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放眼看去，少年身旁女子令他心中一寒。
“那不是成大器的孙女文莲吗，能与他坐于一处，想必已是李明朗的人。待我试他一试。”
林昊先收刀，另一衙役紧随。
“李明朗，你曾犯下命案，随我走一遭。”
少年自知他个灵魂犯下之事，恐以命偿命，起身躲至文莲后面。
“我……我不能去，阿黄还在等我。”
衙役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头儿上次差顿饭钱，特意前来结账。你这小孩早有命案在身，如今邀你前去，速速过来，免遭皮肉之苦。见你年幼，我且不打你。”
胡莱德道：“两位来都来了，吃顿便饭再走，桌上有好酒好菜，俺们痛饮一番。”
“你这汉子好不晓事，我等公人正办差事，欲拿李明朗归案，你休来干扰。再多言语，将你一并拿下。”
“呼哈哈哈哈。俺的大刀刚收好便要拿出，尽管来，俺胡莱德纵闯墙破镇还未怕过谁。”
林昊推手阻拦，上前道：“老板，前些日子我与众弟兄差你饭菜，现来结账。”
林昊取出一锭五两现银交付掌柜手中。
衙役道：“头儿，钱已付，人我们得带走。”
林昊长叹：“为什么是个小孩？若他长大成人，我将毫不留情。兄弟，看他尚小，放过他这次。”
“头儿你愚昧，兄弟加上头儿共七条性命，他一介平民且犯有大案，公事公办。”
江雪道：“你们有病吧？现在来捉人，之前怎么没见你们来啊？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想带走明朗，我奉陪。”
“呼哈哈哈哈。妹儿啊，你是想与俺们喝酒吧？好，俺随你。”
“呸。睡什么睡，你这糙汉子整天想的是什么？”
万事通道：“老大的意思是，随，你。”
衙役表情色情，径直朝江雪走去。
“想让我们放过那小孩，你陪我和头儿睡上一觉，如何？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衙役伸手欲挑弄江雪俏脸，石头一把抓住。
“我开这酒楼也有些时间，多少认识部分达官贵人，你们两位，若在此无理，休怪日后上门复仇。”
“你少吓我，我和头儿的命已悬于一线，稍有不慎脑袋早就搬家。今日谁来劝说都无效，我非得带走李明朗不可！”
文莲道：“他是成大器的孙女婿。”
衙役惊讶连退至林昊身后，轻声道：“头儿，看她那般说辞不像是假，若真是，我们应当如何？”
林昊施礼道：“文姑娘，可否容我和兄弟坐一坐。”
“你们刚才还想抓人，这里没你的位置。石头，他们不走的话，只好我们走了。”
石头见江雪起身要走连忙劝住：“姑娘，姑娘息怒，何不听他们把话说明白，真有苦言让我们知晓也好。”
文莲道：“是啊小雪，看他们怎么说再做定夺。”
两位衙役入坐。
林昊道：“李公子，你也来坐。”说完将刀立于侧边。
另一衙役见李明朗不敢坐，于是把刀放于后桌。
少年心有余悸，闻着肉香菜香缓步坐好。
林昊对江雪、文莲、石头施礼。
礼毕。
林昊道：“我本不愿招惹李公子，两位姑娘愿听细言，我和兄弟甚是欣慰。”
文莲道：“你要说的就这些，看来想捉走明朗只是借口，小雪，此人不能信。”
衙役道：“非也。头儿是因军师要令，让我们兄弟七人来寻一万二千两银子用来作为军费，时限将至，若未能筹集，兄弟们定会人头落地。”
石头惊恐，坐于少年侧边长凳：“请细说！”
胡莱德就坐，放起大刀，张腿聆听。
林昊道：“李公子与易小斌有何恩怨，会让他差人去害你性命。我等兄弟七人，还差八千余两银子达到使命，易小斌曾言：只要我们能夺走李明朗性命，便会交付一万两银子作为酬劳。”
江雪听得一知半解：“你们胡说，易小斌是我同学，在我印象中算好的。你们为什么要冤枉他？”
万事通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啊，易小斌他的所作所为人尽皆知，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江雪双手搭于文莲右肩：“文莲，他们的话我一个不信，你说，易小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坏人。”
简短五个字让江雪开始反思。
一个人说他坏，江雪可以反驳。
江雪依然相信自己亲眼所见，问：“石头，你来说，易小斌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头眼神请示青衣姑娘。
文莲目光转移。
“江姑娘，易小斌的确是个阴险狡诈之人。我曾听墙上的人讲过，易小斌抓到祥和山林幸运者一名，整日严刑拷打，让他说出安全脱身之法。”
石头轻叹，道：“那人嘴硬，直抗到魂入九泉未能招供。据说共有七人回来，还有六人尚且不明。”
李明朗心中隐隐触动，激起另一灵魂的愤恨。
江雪摇头道：“不，不可能的。易小斌他不会是那种人，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都是骗子，想诓害易小斌，我不信。”
江雪看到少年单纯的眼睛，笑道：“明朗，你来告诉姐姐，他们说的话是假的，他们是想抓你走才编造的谎言。告诉姐姐。”
“姐姐，我说真话怕你一时无法接受。”
江雪大感失望，心里已然有个答案。
“你说吧，姐姐听着呢，说实话，是怎样就是怎样，大胆说出来。”
少年不敢看着衙役，在少年的印象里，吃官粮的衙役是令人惧怕的存在。
少年转向文莲，文莲察觉到李明朗在看着她，于是轻抚少年脸颊。
“小雪想知道，你把知道的告诉她吧，省得小雪姐姐让人骗到。那时，你心里也难受。”
少年左右寻找置身事外的眼睛，无一例外。
胡莱德道：“俺来说。易小斌就是个天杀的，他的臭名墙破镇上哪个不晓得，他买东西不付钱，还抢老人全身家当。什么强抢民女等事多到俺一双手数不过来。”
衙役道：“没想到易小斌竟有你这般貌美的同学，他走什么大运，我怎没碰到。”
江雪半信半疑：“我还是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你们说的我一个不信，包括李明朗的话。你们是妒忌他开了家粥铺挣到钱，所以编出这些理由来诬蔑他。”
“呼哈哈哈哈。俺虽大字不识几个，诬蔑这等子事俺实为痛恨。俺拿脑袋担保，易小斌若是良民，俺脑袋用来做尿壶。”
“好。我们等会去看，真是那样的话，我，”拍拍胸脯，“江雪，愿意交你们这些朋友。”
“哟呵，俺从未想过仙女能与俺成为朋友。”对同行人道，“万事通，此计可行。俺们交定这美貌仙女为朋友了。呼哈哈哈哈。”
衙役捂耳道：“你的笑声好难听。”
“呼哈哈哈哈。俺向来如此，若不想听，俺把你双耳割来下酒。”
衙役拍桌站起：“放肆，岂由得你无礼。”
林昊道：“这位壮士莫与兄弟见怪，我俩心有急事，现已至此，愿与壮士小酌几杯。”
店小二取来酒杯、碗、盏。
胡莱德挑碗，两个衙役挑酒杯，万事通选盏。
江雪、文莲、李明朗同吃素菜。
为免人打搅，石头让店小二在门牌处挂上“暂停营业”四个字。
酒过三巡。
胡莱德搭于林昊肩膀，笑道：“俺今日夺有小孩银两，原本到丰贺楼吃些美食，哪曾想，嗝~”
“哪曾想什么？”
“俺想找的那个怂蛋竟坐在对面。呼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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