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立刻分成了几个阵营，激烈地讨论起来。
格兰芬多的方案简单直接。
“组织最强的巫师，用昏迷咒正面轰炸它！”
拉文克劳在计算。
“分析弱点！龙的眼睛和腹部鳞片最薄弱！用穿透咒集火攻击！”
斯莱特林的方法更阴。
“在它的食物里下毒！或者，用夺魂咒控制它，让它自己滚蛋！”
赫敏甚至起草了一份详尽的报告，引用了数十条案例，论证通过魔法契约与龙和平谈判的可能性。
道格拉斯听完了所有方案。
然后，摇头。
“你们都错了。”
他走上阶梯，来到学生们中间，声音压低。
“你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战斗层面。只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龙的力量。”
“东方有一句古话，叫上兵伐谋。最顶级的战法，是用计谋粉碎敌人的计谋，而不是用拳头去砸开城门。”
他看向格兰芬多的代表。
“正面攻击？它一口龙息，你们的阵型就没了。”
他看向拉文克劳。
“攻击弱点？你以为龙会傻站着让你瞄准？”
他看向斯莱特林。
“下毒？夺魂咒？你们以为一头活了几百年的龙，脑子不好使吗？”
最后，他看向赫敏。
“和平谈判？格兰杰小姐，你是在跟一座山讲道理。守护金子是它的本能，无法用逻辑说服。”
整个教室，呼吸都停了。
所有人都被问住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智慧，在福尔摩斯教授面前，幼稚得可笑。
“那……那该怎么办？”纳威小声问。
道格拉斯笑了。
他回到教室中央，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
【借刀杀人】
“谁说屠龙，一定要自己动手？”
“这头龙，是唯一的龙吗？不远处，是不是还有一头更饥饿、更强大的龙？”
“我们为什么不把这座金山的消息，告诉那头更强的龙？让它们去斗。”
学生们一片哗然。
“可……可那不是引来了更强的敌人吗？”
“没错。”道格拉斯点头，“所以，需要第二步。”
他在黑板上写下另外四个字。
【釜底抽薪】
“当两条龙打得两败俱伤时，我们真正的目标，是龙吗？”
“不。”
“是金子。”
“我们趁机，把金子全部运走。一座空山，对龙还有吸引力？”
哈利、赫敏，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的大脑，被一种闻所未闻的逻辑，狠狠冲刷了一遍。
这……也是黑魔法防御术？
道格拉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教授席。
扫过穆迪那只疯狂转动的魔眼。
这堂课的真正听众，只有一个。
那个藏在教授席位上，用魔眼窥探着一切的猎物。
他在用最公开的方式，宣告自己的行事逻辑。
我从不遵守你们的游戏规则。
我只制定新的游戏。
“记住。”
道格拉斯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回荡。
“黑魔法，不只是咒语。偏见、规则、贪婪、恐惧……这些，才是世界上最强大，也最无形的黑魔法。”
“而防御它们的最好方式，不是举起魔杖。”
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而是用这里。”
“这门课，教的不是如何杀死一头野兽。”
“而是教你们，当整个世界都变成一头恶龙时……”
“如何，活下去。”
钟声响起。
但环形教室内那股被颠覆了认知的空气，并未散去。
学生们带着满脑子的“屠龙”理论，恍惚地离开。
他们总觉得，教授这堂课，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
霍格沃茨厨房，深夜。
炉火早已熄灭，余烬在黑暗中明灭。
空气里没了往日的香甜。
锅碗瓢盆都安静得过分。
一只小精灵不小心碰掉了一根汤匙，上百个小精灵同时哆嗦了一下，发出了压抑的抽气声。
他们围成一圈，看着站在中央高脚凳上的多比。
厨房门口，赫敏·格兰杰和斯普劳特教授屏住了呼吸。
赫敏的尝试，以一场灾难告终。
当她拿出那些崭新的、印有霍格沃茨校徽的亚麻制服时，迎接她的不是感激，而是集体恐慌。
“小姐是要赶我们走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
“我们再也不要新衣服了！”
小精灵们用头撞墙，哭声震天。
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于多比。
此刻，这位道格拉斯的私人管家，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站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砸破了厨房里凝固的寂静。
“各位。”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带来礼物。”
“而是为了给你们，戴上一副新的枷锁。”
“枷锁”两个字，像一道熟悉的闪电。
所有小精灵停止了颤抖。
这个词，他们听得懂。
这个词，让他们感到了被惩罚时的，那种扭曲的安全感。
多比的眼神扫过全场，他的逻辑，带着道格拉斯式的精准。
“我们家养小精灵，生来就戴着两副枷锁。”
“一副，叫服从。”
“另一副，叫忠诚。”
“这两副枷锁，定义了我们是谁，让我们有存在的价值。”
“而现在，霍格沃茨要给我们戴上第三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一副……荣耀的枷锁。”
小精灵们面面相觑，大眼睛里写满了茫然。
荣耀？
那是什么？能吃吗？
多比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为什么，我说它是枷锁？”
“因为荣耀，是全世界最沉重的负担。”
“从今往后，你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不再只代表你们自己。”
“你们代表的，是整个霍格沃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的汤熬咸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说：看，霍格沃茨的汤就是咸的！ ”
“你们的派烤糊了，布斯巴顿的马克西姆夫人会摇头：霍格沃茨的厨房，不过如此。 ”
“戴上这副枷锁，你们就失去了犯错的自由！”
“失去了默默无闻的自由！”
“你们愿意承担这份沉重的、不允许任何失败的荣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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