他说完，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报仇，他也不想理解。
“你什么表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万人之上的日子一定回到来的！”石轩越说越疯狂，甚至开始手舞足蹈。
“有意思吗？冤冤相报，”秦岚说，“我不是不想替他们报仇，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对不起！”
“说了那么多，你就说出这话，你是不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石轩很惊讶，“或者说，你忘了李先生的遗言？你别忘了，他叫你别背叛左家！”
“我记得，可不想让他们为了一个死去的家族陪葬！”秦岚大吼，“死了，他们都死了！这场战争原先根本就不会打起来，是他们自己寻死！我们拦不住寻死的人，也不能为了寻死的人做无谓的事情！”
“秦岚！”石轩大吼，“你对得起左家对你的培养吗？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一个白眼狼！”
“这不是报仇雪恨，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找借口！”秦岚怒骂，“什么左家的培养，什么为了左家报仇，你们不过是一群空有欲望的废物，一群不知死活的废物！”
“冥顽不灵！”石轩恼羞成怒，“要你做万人之上的王者你不干，非要成为政治傀儡，犯贱！”
“万人之上还有一句话，一人之下！请问谁是那个人？”秦岚反问。
石轩不再废话，拿着短刀冲向秦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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