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韩行为什么要扒上这列火车的原因。
他在江城待了四天，这四天里的困惑基本上都解决了，包括最大的困惑：马大脖子为什么赶他离开。
但，新的困惑出现了。
咒术大陆的火车，没有准时准点这么一说。
按照马大脖子的说法，他们给和氏装沙，自然是要准时准点，甚至这个刀条子脸的和管家还要求提前完成任务。
这在马大脖子眼里是正常的，毕竟是和氏财团，这个刀条子脸的和管家在和氏财团里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的就是不准有任何差池。
早点儿到，总比晚点儿到来的好。
但，韩行不这么认为。
主要还是因为这火车上的货……不重要！
满打满算不到三十节车皮的细沙，虽然质量上乘，但这种河沙最大的用处就是往混泥土里拌，不是什么紧俏货。
而且……这个和管家真那么上心的话，不可能负责这条线这么长时间。
怀才不遇的情况，在哪里都有，但越是这种大财团，怀才不遇的情况就越少。
如果这个和管家负责的货物每次都能提前到，那早就被和氏财团提拔了才对。
一直没有被提拔……要么就是得罪了人，要么就是另有蹊跷。
得罪了人的几率很小，没见过得罪了上面的人，已经升职无望的前提下，工作积极性还这么高的，那就只能是……另有蹊跷了！
火车是在距离火把集不远的地方停下的，但却没有在火把集停靠。
司空鼠在停靠的时候，就下了车，回来的时候手里掂着一袋子钱：“时间不够，不然我偷的他裤衩儿都不剩！”
不用打开，司空鼠将小袋子往韩行怀里一扔：“五百个银币。”
这是咒术大陆的另一个特色，金币最值钱，但市面上主要流通的是银币。
一个银币的购买力相当于月亮消失之前的一百块。
这一袋子就是五万块钱，六斤重。
“听清楚了，”司空鼠往沙斗里一靠：“就是些人口贩子。”
韩行把一小袋子钱还扔回给司空鼠：“现在，人这么不值钱了？”
韩行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感觉这价钱对不上。
江城算是咒术大陆经济中等偏上的城市，壮劳力的平均收入水平能达到4000到5000的样子。
刚刚上车差不多得有四五十号人，才五万块，合下来一个人才卖一百块，这账是怎么算的？
“半黑半白吧，”司空鼠常年摸爬滚打，比韩行当然是强一些的：“其实就是和氏财团招工处的人，那些上车的人中大部分都是自愿来的，有几个不是自愿的，这就是那几个不是自愿的份子钱。”
韩行点点头，那账基本上就对上了。
他看的清楚，被打的也就是五个人，这么算下来，应该就是一个人头一万块钱。
还是不值钱，但那几个魁梧汉子估计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和氏招工办的人，拿的都是小头。
“怎么着？”司空鼠一拍手：“咱来个除暴安良？”
“快算了吧！”韩行翻了个白眼：“我一邪咒师，你一盗圣，咱除什么暴，安什么良？”
“啧！”司空鼠不乐意：“你分分钟就能洗白，咱也是江湖上响当当一号人物，比他们档次高多了好不好？”
韩行一想也对：“看看再说吧！”
这也是韩行扒这列火车的另一个原因。
这世道……什么正经行业最赚钱？！
当然是……挖矿了！
金矿，银矿，铜矿，铁矿，但最赚钱的还得是稀有矿脉。
稀有矿脉包含的就杂了，但基本上都是和超凡职业相关的矿产。
像沛城的秘银，就是标准的稀有矿脉。
和氏财团拉这么多沙，多半不是往城里拉的，一来是八大财团搞这么多年，中心城市的建筑基本已经饱和。
按照马大脖子所说，这个和总管在江城拉沙已经拉了好多年，估计就是往各大矿脉送的。
这种河沙的建筑强度很高，多半也是用来做各种矿脉外面的基地建设用的。
韩行这一看，就是整整五天。
他方向感很好，知道这列火车基本上是一路往西偏南一点的方向行驶，但火车停下的时候，韩行也不知道到哪儿了。
而且最近这小半天，明显感觉周围的山越来越高，也不见任何人造物，估计就是和氏财团从主铁道线上延伸出来的自己的铁路线。
一直到五天之后的傍晚，夜幕都拉起来了，火车才停下来。
抬头一看，城墙如铁。
韩行和司空鼠点点头，到地方了。
这俩当然不至于被人发现，蹑足潜踪就混进了夜色里。
城外，人还挺多的。
绝大部分都穿着和氏财团的衣服，那个和管家也下了车，就没有之前那么倔傲了。
卑躬屈膝不至于，但明显态度端正了很多，相当热情的和城墙上的人打招呼。
暂时放过这个和总管不说，火车已经被人接管了。
这里，就没有马大脖子那种人了，有的是大型器械，直接往车皮里灌水，然后湿沙顺着灌浆机直接卸到车上，又开进城里。
前面的车皮也被打开，这五天基本没有再停靠，韩行和司空鼠也不知道前面是怎么运作的，只知道从下车的人脸上看来……过的还行！
腰酸背痛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没有人员受伤，连带着那五个不知道是怎么被卖上车的人，脸上也没有了反抗或者要逃跑的意思。
卸货的卸货，点人的点人，目前看来，没有黑暗矿场的意思。
卸完货，点完人，火车就走了，那个和总管在韩行和司空鼠的注视下，先进了城，估计也是要休整两天。
城外也不只这一列火车，货走货道，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暂时在城外集合。
大部分人都是正常的，登记，点名，进城，韩行和司空鼠直接插在队伍里也进了城。
进城之后，韩行发现两件事。
第一，他们捞着了！
这城里一看就是大型采集场，而且……绝对是稀有矿脉！
因为整个矿场只能听到地面上的汽车的发动机轰鸣，里面就没有了大型机械的声音。
只有稀有矿脉因为矿石能量不稳定，才会禁止使用大型机械开采，以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第二，进出城，管理很严格，但城里管理并不严格。
最主要的是，韩行一眼就叨中一个人，胳膊一扛司空鼠：“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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