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陈小川就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却被沈轻舞踩了一脚。
看着这个小女孩冻得通红的双手还带着一点点的冻疮，沈轻舞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披到她的身上。
再把衣服披到她身上之后，沈轻舞摸了摸她的头，满是心疼……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闻着羽绒服好闻的气味，她有一些不敢对视沈轻舞的眼睛
“我叫吴菲菲，姐姐……”
“那，菲菲，你看那边的鸭子是不是你家的呀？
就在我们的车后面那一只鸭子……”
感受着羽绒服带来的温暖，看向那在她眼中山岳一般的东皇，她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呀姐姐～～我家的鸭子全在河里面呢……”
沈轻舞耐心的问
“那不是你家的……还有别的人家在这边放鸭子吗？”
“嗯……不知道……”
沈轻舞无奈的看了一眼陈小川，陈小川也是摇摇头。
随后他也蹲下，对吴菲菲说。
“小朋友，你们家有几只鸭子呀？你知道吗？”
吴菲菲欢快的跑到路边，撑着路边的围栏，指着河面上的鸭子说
“我当然知道呀……我们家有十一只鸭子，我给哥哥数……”
“1…2…3……8…9…10……10……
还有一只呢！还有一只鸭子呢！”
片刻，吴菲菲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呜呜呜……还有一只鸭子不见了，爸爸肯定会骂我的……呜呜呜…”
陈小川两人对视一眼，果然，这鸭子就是她家的，看着这个擦眼泪的小女孩，陈小川不禁纳闷。
这个年纪在周四应该是在学校里面上学，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小河沟边放鸭子呢？
沈轻舞还在不停的安慰着吴菲菲，就听见陈小川说。
“菲菲啊，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下我们到你家里去问问你爸爸，把这只鸭子买下来好不好，这样你爸爸就不会怪你了……”
“是啊菲菲，这只鸭子这样也算卖出去了哦，爸爸肯定不会怪你的……”
“呜呜…真的吗？爸爸说，赚钱很不容易的……”
陈小川肯定的说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就是来村里面收鸭子的哦，你们家的鸭子还不够我们买的呢！”
吴菲菲睁大她那水晶一般的眼睛，望向陈小川
“真的吗？可是我们家有十一只，不对，十只鸭子哦，你们吃不完的……”
陈小川摸了摸吴菲菲的脸
“我们人多，吃得完的，吃不完还可以拿去卖啊！
这里有鸭圈吗？我们先把鸭子关到鸭圈里面再去你家好不好？”
“有鸭圈的，我有口号……”
只见吴菲菲小步跑到一边，对着鸭子喊出一种口令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很快鸭子就聚到了一起向吴菲菲走来，一个个膘肥体壮。
在将鸭子赶到鸭圈之后，陈小川就让吴菲菲上了他们的车，开向吴菲菲的家。
吴菲菲坐在宽大的后排上，显得很是局促不安，还好旁边沈轻舞坐在她旁边，要不然她肯定会更加的不安。
穿过一片竹林之后，吴菲菲朝左前方指了指
“前面，前面那个木房子就是我家……”
看着前面那个有点倾斜的房子，陈小川心里一阵心悸。
没想到在他的大本营旁边的区县，都还存在那么贫穷的家庭，那么在更加偏远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家庭？
本以为这两年的发展下来，至少山城周边的区县发展会好一些！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双龙集团的影响力，也低估了贫穷的顽固性！
陈小川心里大声呐喊：贫穷不是xx主义！
很快就到了吴菲菲家门口的院坝，下车后，吴菲菲向家里飞奔而去。
“老汉，老汉！有人要买我们的鸭子……”
看着这一幕，陈小川二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吴菲菲口中的老汉儿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将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儿弄去放鸭子，陈小川心里很是生气。
沈轻舞拉了拉陈小川的手，示意他跟上吴菲菲。
两人在走进房门之后看到的却是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只见房间里不止吴菲菲和他口中的老汉，还有两个不知名的人，一个穿着青春靓丽的女生背着书包，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穿着黄色冲锋衣的中年男性拿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之前在劝说着什么。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吴菲菲则是在旁边站着，低着头，两只小手不停的绕来绕去。
屋内黑黝黝的一片，唯一的亮色就是那破旧的白色蚊帐，一张不知道是那个年代的木床旁边，是一根绿色的白炽灯开关拉绳。
看着这黑黝黝的房子，想必是经过了常年累月的烟熏火燎！？
而床上躺着的男人，身形消瘦，上身穿着蓝色的长筒衣服，胸口位置还破了两个洞，下半身用被子盖着，这男人想必就是他的父亲了。
屋内虽然破旧，但却不是很凌乱，甚至旁边床旁边的镜子都被擦的锃亮。
看到陈小川二人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吴菲菲的父亲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就是菲菲说的收鸭子的人吧，家里条件差了些，还请别介意……”
说完房间里另外两人也是转过身来，年轻的女生更是眼里放着光。
“这都没什么……收鸭子什么条件都见过……”
说着陈小川和沈轻舞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还好沈轻舞穿的是平板鞋，要是高跟鞋肯定要崴到脚，因为房间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泥凼。
（以前的吊脚楼民居房间里就是夯土，时间一久就会这样！）
“是这样的，我们在马路边看你们家那几只鸭子长的挺好的，我想把这些都买下来，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真的？”
床上的男人双眼放光
“我们家鸭子，那是一等一的好鸭子，吃的都是粮食，长的也肥……都是我女儿一只只喂大的……”
说着说着，男人就说不下去了，随即望向角落里的女儿。
仿佛是看到了男人的难处，陈小川说
“这样吧！您开个价，十一只鸭子我们全带走……
不，一百块一只吧，我看这些鸭子都长得挺好的，一百块一只也不贵……”
男人睁大了眼睛
“一百块？老师，你是不是真的哦？”
旁边的女生也是高兴的向床上的男人说
“吴爸爸，那是不是菲菲就可以上学”啦？”
听到这话，角落里的吴菲菲也是抬了一下头，眼睛里充满着希望的光芒，随即看着床上的爸爸又低下了头。
“这……”
仿佛是看出了什么，陈小川取出钱夹将一沓钱递给吴爸爸。
“哎，一百块一只，没得好多，我们在城里还买不到那么好的鸭子呢！”
在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陈小川拍了拍房间里冲锋衣男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出去一会儿。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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