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辉见他一整夜没睡眼睛底下一片乌青，劝他，“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给张京东就行了，他反正就是干这个的。”
张京东也说，“你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我再联系你。”
陈青云这才默默回到车上。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陈青云坐在王耀辉的专车上，看着轿车驶入清晨的湖州县城。
道路两旁油条烧饼铺门口站着一群人在排队、淮南牛肉汤店门口不停有人进出。
经过菜市场附近的路口，看到不少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拎着青翠新鲜的蔬菜，大包小包沉甸甸走在马路上。
头顶是清晨的阳光，把眼前的一切照在温暖明亮里，陈青云却觉得自己一颗心始终浸在阴冷黑暗中，半点感受不到暖意。
现在的他只要一想到堪称惨烈的车祸现场就觉得后怕。
如果不是王耀辉正好请他吃饭，正好自己又让司机小王先回湖州，今天的太阳自己还能有机会看到吗？
按说陈青云也算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像这一次沮丧绝望，因为直到现在司机小王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耀辉一直把陈青云送到宿舍，看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放心问，“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陈青云抬头看了王耀辉一眼，勉强挤出笑，“行了，你昨晚折腾了一宿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王耀辉冲他摆摆手，“那行，反正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陈青云点头。
王耀辉走了。
原本寂静的房间显得更加安静。
陈青云把自己的身体平摊在沙发上，眼眶里不由自主涌出晶莹物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发誓：如果小王有个三长两短，无论如何也要抓到肇事司机及这起车祸的幕后主谋，为小王讨回公道！
县委组织部长陈青云乘坐的专车昨晚在路上发生车祸的消息很快在湖州县委大院传开。
县长钟三槐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一脸激动问，“陈青云伤得严重吗？”
其实他更想问，“陈青云死没死？”但是顾及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形象不能显得过于恶毒，因此才会改了问法。
当听到下属回答说，“陈青云还真是福大命大，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恰好没在车上，车上只有司机小王一个人。”
这个答案让钟三槐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表情。
相比较而言，县委书记赵立才得到陈青云专车出车祸的消息时，反应却很是耐人寻味。
一方面，他希望陈青云车祸导致重伤不治；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陈青云一条命丢在湖州县的地盘上，省得上头有人追究下来他不好交代。
当他听说这起车祸陈青云安然无恙，只有他的司机出了状况，也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骂一句，“老天无眼！”
甭管怎么说，县委组织部长专车发生车祸这种消息一旦传开很容易让大多人心中联想到三个字，“阴谋论”。
牛家大儿媳秦楚然也听说了陈青云专车发生车祸的消息，一向机敏的女人立马意识到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自己和陈青云之间关系和缓的机会。
她立刻打电话给陈青云，对他说，“我可以从嘿道想办法帮你把肇事司机和幕后主谋查出来，但你同样得帮我一个忙。”
陈青云不屑：
“就算你不插手这件事，市公安局交警大队事故科的人早晚会把肇事司机捉拿归案，我为什么要跟你交易？”
秦楚然：“.……..”
她脑子飞速转了一会说：
“公安局办案从来都是有板有眼，就算抓到了肇事司机，万一司机不肯说实话怎么办？我出手找到人就不同了，只要人落到我手里，就算是个哑巴我也能让他开口说话，知道真相！”
陈青云闻言沉默片刻。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此言一出，秦楚然心中雀跃：
“放心，我请你帮个小忙而已，只要我帮你找到肇事司机并查出幕后主谋，你帮忙把我助手肖华从公安局捞出来。”
秦楚然心知肚明，凭着陈青云和市公安局副局长张京东的关系，只要他说句话，张京东绝对会给他面子。毕竟肖华很少出来活动，都是自己的下属模样。
陈青云：“我怎么知道你的助手有没有犯过什么杀人放火的罪行？万一她涉嫌严重违法，天王老子也不敢把她捞出来。”
秦楚然：“你放心，我的助手绝对没犯法。”
陈青云冷笑，“你觉得我信吗？”
长期行走在嘿白两道老板身边的助手要说没干过违法的事，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
秦楚然软下口气哀求：
“你问问张京东到底查出什么没有，肯定没有什么证据，只要你愿意帮我这个忙，我秦楚然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做不到天打雷劈。”
尽管陈青云心知肚明：
秦楚然类似的重誓不知道发了多少，反正发誓又不要钱，像她这种百无禁忌的女人发誓什么的张口就来。
“看看再说吧。”
陈青云淡淡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秦楚然却一颗心落下。
即便隔着电话她亦能感觉到陈青云态度的松动，好饭不怕晚好事不能急。
秦楚然心里琢磨着：
“自己的抢在市公安局交警大队之前把背后策划车祸谋害车陈青云的罪魁祸首找出来，这个人情必须让陈青云记在自己身上！”
说干就干！
秦楚然原本雷厉风行，这回心里着急动作比平常更迅速。
在市公安局交警大队技术人员还在对照路口监控查找肇事司机的时候，秦楚然这边一个电话下去，底下人很快找到肇事司机——劳改释放人员徐大头。
很多人觉得嘿道就是打打杀杀抢地盘，其实不是。
最起码在几年前的湖州县，以湖州牛家为首的犯罪集团组织结构严密，有严格的入会规矩（每个加入组织的会员至少必须有一桩命案在身）和成员行为规范。
集团内部分工明确：
有人专门负责杀人、抢劫；有人经营合法财产为非法财产“洗钱”，并在此基础上行程一整套财产分配制度和福利保障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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