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留下来想要得到点好处的人，看着不远处遍地鲜血尸体的场景，也觉得小命更重要。
不出半柱香时间，此处上百号人就已经全部消失。
李茂等人看着如此轻松解决了他们困境的封清歌，一时不知该先道谢，还是先自嘲。
最后还是李茂站出来，向封清歌道谢。
而后让族人整顿一番，准备离去。
走之前，他问了封清歌几个问题。
“殿下怎知这藏宝图是假的？”
“京城几个月之前抓了一批盗墓贼，他们手上陪葬品都是仿制古代器具。”
这倒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
只是关于禹州的经历，封清歌并不准备多言。
她也不需要说，李茂会自动将剩下的故事线补齐。
“原来殿下是从那些盗墓贼手中得到的藏宝图。”
封清歌并非反驳。
李茂道谢一声，又问道：“那殿下为何要帮我们？”
“不是帮你们，而是帮你。”
李茂心中一咯噔。
他可不会蠢到觉得这位权势滔天的公主殿下是看上他了。
“李家是唯一一个，几乎不和皇室打交道的大家族。”
封清歌并不准备掩饰眼中冷意。
“对当权者来说，每一个不确定因素，都要被排除。”
“李家绝无二心！”
李茂当即表示忠心。
“只是说说，并无可信。”封清歌见李茂额头冒汗，非常轻松道，“放心，本殿不准备对李家动手，不然你们今日也无法活着离开。”
正在焦急的李茂瞬间毛骨悚然。
他这时才发觉，封清歌看着他的目光，一直像是打量物件。
“殿下。”他的声音逐渐干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润喉，“草民蠢笨，您有话不妨直说。”
“李三公子，你虽然排行为三，但上面其实有二十来位哥哥。”
李家当代家主为人品行还算过关，但唯有一点。
见异思迁。
有名露水情缘都不下半百之数，家中更是美人如云。
李茂能成为三公子，只因他是李家主如今妻子所出。
上面两位公子，皆不同母。
子嗣众多，导致李家如今权力争夺很严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疯狂从家族中掏钱填充自己的小金库。
不然也不至于一个有名望的大家族要来争夺陪葬品。
李茂隐约察觉到封清歌的意图，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殿下为何选中我？”
“因你恰好来到京城。”封清歌看着李茂眼底隐隐的失望，送上一句忠告，“李茂，不要将希望寄予他人。”
年纪不算大的男人脸色涨红。
“皇室向来不会插手家族之争。”
李茂刚要应声，面前便有一道黑影划过，他伸手接住。
是一块除了海浪纹路，没有任何装饰的令牌。
“相识一场，这算是礼物，也是对你们李家人的一点补偿。”
举起令牌正要拒绝，李茂脸上就被一道长长的尾巴扫过。
“本殿很期待你日后的表现。”
看向马背上挺直的背影，李茂内心突然涌现一股冲动。
捏紧令牌，对着封清歌远去的方向鞠了三个躬，而后神情坚毅转身，快步追上大部队。
“主子，他收下令牌了。”今夜跟封清歌前来的鹰钩鼻男子满脸不屑，道，“一个武功天赋一般的小娃娃，哪里值得主子如此看重。”
万五附和点头道：“那小子脑筋也不怎么好用。”
“年轻人，总是要给一点磨炼机会。”封清歌微微眯起眼眸，唇边带着笑，“武功谋略都可以后天补上。”
她调往陇西的人，就算是辅佐一头猪，都能够将其变成天蓬元帅后备役。
而李茂只是年轻一点，并非不堪大用。
“关键要知恩图报。”
到现在为止，李茂的表现都还算过关。
至于日后，李茂若是真敢生出别的心思，怎么爬上去，她就有办法让其怎么摔下来。
甚至更惨。
不过，现在的李茂和陇西李氏，不过是一味调剂而已。
月光之下，交战声音渐弱。
二堂主不是武斗派，虽因被逼到极致而愤怒了片刻，但也很快冷静下来。
但他自己开启了深渊，如今也无法减少人数。
不然已经杀到疯癫的可恶女人，可能会和那个看起来毫无特点的小子一起撕碎他。
“你们若是再不敢回去，或许只来及给如今那位皇帝陛下收尸。”
二堂主这话是冲着封清歌喊的。
封清歌只是笑了笑，道：“多谢提醒，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见她当真没有着急之色，二堂主发觉事态好像有些超出预期。
“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当真不准备去帮他？”
“本殿还以为能够将封清玉调教成那个蠢样子的赤云阁，应该更清楚皇家无亲情这句话。”
封清歌拉着缰绳上前了几步。
解决掉几个赤云阁弟子的景澜转身出现在封清歌前方。
拉开一丈远的距离，既能保护，又不至于将敌人引过去。
“本来只是让他听话的手段而已，今日看到你的表现，我才算是真的明白这句话。”
封清歌一笑，紧盯着躲在人群后的二堂主。
“五皇叔都能和乱党纠结，本殿不过想要早点得到属于本殿的东西，又有何错处？”
“女子掌权？当真荒谬！”
他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和封于明有染。
收起试探之心，封清歌打量着大放厥词的二堂主，心情并不太差，道：“本殿做得比他们都好，又为何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是仗着父辈荫庇和占着封清玉的名头为所欲为而已。”
对此，封清歌不否认。
她能顺利入朝堂，除了父皇的偏心和禹州之事顺利解决，还有一部分就是因她有个同父同母的弟弟。
而且她之前还对那个弟弟疼到了骨子里。
无论是父皇还是朝臣，一开始都认为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封清玉铺路。
只不过父皇看得更清楚，醒悟更早。
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皇不可能为了她舍弃封清玉，也不会为了封清玉舍弃她。
想要让天平彻底偏向她，那就需要用一点手段。
好在有时只要有一点诱因，就能够将隐藏在洞穴之中的老鼠勾引出来。
而赤云阁编造的那个故事，将封清玉彻底笼络住的同时，也让他完全失去了最后的抗争资本。
棋局其实不算高明。
只要封清玉早点看清父皇的心思，绝对有翻盘的机会。
可惜啊。
凤眸中惋惜昙花一现，封清歌对着企图激怒她的二堂主莞尔笑道：“说来还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为了让封清玉彻底和我离心而编了那个故事，或许父皇还真难以下定决心舍弃他。”
秋闱是引子，小五是火折子，而封清玉深信不疑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炸药。
要是没有这个故事，火药桶不过是一个会燃烧的普通木桶而已。
父皇至多将封清玉圈禁，最后甚至还可能为他留下保命圣旨。
但有了炸药结局便完全不一样。
“小七明明说……”
二堂主终于发觉不对。
“说父皇完全厌弃了封清玉？”封清歌哼笑了一声，道，“封清玉那个人别人对他十分好，他一分都记不住。若旁人有日少给他点什么，他能够记一辈子。”
听到这话，二堂主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想来是早知道封清玉的性格。
“其实本殿还挺好奇你们对他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乖乖伪装起来。”
二堂主不说话，封清歌倒也没有追问。
“他的话不可信，你们便安排了其他人入宫。”封清歌将她的猜测和部分信息拼凑在一起，得到了她所能看到的部分真相，“从那些人口中分析宫中情况和父皇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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