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一抹微曦尚未穿透云层,张大便急匆匆地穿过庭院,抬手叩响了顾承霁的书房门。
“进!”门内立刻传来顾承霁沙哑的回应,那声音里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却又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急切。
顾承霁端坐于书案后,烛台里的残蜡早已凝固,他周身萦绕着浓重的倦意,眼底布满红血丝,久坐的身体因僵硬而泛着酸痛。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张大身上时,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猛地直起身,急切地追问:“怎么样了?情况如何?”
“回老爷,今日城门一开,属下便立刻赶去了那处破庙。”张大垂首,声音沉凝,“废墟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烧得面目全非,已无从辨认。不过,属下在庙墙的残垣上,找到了谢宴留下的绝笔血书。”
话音落,张大从怀中取出一张宣纸,小心翼翼地递上:“这是属下依原样临摹下来的。”
顾承霁一把夺过宣纸,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他迅速展开,目光急切地扫过纸上字迹。
谢宴身为陛下钦点的探花,文采斐然,昔日顾承霁也曾读过他不少文章,那清隽又带着几分傲骨的笔锋,一眼便能认出。
纸上血字清晰,字字句句都透着决绝:“吾身患癫狂之症,时常失智发狂,做出糊涂事来。今恐牵连他人,唯有一死,方能了断,走得干净。”
读完信,顾承霁的脸色沉得像墨,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张大见状,不禁忧心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顾承霁摆了摆手,缓缓坐回椅上,闭眸沉思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去把汀兰苑那个下人处理干净。”
“小的明白!”张大应声点头。
“务必做得滴水不漏。”顾承霁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叮嘱,“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昨日是我们暗中指使她引嘉宁过去的,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小的谨记在心!”张大躬身应下。
顾承霁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他一人。
顾承霁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冰凉的茶水滑入喉咙,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丫头,果然没让我失望。”顾承霁低声自语,眼中满是算计,“不费吹灰之力便除了谢宴,还让那傻子心甘情愿写下血书自绝后路。”
他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语气冰冷:“宴儿啊宴儿,莫要怪爹心狠。要怪,就怪你太聪明,聪明到让我不得不除。”
昨日他已经在书房中点了迷魂香,对谢宴的说辞,本就是趁其心神大乱时设下的圈套,那些漏洞百出的话,只能骗得了一时。
一旦谢宴冷静下来,必然会察觉异样,到那时,麻烦便会接踵而至。
顾承霁对谢宴的杀心早已有之,只是碍于他朝廷命官的身份,一直不敢轻易动手——谢宴若是出事,稍有不慎,他便会被牵连其中,引火烧身。
而谢宴,确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这层血缘关系,不仅没让他心软,反而让杀心更重。
在他眼中,儿子而已,他从不缺。
早饭过后,顾斯年前往汀兰苑探望顾嘉宁。
刚进院门,便听到一阵孩童般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庭院的沉寂。
顾嘉言站在院门口,身形单薄,眼神空洞地望着院内,迟迟没有迈步。
回廊下,李清岚立在那里,眼眶通红,满是泪水,目光紧紧追随着在花丛中穿梭的身影。
顾嘉宁正蹲在花丛边,一边笨拙地摘着花瓣,一边痴痴地笑着,神情天真得像个孩童。
“怎么回事?”顾斯年快步走到顾嘉言身边,见她神色异样,疑惑地问道。
顾嘉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嘉宁今早醒来后,便一口咬定自己只有六岁,不认人,也记不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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