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棠想了想，又再次蹲在了尸体的身边，用油布手套扒开她被剖开的尸体表面血肉之处。
看到沈秋棠就这么不顾忌地用手按着，潘信在背后对沈晏池使了个眼色，用眼神表达“你这个妹妹是个狠人”的想法。
沈晏池没理潘信，而是靠在沈秋棠的身后：“在看什么？”
“伤面切口。你的剑拔下来我看看。”
听她这么说，他立马将佩剑拔出剑鞘，锋芒自两人眼前一身而过。
“不太对。”沈秋棠摇了摇头，低声否认着什么，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沈晏池说话。
“哪里不太对？”
“我的意思是，凶手应该不是用如同你佩剑一般的利器刺伤了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更像是镰刀一样的东西，不过我这是凭借经验来想的，并不一定准确。这些伤都是在皮肉和心脉，避开了骨头，不然通过硬一些的骨头留下的痕迹，更能看出来。”
这具尸体她能看到的线索有限，沈秋棠想了想，决定在艳云楼四处转一转，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她脱掉手套，让人端了盆水进来净了手，就跟着潘信和沈晏池一道下了楼。
之前那个老妈子迎了上来问：“官爷，怎么样了，你们发现哪里不对劲没有？”
潘信只好说：“查案这种事，当然要一步步地来。凶手又不会自己跳出来！”
沈晏池突然贴近了沈秋棠：“以你特殊的才能，能知道凶手在不在这里吗？”
沈秋棠眼皮一跳，心道沈晏池或许已经把她的异能猜到大半了。
不然他这么冷静的人，如何能问出这么荒诞的问题？
“可以把人都召集过来吗？”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
沈晏池随即让掌柜的把这艳云楼里所有的人都带到一楼的厅堂来，包括这里的姑娘和下人，还有留下没走得成的客人。
确认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沈秋棠从第一排开始依次往后走。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人多口杂，心里话更是扎堆了。
沈秋棠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神情，她沉下心去聆听每一个人的心声，真的太煎熬了。
看到她的样子，沈晏池狐疑起来：“很不舒服？”
“好吵。”她脱口而出。
沈晏池眸光一凛。
明明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噤若寒蝉，生怕声音太大了引起官兵的注意，进而给自己惹火上身。
可沈秋棠却觉得非常吵闹，从她的表情，还能看到明显隐忍的模样。
是什么在吵？
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都没有问出口，只是安静地跟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从前往后慢慢地走了一遍。
直到将每个人的身边都过了一遍，沈秋棠才白着一张脸不太舒服地轻声对他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凶手好像不在现场。”
“知道了，你休息会儿吧。”
沈秋棠蓦地松了口气，不愿再分心去听任何人的心声。
潘信派出去找冯宽问话的人也已经折返回来：“大人，方才我们几个去了冯大人府上，他对这件事看起来毫不知情，听说之后大为吃惊，吓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一个劲儿地说不关他的事。但他愿意配合京兆府的所有调查，如果大人您有什么要问的，随时可以派人去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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