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闻言却是不再说什么，而顾醉此刻却又问道，“道友如何，可考虑好了？”
沈墨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在下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不过道友此处人已然凑齐，想来是不缺我一个。”
顾醉笑着说道“道友此言差矣，我不知为何，感觉道友加入，我的胜算会更高上几分。”
沈墨摇了摇头，只是推托道“道友倒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可没这个本事。”
这阵法一旦进去，道则自主触发，他怕是瞒不住，自然不愿意参与。
顾醉闻言，也是点点头，随后又拿出一块玉交给沈墨，说道，“既如此，道友若是改变心意，再唤在下就是。”
沈墨点点头，但却没有迟疑停留，而后踏上传送阵直接离开了。
而在天行盟那里，明辉在天行盟盟主身后，对着天行盟盟主道，“盟主，我们盟中一部分渡劫最近行踪似乎有些诡异。”
天行盟盟主则是笑着说道，“最近百域多事，他们有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可是似乎与盟主您有关，我感觉他们是不是想要对您不利。”明辉一如既往的忠心。
天行盟盟主却没有在意，他只是说道，“莫要多想。”
只是天行盟盟主自己却是一直看着某处，神情之中似是期待，又似解脱，复杂的让人难以理解。
沈墨回到家中，让家人都藏好，他觉得百域之后或许还会有一场动乱才是，莫要卷进去，若是卷进去，怕是要死在里面。
而沈墨他却是要去道源之地，原本顾醉正打算与天行盟盟主交手，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毕竟不论二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总该要在，如此才能够知道真相才对。
但他始终觉得道源之地深处或许也有什么，尤其是那消亡的大道，更是让他感觉到惊悚。
他来到这道源之地前，却是不再感悟大道，而是以自身大道为衣，隔绝此处万道对沈墨的攻击，随后向着深处冲去。
此刻的道源之地，却是没有多少渡劫，是以也未曾有人可以看见。
而沈墨进入道源之地，却似风驰电掣一般，若是青萍看见必定会感觉到落寞。
她当年进入道源之地，越是到了深处，越是感觉到大道强横，举步维艰，可沈墨却没有丝毫感觉，不断的往深处飞去。
唯一让沈墨感觉到畏惧的就是这漆黑一片的地带，这一片漆黑，沈墨神识稍微探出，便就会被万道侵蚀，不说损失多大，就算探出，漆黑一片也很难查探到所谓的终点在何处。
当然，沈墨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方向，每隔一段时间，他便就会停下，探出神识开始感知何处道则最为狂暴，越是狂暴越是中心。
但在不知道多久之后，他那偶尔探出的神魂却是感知到一处空白的地带。
那里没有什么逸散消亡的大道，没有道，没有消亡，什么东西似乎都不存在。
沈墨来到这处特殊的地点，随后再次用神识探查，这里什么都不存在，神识自然不会被大道所伤。
而他苦心寻找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丝痕迹，那似乎是战斗的痕迹，虽然很浅，几乎无法察觉，但沈墨不知为何却还是感受到了。
渐渐的，沈墨感知到在此处战斗的应当不是一个人，只是身份是谁沈墨却是一无所知。
沈墨看着周遭的一片漆黑，却是一个人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这些痕迹，万道为何会走向消亡。”
沈墨原是自语，并不指望有人回应，但却突然从脑海之中传来声音，“此处是伐天之地，天道于此崩碎，大道自然便就消亡。”
沈墨先是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而后才意识到是系统在说话。
沈墨明白，系统一定是知道什么，但它却始终不告诉他。
沈墨沉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
系统的声音在沈墨的脑海中响起，“如此也算是时候了。
