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板着小脸，踢了踢他的小腿，没有同情心地重复了一遍。
“道歉。”
顾生辉梗着脖子，“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揍死我啊！我母亲可是长公主，本世子是陛下的亲侄子！”
这辈子就没有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请求。
苏玖沉默了，垂下杏眸。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顾生辉放下手，随意地用袖子抹了下脸。
苏玖一本正经：“我在想，应该从哪里开始揍比较好。”
顾生辉：！！！
“你还是不是人啊？！”顾生辉一个鲤鱼打挺就想从地上起来，可奈何地上太滑，打挺失败，活像是一条砧板上蹦跶的胖鱼。
苏玖又踢了他一脚。
“我怎么不是人了？你又没有礼貌，又喜欢哭唧唧，我又没怎么你，你道歉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小人喘了一口气，跟小屁孩说话好累。
顾生辉干脆摆烂，起不来就干脆不起来了，躺倒在地，闷闷说道：“你让我道歉我就道歉，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霍哦，那你打输了还哭岂不是更没有面子？”
顾生辉：“……”她说的好有道理，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抱歉！”想通之后，顾生辉认怂特别快，不对，他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玖摇摇头，“不是对我，是对我三哥哥。”
顾生辉和不远处的苏宏宣皆是一愣。
“三哥哥？”顾生辉看向不远处的苏宏宣，冷不丁地对上他投过来的冰冷的视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顾生辉被小太监搀扶着从地上起来，低脸看了眼小人，突然就生出一股羡慕，他也好像要一个能替他出头的小妹妹，呜呜呜!
羡慕~
想着，看向苏宏宣的眼中多了几分敌意，咬着牙说道：“对不起！”
苏宏宣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对着小人招了招手，“玖儿，过来。”
九儿？
连小名都这样好听！
顾生辉咬手帕，嫉妒！
“三哥哥！”小人白嫩的脸终于不板着了，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脸颊两侧凹陷下去，浅浅梨涡甚是好看。
苏宏宣淡淡瞥了眼咬牙切齿的顾生辉，抬手，将小人头上的小呆毛理顺。
“走吧。”
[叮！苏宏宣-5，现黑化值：85。]
听到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小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原来三哥哥也是个要哄的小孩子呢。
见两人就要离开，顾生辉有些急了，“喂，九儿，你叫什么名字？”
苏玖刚要停住脚步，却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按住了小脑袋，不让她回头。
苏宏宣转头，冷冷地扫了眼顾生辉，冰冷凉薄。
顾生辉只觉得遍体生寒，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直到两人完全消失在转角处，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握紧了拳头，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
小人跟着苏宏宣回到他的宫殿。
不同于其他的宫殿，一眼看去，三皇兄的宫殿十分普通，四四方方，更像是老学究的书斋。
因为每一扇被打开来的屋子当中都能看到书架的影子。
架子上面都摆满了书。
宫殿里并没有多少宫人，除去在外面打扫的外殿宫人，此时院子里只站着一名月末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时不时焦急地看向门口，在看到苏宏宣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殿下，您怎么又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奴才可要急死了！”
小华子是苏宏宣贴身伺候的宫奴，从进宫之后就一直伺候苏宏宣，在他心里，已经将苏宏宣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了，虽然他不配。
苏宏宣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别担心，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殿下您总是这般说，您要是提前跟奴才说，奴才也不会拦着你不是，可您总是不打招呼地就出去……”小华子低着头，上前几步推着苏宏宣跟个老妈子似地念叨。
“小哥哥！你念的玖儿的头都要痛了，三哥哥肯定是因为受不了你的唠叨，才会自己偷偷出去的。”苏玖太矮了，完全被苏宏宣的轮椅挡住。
小华子话音一顿，像是在放慢镜头似地慢慢垂下了脑袋。
在看到小人时，神情瞬间僵住了，就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瞳孔甚至开始扩散。
苏宏宣抚额。
“小华子，玖儿还是个孩子。”
“孩、孩子，对！孩子！”小华子回神，但神情依旧僵硬，同手同脚地推着苏宏宣走进了主殿。
苏玖看着离开时差点被门槛绊倒的小华子的背影，双手托腮，奇怪地问道：“三哥哥，华子哥哥怎么了？”
苏宏宣来到书架旁，笑着解释道：“小华子有轻微的恐女症，见到女孩子会手脚僵硬。”
“还有这种病呀？”苏玖长见识了，“可是华子哥哥见到柳娘娘也会这样吗？”
“稍微会有一点，但不会像刚刚那么严重，许是刚刚他未看到玖儿，陡然听见声音，被吓到了。”苏宏宣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书递给苏玖。
小人接过，翻开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
“画本子！”
苏宏宣望着小人开心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玖儿若是喜欢，可以拿回去看，三哥哥这里还有很多。”
小人抱着画本子不撒手，眼含期待地看向苏宏宣，“那三哥哥，玖儿能常常到你这里来看书吗？”
苏宏宣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点点头。
“可以。”
端着茶点进来的小华子又是一个趔趄，将盘子放到桌上，落荒而逃。
那速度跟有人拿着棍子在后面撵他似的。
苏玖没忍住，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苏宏宣看着小人如此开心的模样，控制不住地唇角上扬。
**
与此同时。
长春殿。
“本宫的好大儿啊！你快告诉为娘，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到底是被谁打的？”
一身着深红色宫装，眉目张扬，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抱着顾生辉痛哭。
手颤颤巍巍地抚上顾生辉鼻青脸肿的小脸蛋，心疼地都不敢摸。
顾生辉仰起头远离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娘，你这护甲都快戳到我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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