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觉到身后异样的目光，女子扭头看了过来。
看清顾长辞的刹那，女子眸中也是一滞。
紧接着，她飞快的走上前，扶住了玉铉，沉静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刻意的温软柔和：“铉哥，我们走吧。明日天亮，璇儿陪你去衙门。”
玉铉并未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个人，顺从的点了点头，“好。”
多日前，他在一片泥泞中醒来，后被文锦璇所救。伤好后，他想回玉府看看情况，刚好文锦璇也到岳州办事，便随他一起来了。
转身时，文锦璇手顺势一滑，挽住他手臂，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态向前走去。
玉铉怔住，不解的向她看去。素来沉静的脸看不出情绪，只能感觉到她忽然僵硬的身体，以及那眼眸之中，闪烁的慌乱。
连迈错脚都不曾发现。
“锦璇，你站住！”顾长辞眸中刺透痛，见她挽着另一个男人，他恨不能冲上去将她一把夺回来。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一个箭步冲过去，拽开了文锦璇挽在玉铉臂上的手。
“你是何人，快放开她？”
突兀的动作，令玉铉一惊，“唰”的拔出长剑。
“与你无关！”顾长辞沉声厉喝，身上弥漫着的骇人杀气，硬是让玉铉也迟迟未敢上前。
“放手！”文锦璇双眸怒睁，气势凌人。
“锦璇，你听我说。”
面对文锦璇，顾长辞丢掉了往日那一身清高傲骨。
在她面前，他卑微的像个做错了事，一心乞求原谅的罪人。“当年之事，是我不对，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顾长辞在所不惜！”
文锦璇拂开了他的手。
微微一笑，冷漠又疏离，“顾公子言重了，当年之事，锦璇已全然不记得，更谈不上原不原谅。今晚，你也只当未遇见我便好。”
说罢，转身离开。
“我不相信，你若真的忘记了，为何我每次到灵山，你都避而不见？”顾长辞不死心的问道。
文锦璇脚步顿了顿，却是头也不回的笑道：“我从不见陌生人。”
轻飘飘的语气，表明了她的态度。“陌生人”三个字，更如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在他心中撕扯拉锯，任一颗心被割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曾经多少次，他置身空荡荡的顾府之中，憧憬着与她重逢时的情景。
她是如初识那般，敛起性子，装作温柔浅笑？还是如熟识后，那样欢快热闹，不拘无束？又或者，像争吵时那样，冷着一张脸，吵着他道歉让步，才肯罢休？
他多希望，她能像以前生气时那样，冲他嚷几句，扑在他怀中哭几声——
哪怕，是打他几下呢？
他的锦璇，真要将他当作陌生人了吗？
“你说忘了从前，那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他声音中带着乞求。如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宁可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只换她回一次头。
他不曾想，她会是如此的决绝。
转身，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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