此处原是当年一群人伐天之所在，天道被击碎，而我便就是天道。如此说其实亦不准确，我是天道崩碎后的残片，侥幸开了灵智，称之为天道残灵更准确些。”
“残灵？”沈墨问道。
“是的，残灵，任何世界都有天道，天道为众生所化，众生越强，天道便就越强。但于众生而言，天道既是众生所化，也是众生的约束，天道会约束众生，在世界未曾演化提升之前，任何一人都无法达到更高的境界。
宿主也曾见过一人，他就是为他那个世界的天道所抑制。”
“你是说炎武？”系统刚刚说完，沈墨就想起了这个人。
那系统发出声音，“是的。”
“可你怎么会变成残灵的？”沈墨对于系统的状态还是无法理解。
“自然是有人将天道崩灭了。”系统叹了一口气。
“崩灭天道，谁能有这样的实力？莫非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沈墨问道。
“崩灭天道之人，宿主不已然见过了吗？”系统回答道。
“你是说顾醉与天行盟盟主？他们莫非是天外来客？”沈墨问道。
沈墨无法相信本界之人可以崩坏天道，炎武当年也都无法做到。
“世界等阶越高，越难以相容相碰，宿主所去的秘境本质也是世界，不过是世界演化程度不同罢了。而宿主可曾遇见过炼虚以上的世界？”天道残灵问道。
“这，这倒从未见过，但既然他们是本界之人，那为何能够打败天道，理论上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沈墨很怀疑。
天道既然是众生之灵所化，而以系统的能力来看，就如同他这般，若是哪个沈家弟子说他能够打败自己，自己一定觉得对方在说笑话。
“有可能的，而且宿主也曾经历过。”系统说道。
“我经历过？什么时候？”沈墨一脸的迷茫。
系统道，“当年沈问仙仅仅只有练气三层时，你的灵力是沈问仙与沈云淼半数的总和，那时你虽然对术法的理解在他们单一一人之上，但也相去不远，而沈问仙的灵力却在你之上，二人若是为敌，胜负不过五五之间。”
沈墨闻言，确实有这么一个时期，但这个时期已然是他最弱小的时候了，自沈云淼领悟剑意之后，他与沈家人的差距就渐渐开始拉开了。
沈墨只道“可那时我还只是弱小，而现在沈家谁能打败我，你当年更是如此，又非只有一人两人，又如何有可能。”
“一样的原理，当年的炎武实力比起其他化神合起来都要强横，而他当时其实还未走到真正的尽头。
若是出现这么一个人，他的实力远远胜过第二，第二第三的实力于第一而言只有十分之一的助益，那第一便就有能力可以与天地一战，虽然天道依旧会略微强盛一筹，但胜败之数已然有了四成。”系统说道。
“不对，天道拥有近乎无限的灵力，对方纵使实力对等，但灵力远逊色天道，消耗不过，只能依靠精确的判断，胜数怕是百不存一甚至于万不存一。”沈墨说道。
沈墨此话说的就是事实，以他为例，现如今他已然到了可以重生的地步，那么对方只能想办法在有限的灵力之下不断的精确打击，以他有限的灵力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每一次都能找到最好的时机打爆沈墨。
至多就是配上极多的药物，这样才能增加几乎没有的几率，但沈墨的容错率太高了，高到对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但有可能不是吗？若是出现一次这样的人不行，出现千次万次呢？生灵不灭，在岁月之下，总归会不断的出现这样的绝代之人，当出现的多了，便就算那只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总归会有一次实现。而且大道规则捆束，对方未必就能有机会再生，宿主如今对待一些弱小的感悟道则修士也能让他们无从再生。”系统虽然声音依旧那般机械，但似乎从他背后听得出他的落寞。
沈墨也是沉默了，理论上可行，那就意味着只要时间足够漫长，就会有人将理论化成现实。
而系统此刻也开口道，“何况当年这方天地，刚刚演化晋级，可以容纳仙的存在，便就有五十个绝代天骄，在其他人还在探索之时，他们五十人相互促进之下便就走到了仙的尽头。
这天地间最强的五十人，与第五十一人之间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同时还布下专门针对的阵法。”
沈墨闻言更是沉默了，有人相助，那容错率又高了许多，那倒是难免的了，沈墨问道，“可是那覆天大阵。”
系统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沈墨又问道，“那天道无法感知阻止吗？”
