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不解地问道：“搞虚假项目，难道他们就不怕市纪委那边发现吗？”
“市纪委怎么可能发现呢！项目虽然是假的，但是人家是有实体项目的，虽然名字被改掉了，但不影响人家是外资啊！此外，人家的外资也是真实到账啊，只不过没有使用罢了。就算纪委查，也基本查不出什么大的问题。顶多说，我们市商务局审核不严格，致使某些项目以旧充新罢了。”
“那岂不是说，我们吃了一顿饭不怎么样，后续还可能被追责。”
“理论上是这么个意思，但我看他们的态度，似乎想用一些数字来弥补的。即使万一最后出事情了，顶多就是背个处分罢了，但相关人员却是实实在在获得了经济上的收益。是你，你觉得你应该如何处置啊？”
李波不假思索道：“首先，我觉得宁玉局长做的没错。其次，我不缺钱。最后，这是典型的国有资产流失嘛！外资奖励，是为了吸引外国资本到本地投资创业的，不是某些离岸公司牟取暴利的手段。更何况，现任领导不关心，保不准以后的领导都不关心啊！一旦哪任领导较真，参与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相信他们不应该不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依然敢这么做的理由，不外乎是万书记现在还能够保护他们。”
听到李波这么说，章国富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天的饭局，我要外出参加个培训就不过去了。你和外资处的人一起去吧，切记，不要轻易得罪这些人。”
李波苦着脸埋怨道：“章局，您这是直接把我顶出去了啊！”
“如果我直接出面的话，这事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你作为中间人，方便我们之间过渡一下。”
第二天的酒局，齐天胜也是下了功夫的。知道李波喜欢吃海鲜，他还专门挑了一家鲜为人知的海鲜会所。
李波粗略看了一下，一桌海鲜的价格，都快赶上自己一年的工资了。更别提上万一瓶，自己连听都没听过的茅台酒了。
看着下了血本的齐天胜，李波故意笑着调侃道：“陈局长，您这一桌子的海鲜，都快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吃完这顿饭，我可没钱结账哦！”
陈太学笑着介绍：“这都是我们天胜实业的齐总精心准备的，他听说您是一位发展经济的大才，所以老早就托我介绍你们认识了。”
齐天胜笑着附和道：“李局，我在临湖的一些朋友，都夸您在临湖的几个大手笔，直接让临湖县上升了一个大台阶啊！”
“齐总谬赞了，我在临湖只是小打小闹，您这出手才是真正的魄力满满啊！我听我爱人说，您也准备到淮州市投资建厂了？”
齐天胜似乎早有准备，踌躇满志道：“徐总不愧是上市公司的老总，就连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企业，都能被徐总牵挂上。等哪天，我在淮州的项目投产了，我一定邀请您和徐总一起到我们公司去剪彩。”
几人谈笑间，其他人也分宾主坐定。整个席间，齐天胜频频试探李波，自己新建一个小项目，可否包装成大项目。或者是，利用现有厂房，换企业名称投产。亦或是，用离岸公司入股现有公司，获取外资奖励等等。
面对齐天胜的频频出击，李波只是笑着说道：“齐总，我刚来商务局时间不长，很多业务都还不是很熟练，等年后，我业务熟练了，再来回答您的问题。”
齐天胜心有不甘地说道：“李局长，您是领导，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完全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办嘛，我看外资处的刘处长，就完全懂这些操作。”
一听这话，李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军。
陈太学见状，笑呵呵地说道：“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李局长不妨可以提前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毕竟外资投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既然齐总愿意为我们淮州市的外资任务出一份力，我们也不妨成人之美，你看如何啊？”
“陈局长，真的是非常抱歉呢！我也是刚接手外资处没多久，加之这次涉及到的金额确实是太大，我也不敢贸然答应，还要回去和章局长汇报一下，您说是不是啊？”
见李波如此解释，陈太学也只得无奈点点头。
之后的酒局因为对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变得寡然无味。
看着李波离开的背影，齐天胜的脸色再次阴沉了起来。他恼怒道：“商务局这帮家伙，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实在不行，我们完全可以……”
对于今晚李波的表现，陈太学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也觉得齐天胜的建议可行。
在距离新年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商务局再次传来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商务局局长章国富，被直接提拔为淮州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不出意外的话，章国富被提拔为淮州市的市级领导干部，只是时间问题。固河县县委副书记孟光，则被提拔为淮州市商务局局长。
此消息一出，顿时舆论哗然。要知道，一般区县的区县长也不一定能做到商务局局长的位置，而孟光则是轻轻松松便堪担重任，由此可见，固河帮的影响力已经非常之深远。
本来谁做商务局的局长，对李波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谁知，孟光上任后 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李波签字同意齐天胜的项目。对此，李波则是非常婉转的表示，自己刚到商务局，很多东西还不是很了解，因此不敢贸然同意。见李波的态度异常坚定，孟光并没有说什么。
可当年后，孟光再次提及此事的时候，李波依然以不是很了解为由，不愿意对天胜实业进行奖励。这一次，孟光强硬地说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如果你不同意，我建议你不要分管外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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