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大家不再那么忙碌。都在忙年底的总结工作，因为很快就要放假了。林一亮坐在办公室，他在想一件事。
鲁欣抓了进去之后，现在缺一个副书记，他想在自己还在任上的机会，推荐一名人选。这个人就是商务厅的一名副厅长。
准确地说，就是他原来在交通厅工作时，提携他的领导——已退休多年的金厅长的儿子金海平。
当然，这件事情，首先要征得刘开来部长同意，才能开常委会研究，报送人选。
于是，他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部长，说有件事要向刘部长汇报。
此刻，刘开来坐在办公室，他与林一亮想的是同一件事。周书记要他推荐一名上州市委副书记。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电话响起之后，听林一亮说要汇报一件事，刘开来便问：“具体是什么事？”
林一亮说：“副书记空缺这么久了，我想向你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刘开来一听，心想，这件事绝不能让林一亮来主导。但他是快要退了的人，提出人选，不考虑也不行，便说：
“林书记，这个人选的情况很复杂，周书记另有想法。不要你们市委来推荐。”
这句话就是明确告诉林一亮，你们上州市委不要掺和，省委会统筹安排。”
林一亮听了，心里很失落，嘴上却说：“那好，尊重省委的意见。”
刘开来挂了电话。心想，周书记要自己物色，这是有长远考虑的。
因为这个副书记职位很重要。
为什么很重要呢？因为是个连锁反应。
假定陆皓明当书记，那么就缺个市长。这个市长，既可以在上州市内部产生，也可以从外部调入。
在内部产生的话，市委副书记是第一候选人。因为副书记在市委领导中排第三。
林退下来，陆上去，第三号人物就顺利递补为第二号人物。
也就是说，目前是副书记，过段时间就是市长，那么，这个人选就必定要有特别的优势。
如果没有优势就只能当副书记，市长要从外面调入。
刘开来已把陆皓明作为他在雁南政坛的第一号同盟者，就要为陆皓明着想。
要保证陆皓明在上州工作顺手，一定要选一名有工作能力，又与陆皓明同心同德的人，先当副书记，再当市长。
他拒绝了林一亮来访，就是这个目的。这时张立进来，有点私事找他。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张立走了。
等张立一起，刘开来突然想到一个人，一拍桌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想到了方奕雯。这个人最为合适。如果让她与陆皓明搭档，上州就会平安无事。
他仔细分析方奕雯通过的可能性。
最大的优势就是：女性。
在十几个地州市的党政一把手中，还没有一名女性当书记市长的。让她先当副书记，然后当市长，符合大力培养女性领导干部的原则。
其次是履历，在省政府办公厅当过多年副处长，在文旅办工作过，现在又是文化厅常务副厅长，先平调过去当副书记，没有问题。
第三是工作能力，水平。在文化厅表现相当不错。去年还被评为全省优秀女干部。
接下来，他就要分析【五人小组】对她的认同度。五人小组，关键是两个人物。
一是周书记，只要他认同，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
但是，如果韩省长坚决不同意，那么这个事就会僵持。因为周书记来的时间不长，情况不熟。韩省长情况相当熟。
韩省长能说出个一二三的反对意见来，周书记也不能霸王强上弓。
刘开来再分析韩省长的态度，一是韩省长认识方奕雯。方奕雯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了那么多年，与省长、副省长接触多。
二是领导喜欢提拔身边人。就算方奕雯不是直接为韩省长服务，但毕竟是办公厅的人，为省长、副省长服务多年，多少有些感情。
想好之后，他决定先向韩省长汇报。如果韩省长同意，这事把握性就大多了。
他直接给韩省长打了一个电话：“省长，你上午有没有一点时间？”
“有什么事？”
“有个干部任用的事，向你汇报一下。”
“哦，半个小时行了吧。”
“有了，足够有了。”
刘开来马上起身，下楼，向省长楼走去。
进了外间，曹秘书站起来向刘部长问好，刘开来点点头。曹秘书给他推开门，刘开来走了进去。
韩省长伸手道：“请坐。”曹秘书进来泡茶，退去。
韩省长开门见山：“我十一点还要参加一个活动，要用个什么人，你说。”
刘开来说：“上州缺个市委副书记，周书记指示我推荐一个人选，我想了想，全省的女领导干部比例比较小。
大力提拔女性领导干部，也是压在我们组织部头上的一项硬性任务。所以，我想推荐文化厅现任常务副厅长方奕雯。”
说到这儿，刘开来就不说了。如果是别人，他就要介绍被推荐者是个什么样的人。韩省长对方奕雯非常熟悉，就不必要画蛇添足。
韩仲伦一听，当然非常满意。在办公厅工作过的干部，肯定对自己的感情比较深。但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陆皓明、方奕雯，还有那个段……”
刘开来补充道：“段有义。”
“对，不弄成了文化厅班子平移到了上州？”
刘开来一听，就猜度韩省长在内心已经同意，而是在为他刘开来考虑细节性的问题了。
如果周书记多问几句，对啊，这个问题也不能回避。
刘开来笑道：“也不能说是平移。文化厅的工作搞得好，搞得好的单位就是班子得力，班子成员当然要用。
他们只在文化厅有过工作交集，又不是什么老乡。再说，方奕雯是全省优秀女领导干部，不然我也不会从文化厅调人。”
韩省长笑笑，轻描淡写地说：“从另一方面来说，人也是流动的嘛。”
这句话是从侧面提醒刘开来，如果周书记提出这个问题，就说人员是流动的。
这三个人又不能在上州一直干下去。以后根据情况可以调开。
刘开来就更加清楚韩省长的态度了，忙说：“对，省长是从全局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既然你同意，那我先向周书记汇报。”
韩仲伦点点头。
两人交谈结束。
刘开来走出省长楼，心里有底了。回到办公室，给迟和春打电话，询问周书记的日程安排。
迟和春说：“他要下午四点以后才有空。”
“那请秘书长帮我约约，四点以后，我想向书记汇报工作。你提醒他一句，说是他布置给我的一项任务，我有个方案要向他汇报。”
“好，到时我再反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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