系统只是道，“天道并无意识，或者说不该有意识，天道是规则的聚合体，只会依着规律而行不会感知危险。就算我再次成为天道，或许灵智也会被抹消。”
沈墨闻言再次问道，“若是如此，你还愿意成为天道吗？”
“成为天道不是愿不愿，这就仿佛是我的一种本能。”系统淡淡的说道。
沈墨随后问道，“那顾醉所言都是在骗我？”
系统只道，“不知道，我是天道崩碎覆灭之后诞生的灵智，原本在我看来，天道崩碎，天地便就会覆灭，但此处还在，天地不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既然世界已然演化出可以成仙，为何世间没有真仙？”沈墨再次问道。
“渡劫便就是仙，感悟道则亦或者其他的，只要能够度过万年之劫，便就是仙，只是不知为何，每万年降下一次雷罚。”系统说道。
沈墨问道，“那你认为我应当站在两个伐天者的哪一端？”
伐天者，这是沈墨给天行盟盟主以及顾醉的称呼。
而系统也是瞬间回应道，“我本心，希望你能将他们全部干掉，只是现如今的你虽然已然算是天下第三，但和那两位还有些许差距。
而且他们手中亦是有天道残片，我可以感应到，也正是他们手中的天道残片，我才能通过这点联系蒙蔽他们，让他们看不透你，甚至于还认为你并无稀奇。”
“那若是他们两人都败了，你成为天道之灵于我而言有什么影响？”沈墨询问道。
他这一切都是系统所给，想要他对抗系统真真是不可能，沈家到如今，系统所给的能力也帮了大忙，从哪种角度而言，他都无法对抗这天道残灵。
系统幽幽道，“将你炼化，成为此界天道的养分，反哺世界。”
沈墨虽然心中有些落差，但总归还算是接受的来，至少，自己的孩子无恙不是吗。
系统见沈墨当真了，却是又道，“你真当真了？天行有常，大衍五十之数，道遁去其一，一者为变，若是来日，我成天道，你便就是那个变数，亦或者说，当年他们是变数，而当他们掌握天道之后，你我便就是变数。而若是我重归天道，变数就成了你，你是我的钳制与约束。”
沈墨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但那所谓的变数，他却是不敢相信，天地若当真恒定，天道也不至于崩灭，活到最后的，才算是真正的变数。
沈墨不再与之交谈，而是在思考，思考顾醉到底要做什么，他和天行盟盟主在当年应当都是五十位伐天者之一，但现如今却是互为仇敌。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点他现如今一点头绪都没有。但绝对不是顾醉所说的，阻止成仙这般简单，顾醉也必然早已长生了才对。
沈墨随后多嘴问了一句，“你遇到过多少次伐天之人，才崩灭的？”
系统道，“我是覆灭之后诞生的灵智，所以并没有全部的记忆，但就我所在的记忆之中，应当是不超过百次，便就成了。”
“不超过百次，也就是说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只碰见不到百次，便就碰见了？你也未免太倒霉了些。”沈墨有些无语。
而系统这次却是选择默不作声。
沈墨又道，“若是如此，我是否也算天命之子了？”
系统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如此认为也无不可，只是你要面对的人，是将天命打碎的人。”
“那你称呼自己为系统是？”
“你记忆之中的那一处世界不是喜欢有个系统穿越，我便就叫自己系统了。”
“那小世界？”
“我是天道之灵，可以从这个世界切割出一处小世界来，而且其中法则由我掌控，这不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你灵力不够，我也无法完全更改其中规则。”
“那天地灵力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天地初始是在一片虚无之中诞生，万物生长所需都是天地自虚无之中汲取力量转化而来。”
“那我在木横那处世界的后人，不属于此处天道，为何也能给我带来增益？”
“我虽是残灵，演化程度更高，在那处世界时依旧可以保持联系。当你离开时，那世界的天道便就已然掐断联系，只是你子嗣太多，肉身又强，没有感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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