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在出示身份认证后，江眠成功通过了霁月军营的层层关卡。
霁月军营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城市。
而月族科学家协会的研究所就建在霁月军营内，毕竟研究所的资料与成果太过贵重，而霁月是整个月族最安全的地方。
乘坐星梯离开军事基地所在的区域，江眠来到了研究所前。
这是江眠第一次来研究所，倒是和江眠想象中有些不同。
与其说那是一座研究所，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庄园。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路芳俏生生地站在研究所的大门前。
“江……江眠少将好。”路芳眼神躲闪地捏着衣角，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明明几个月前还可以乱开玩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是少将了啊……
“和以前一样叫我江眠就好。”
看出路芳的怯弱与窘迫，江眠看着她的眸子轻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后路芳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她不安的脸上重新扬起平日里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会变成第二个军主呢……”路芳有些忿忿地鼓着腮帮子。
在路芳的眼中叶子的情绪实在是太琢磨不定，特别是在他成为九阶后哪怕只是随意地一瞥自己的灵魂都在恐惧得战栗。
“你不是霁月演武场的管理员么，怎么会有空带我进去？”
“因为我也是科协的会员呀，加上桃李姐说你之后还得去一次演武场，刚好就一起喽。”路芳回答道。
“我带你进去吧，首席在下面等你呢。”
“啊？”
“忘了跟你说了，这个地方的地下三层才是真正的研究所，这个庄园只不过是科协会员的宿舍罢了。”
“咳咳。”
江眠有被吓到。
“你管这叫宿舍？”
这地方竹影婆娑、草木葳蕤。
幽深的湖泊倒映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装潢华丽的复合别墅前光影绮丽，广袤的草坪上点缀着斑斓的花圃。
江眠想起霜月宿舍的一床一桌委实有些汗颜。
“至少霜月有雪景可以看嘛……”江眠安慰着自己。
“什么？你要看下雪吗？”
路芳无辜地看着江眠打了一个响指，隐隐能看到庄园上空的透明光罩闪烁着淡淡的光晕，整个庄园霎的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洁白的雪花落在结着银霜的葱郁树林上悄然破碎。
庄园喧闹，肆虐着风与雪的笙歌。
“或者下雨呢？”
路芳又打了一个响指，纸条一般的蓝色光屏缠绕着她的食指。
光粒转换，天空像是被拌开的灰蒙颜料，整个庄园刹那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哪怕是虚拟的景象，沉寂的湖面竟也泛起了圈圈涟漪。
“快点走吧。”江眠催促着乐此不疲的路芳。
而就在两人踏入别墅内的同时，整个庄园瞬间恢复了原状。
……
地下二层。
没有布局与隔间，整层楼满是眼花缭乱的精密仪器与形形色色的珍贵矿石。
四散的稿纸浸满了蓝色的水液，萃着各种珍贵物质的刻刀安静地躺在地面。
胡子拉碴的俊秀青年痴迷地望着眼前垂眸的短发女人。
荆棘般的赤红刀痕缱绻着她白皙的脖颈，像是某种神秘图腾的组成部分。
纪念轻挑着她精致的下巴，女人懵懂地眨了眨漆黑的眼眸。
“首席……”
看见这一幕的路芳瞳孔紧缩。
“这是……成功了？”路芳震惊得咽了口唾沫。
纪念微笑着点头说道：“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少将。”
“她是……”
“她啊……如果西国没有灭亡，那么她就会是下一个使徒二十四。”
“……”
江眠凝望着女人纯粹的眼眸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赛琳一战后联合军带回了西国沉睡于营养液中的数百位使徒载体，而这些载体如今已经从霁月禁地转移到了研究所的地下三层。”
纪念抚摸着女人脖颈之上的赤红刀痕说道：“这是被破译的最低等序列，也是研究所整整一个月的最终成果。”
“当然，为了必要的试验……这一个月有很多名载体死去，但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纪念布满血丝的眼白充斥着无尽的癫狂。
“在石碑毁灭之后，这些载体被篡改的记忆与镌刻的阵法也随着一同泯灭。所以他们清醒后会跟一张白纸一样不谙世事。”
“但看她的样子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四阶。”江眠轻声说道。
“因为第二十五序列给她打造了一副能够承载四阶力量的躯体。”纪念看着江眠澄澈的眼眸，“但代价就是四阶便意味着她潜力的极限。”
“真是神乎其技……简直就是一代水滴的改良版。”纪念毫不掩饰地赞叹。
“一代水滴的改良版不是二代么？”江眠疑惑地问道。
纪念摇摇头。
“‘森’从来都不是获得力量的直接来源，它只是一种被激活的媒介。力量的直接来源是‘界’，通俗点说就是天地灵气，抽象点说就是世界法则。”
“一代水滴和二代水滴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果说一代水滴仅仅是压榨人类身体仅剩的潜力……”
“那么二代水滴药剂则是人类对世界法则的一次伟大的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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