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艾伦斯先生。”
“下午好，霍格女士。鲍勃队长他们还没来上班吗？”
霍尔的目光往里间瞥去，就只看到威尔·比伯在自己的工位上，悠闲地翻看着报纸，却是一个“吹笛人”小队的成员都没看到。
“来了，但又出去了。”艾米丽·霍格见霍尔似乎有什么急事，不由得说道，“他们去费莱德教堂了，艾伦斯先生要是着急可以过去那里找他们。”
“费莱德教堂？鲍勃队长他们去那里干什么？那不是大地战神教会的地盘吗？”
“这个你得问队长去，我就是个前台而已。”艾米丽摇了摇头。
听此，霍尔也是无奈。
费莱德教堂在南区，跑过去又得大半个小时，眼看天就要黑了，指不定会扑空。
毕竟都是有巡夜工作的人，可没那么悠闲可以聚在一起喝茶聊天。
“行吧，那我给队长他们留张字条，等他回来你再交给他。”
“没问题。”艾米丽将一个空白的本子和钢笔递给霍尔，让他写下自己的留言。
“对了，你们这有多余的线膛枪子弹么，给我匀一颗行不？”
霍尔将奥斯丁的事情，写在留言本上后，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你让威尔给你一颗就行，他在警局也是有兼职的，发了不少子弹，却不见他去练习射击。”
“喂喂，艾米丽女士，我在这呢，你说我坏话怎么能在我面前说呢？”
威尔·比伯放下手中的报纸，无奈地苦笑一声。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艾米丽摊了摊手掌说道。
“艾伦斯先生，你需要多大口径的子弹，我这里只有9毫米的。”
“我无所谓，有子弹就行。”
超凡物品不存在尺寸问题，所以，即便是同一把枪，也能适用所有型号的子弹。
“你要几颗？”威尔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边放了好几盒全新的子弹。
“一颗就够了。”
“一颗？”威尔很是惊奇，不过却没有多问，拿了一颗子弹递给了霍尔。
这颗子弹由三部分组成，一个是由纸袋装着的固定量火药，一个是铅制弹头，剩下的则是击发火帽。
科恩市再偏僻，那也是绯罗帝国的城市，所以，当地的警察用枪，同样是火帽击发枪。
安全性、实用性以及枪支威力，都比燧发枪要强不少。
“谢了，改天请你喝咖啡。”霍尔将这颗子弹收进幽灵古堡，随即对威尔道了声谢后，便离开了铁梨花公司。
刚来到大街上，便看到琼斯太太行色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两人目光相遇，琼斯太太先是一喜，却立马就又变回焦急。
她加快了步伐，快速来到霍尔跟前。
“艾伦斯先生，你家里出事了。”
“啥？”霍尔微微一愣。
“你家里的那个小男孩，被污染了。”见霍尔不明所以，琼斯太太赶忙解释道，“我暂时用灵性之墙封住了你家的大门，但抵挡不住多久的，天就要黑了。”
中立法则不是一句空话，它更像是某种秩序力量。
所以，白天、房屋、光亮这些因素，多少都会令超凡力量变得可控一些。
但这种力量却又很脆弱，它并不能阻止超凡力量的爆发。
因此，中立法则还需要有官方势力来维护它的权威。
而对于陷入疯狂的超凡力量，这样的限制就更加微弱了。
白天还好，毕竟阳光也具备了某种净化的力量，可以多少遏制下超凡污染的进一步扩散。
可一旦进入夜晚，这股力量便将完全失去束缚，彻底爆发出来。
“我先回去看看，你去费莱德教堂，队长他们应该还在那里。”霍尔对琼斯太太交代了一句，便往家的方向跑去。
这时候可顾不得绅士不绅士了。
回去的路上，霍尔心里依然感觉很奇怪。
离开前他可是仔细感应过奥斯丁的心智体情况，基本上没有大碍。
怎么自己才离开没多久，他就被污染了。
难道污染源自他的精神体吗？
铁梨花公司离他家并不远，没几分钟霍尔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琼斯太太制造的灵性之墙，在普通人眼里并不存在。
不过对于超凡者，对于超凡生物来说，却是真实的一堵墙。
因为白天的中立法则效力比较强，所以，只需封锁住大门，里边的奥斯丁便走不出这里。
霍尔站在门口，并没有去破开琼斯太太留下的灵性之墙，而是直接透过它，观察着里边奥斯丁的情况。
此时的奥斯丁，背对着大门，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扫把，正认真地扫着地板。
还时不时哼唱几句歌曲，如果不是脖子上，多出了几根类似海带的触手，根本就不像是被污染的样子。
看着此刻的奥斯丁，霍尔的眉头紧紧皱着。
很明显，他已经被污染了，可是霍尔却看不到半点与超凡有关的提示。
污染奥斯丁的超凡力量，真就这般隐秘么，竟是让他完全探查不到丝毫线索。
“艾伦斯先生，你回来了？”
霍尔仅仅只是呼吸加重了一点，里边扫地的奥斯丁便立马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对方当即转过身来，朝着门口看去。
看到奥斯丁此刻的模样，霍尔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
已经没有了五官的脸上，呈现着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甚至之前看到的那些，从奥斯丁的脖子中长出的类似海带的触手中，也点缀着不少繁星。
它们就像是宇宙的某部分碎片一样。
“果然是和之前那股力量同源。”霍尔暗暗叹了口气。
污染奥斯丁的这股力量，带着星空的属性。
而神秘学里的星空，往往象征着未知，象征着难以预测。
或许，这就是他没办法看透这股力量的主要原因。
看着奥斯丁一边让他检查客厅地板的卫生，一边高兴地向他走来。
高兴，是的，虽然没有了五官，但是霍尔却是可以从对方的精神体颜色，清楚地看到，他此刻的心情。
他就是一个孩子，等待着别人夸奖的孩子。
当然，也在等待着霍尔验收完毕，好给他交付这次清洁的佣金。
母亲生病了，奥斯丁还想着早点回去给她做晚饭吃。
看着越走越近的奥斯丁，霍尔背在身后的手掌，微微有些抖动。
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轻轻打一个响指。
可是，看着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怪物的奥斯丁，他却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是他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霍尔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想自己先动手。
反正有琼斯太太的灵性墙阻拦，奥斯丁察觉自己跨不出大门时，应该就能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到时，他就会彻底陷入疯狂，彻底失去人性。
此刻，霍尔内心很痛苦。
奥斯丁还有人性，本应该还有救援的可能。
可他无法逆转别人身上的怪物化趋势，也不知道其他逆转怪物化的办法。
这种无力感，让他很不好受。
“艾伦斯先生，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佣金了。”
霍尔的思绪，被这道清脆的童音给拉回到眼前。
然后，他完全呆愣住了。
奥斯丁居然跨过了被灵性之墙堵住的大门。
而且，他身上的怪物特征，也消失了。
他，变回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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