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不会这样说。”
阿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之前秦岚对西王母的所有猜测落空了。
秦岚眉头紧皱：“怎么，这些隶书不是你母亲写的吗？”
“不是，我母亲从来不会搞这些东西。她是专研修行者，而且…我只记得当时所有的上古大神，全部遭遇着一种困境。母亲带我四处拜访，所有神都神色恓惶，仿佛大难临头，他们商议的是如何潜逃……”
“而这隶书中所写的寿元增加方法，在我母亲看来，都是歪门邪道，寿元长短，皆是天定，修行只是顺天而为，如果强行改变寿元，那就是逆天，是不得好死的。”
听到阿环这番话，秦岚更觉不对。
上古大神对于天地，虽说可能会感怀天地之威，但作为自诞生就有无穷寿元的大神，绝对不会说出顺天而为这种话。
为什么？
因为盘古开天劈地，清气上升为天。
秦岚暂且不理会心中疑惑，西王母和阿环之间，也许谁都是对的，只是阿环对自己的母亲认知有问题。
西王母活了不知多久，而阿环可能只有三百年寿命。
秦岚安抚了阿环一番，说也许是其它后世之人杜撰出来的。
眼前的石室，并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秦岚靠在墙壁，点上一根烟抽起来。
现如今谜团甚多，但是能解决的是一个没有。
又吸了几口，秦岚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一旁的伙伴们，也靠在墙壁休息，只有阿环，还在石床边陪伴着西王母的尸骨。
就在秦岚要睡着的瞬间，石室忽然起了变化。
地面上四具尸骨，竟然缓缓站起身，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秦岚大惊，急忙站起身大喊，但四周的伙伴却消失一空。
紧接着，这四具尸骨自脚底喷射出汩汩的鲜血，将黄白色的骨头染成红色。
鲜血从脚底流向头部，出现密密麻麻的血管网络。
四周凭空出现一块块血肉，飞快的朝着尸骨飞去。
瞬间，四具尸骨变成了四个皮肤发青的怪人。
尤其是那个浑身骨刺的老者，此时的面目狰狞可怕，浑身上下，一根根白色的细刺突出，像刺猬一样，布满全身，只有五官，露出一小片皮肤。
四人朝着秦岚不断逼近，此时秦岚却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强健体魄和快速突进等技能毫无反应。
就在此时，四个怪物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怒叱：“尔等止步！”
秦岚睁眼去看，却见是石床之上的西王母，此时也恢复了活力。
西王母发髻高耸，发钗精美，一张小脸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光彩照人。
她身穿着汉代最高规格的服饰，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华丽的图案。
此时她双目微睁，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威严和杀气。
那四个怪物被吓得浑身哆嗦，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秦岚看着西王母，西王母此时也正好回过神看着他。
眼神对视间，秦岚心中一震，一股难以名状的刺痛感传来。
似乎眼前的女人，是一种连对视都不可以的存在。
但他并没有低下头，反而直直看着她，发问道：“你是人是鬼？”
西王母一愣，随后淡然道：“我是神。”
“神？这世界还有神吗？”
“我是最后一位神，虽然我已经死了。”
秦岚心中惊讶，她复生之后，竟然知道自己已死？
“你是怎么死的？”
西王母眼神平静，丝毫没有回忆自己死亡时的恐惧：“我死于诸天崩坏。”
诸天崩坏？
这又是一个新词儿。
秦岚暂时还不能理解。
诸天在常用语义中，被佛陀们经常使用，借指的是漫天诸佛。
崩坏一般是说毁灭和崩溃。
难道意思是上古大神们集体崩溃死亡了吗？
看秦岚露出迷惑的表情，西王母也不急不躁，反而从石床上站起身，走下来。
“诸天崩坏意思就是，掌管不同天地的众神，在既定规则逐渐消亡之后，也跟着不断陨落了。”
秦岚心中暗骂，擦，还是听不懂。
“既定规则是什么？”秦岚问。
西王母蛾眉微蹙，她一贯的淡然消失了，大概是从没有想到有人连既定规则都不知道。
“你看。”西王母说着，隔空从站在一旁的怪物身体里，抽出一根血淋淋的白骨。
“你看，这跟骨头，我松手它会掉下去。这便是既定规则。”西王母手松开，白骨掉在青铜地面，发出空旷的哐当声。
秦岚点点头：“明白了，东西会掉在地上，就是既定规则。火把水烧开，也是既定规则。”
西王母叹息一声：“既定规则所剩不多了。上古时期，众神发现了无穷尽的既定规则，借助这些规则，这些规则可以通天遁地，可以驭风驱电，后来那些既定规则不断消失……神也渐渐变成了半神，半身最终变成了人。众神陨落啊……”
西王母的眼神中，从怀念到遗憾，最终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
“你现在又复活了吗？”秦岚看着眼前这位标准的古风美人，心中挂念的却是知晓上古时期的秘密。
“没有。这只是一场梦，是我借助曾经既定规则中「魂魄」这一规则，与你进行对话罢了。”
“你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这个梦境是给能进入到我遗留之地的人准备的，谁来都会听到我的话。不过，我感觉世界出现了一些变化，好像那些既定规则，有一部分复苏了，就比如你想的灵气。”
“灵气是什么？”
“灵气就是一种人体可以积攒的能量，用以修行，开发自己的寿元极限。但并没有什么用，不会真正增加寿命。真正的大神，生来就是寿元无限的。”
“既定规则里没有「混沌」这一项吗？”
西王母听到秦岚的问题，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到：“上古时期规则太多，我不能完全否定混沌规则的存在，但我只说我暂时没有办法利用这个规则。或者，你可以再解释一下，混沌是什么意思？”
秦岚提到的混沌，实际上就是科学中提到的熵增。
在一个固定的空间范围，所有的物质，不管是分子还是原子，都趋向于走向混乱。
而相反，趋向于更加有秩序，就是熵减。
当然秦岚没办法将这些概念给一个古神普及，只好举例子。
“一个房间，如果不收拾，总是会很乱，这就是混沌。意思是在固定的范围，如果万物走向混乱，就称之为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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