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脸上带着泪痕，但是面色依然有些呆愣。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可是怎么会牵扯上他的？
她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跟以往一样，并没有人接听。
这几天她只是以为对方仍然在跟她生气，所以不接电话也是正常的。她不是还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和语音回复么？
可是，这手机上的图片是怎么回事？
她迷茫地看向站在病床边上的两个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人在无助的时候总是会在潜意识里寻求帮助。
“他不接我的电话……”语气中带着些委屈与无措。
裴馨宁疑问地看了站在身边的段珩一眼，她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个难题。
段珩自然看到了两个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尤其是身边的这个，让人无法忽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稳别人的人，更何况，他的周边也没什么人需要他的安慰。对于他而言，重要的从来都是该怎么做，而不是如何面对过去发生的事情。
“别人能联系上他妈？”他最终还是开了口，或许是因为无论是面色还是语气都很沉稳，让人不知不觉地能够静下心来。
“他之前说要出国，所以跟周围的朋友都告了别，至于那些语音信息，如果不是他，或者是他之前留下的，那么必定有人帮他瞒着我，所以他们说的话未必可信。”
裴馨宁不禁在心里暗叹：聪明的姑娘，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从混乱的情绪中想到这些。
忽然，白雪抬起头看向了裴馨宁的方向，眸中带着些急切和隐隐的恐惧：“你能看到他对不对？之前你们说他一直跟着我，所以他一定在这附近对不对？我能看到他吗？我可以跟他说话吗？”
她想起了昨天段文殊所说的他跟裴馨宁都可以看到有个鬼跟着她，从图片上看，那个鬼必定就是那个人。
这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出国，而是……死了！
一个星期之前依旧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他之前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裴馨宁问道。
这倒不是她不想直接问角落里的那个鬼，如果可以直接问它，那便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它本身刚刚死亡，能量并不多。又想办法消耗了自身的能量推了她一把，想要等到它思路清楚，估计也要一段时间。
其实也就是说，它会推开白雪，完全就是潜意识里的行为。
看来他们之前的感情真的很好……裴馨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类似的生死别离，她看得太多了。只是有时依旧会感到伤感，这是她与其他死神另一种不一样的地方。
之所以猜测那人身体不好是因为从那个鬼的情况来看，它并不属于死于非命的类型。至于白雪为什么会梦到他遇到各种意外，只能说这是一种类似的暗示，而不是事实。
“以前他的身体的确不太好，可是去年他做了一次手术，那次手术很成功，之后恢复得也不错，甚至说是越来越好了。所以我才不相信他会出什么事。至于意外……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危及生命的意外，在现在的这个社会是不可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的，可是……”
可是，真的是没有一点儿消息。
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已经冷静了不少：“他还在这里吗？”
“在。”
“我可以看到他吗？如果你想让我完全相信你的话。”
“你不用使用这种激将法也不需要采取怀疑的态度，你要知道，这件事与我们而言本来并没有什么关系。”段珩突然插口道。
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段文殊要他帮忙，并且还有身边的这个丫头，他其实对此也没多大兴趣。毕竟这个鬼并不会害人，在他看来其实没什么理会的必要。
他从小就能够看到鬼，所以对待这些鬼，他大多采取无视的态度。也因为不喜欢与鬼打交道，才会违背家里的意思转而从事自己喜欢的法律专业。
好像自从遇到身边的这丫头以后，他与鬼隔离的悠闲日子一下子少了不少。
不过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怨言。但如果有人不领情，他也没必要主动送上门去。毕竟他们并不求着她。
“对不起，段学长。”见到他有些变了脸色，白雪的神情微微暗淡了些，但是看向裴馨宁的目光中依然带着些期望：“可以吗？我只是想见见他，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哪怕让我当做看不到……”
“见到了之后呢？”裴馨宁反问道。
她并不主张让活着的人看见已经死去的鬼魂，既然已经死亡就不要再跟生者的世界有什么牵扯，否则，活着的人徒增挂念，而死去的人也有可能生出新的执念。
“我……”白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说实话，我不知道。”
她将视线转向了窗外，“跟他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很多事情他都是主动替我去做，提前为我准备好我所需要的一切。他很温柔，也很善解人意。这就是当时我喜欢上他的原因。”
那个时候的感情是很纯粹而美好的。
一个长相帅气，性情温柔，时刻为你着想，把你捧在手心上的男朋友，这是很多女孩子想要的。
但是，现实并不是童话故事。
“一开始或许没什么，但是我也会有我的想法，我也会有我想要做的决定。哪怕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我不想做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没有参与感的默默地接受他对我的好。这会让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被人宠爱着的芭比娃娃，而不是一个有思想，有判断的人。”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出现了些问题了。
“我跟他沟通过，他也承认了错误，改正了。可是似乎是从半年前开始，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她说着，缓缓地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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