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惊慌失措，手脚乱摆，生怕这人拿棍子驱赶。
“别打我，别打我，我马上就走。”
石头笑道：“姑娘，饿了吧，我这有吃的。”
面对陌生人主动递来的食物，女孩并没有接受。
她……
以前就是这样失去清白的。
“不用了，我这就走。”
饥饿让女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石头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接过伙计手中的碗箸，从满满的，新鲜的饭菜里扒出一些当面吃下。
女孩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一问，让石头不知如何回答。
伙计道：“我老板是好人，他是不会害你的。”
石头笑道：“姑娘，你家住哪？吃饱后我带你回家吧。”
哪怕石头想到这个女孩没有家，他还是会贴心地这样问。
在墙破镇，太多人没有家了。
石头便是其中一个。
“你为什么要帮我？”
石头蹲下身，女孩吓得只敢露出两只眼睛，身体颤抖。
“别过来。”
石头道：“我也是个无家的人，是‘新来的药店’老板收留的我，这饭安全，放心吃吧。”
女孩为了找到心爱的人，她无惧死亡，端过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女孩将碗箸放在一边，对石头磕头拜谢。
伙计道：“老板，这女孩懂礼，要不留下她做个帮手吧？”
石头听进伙计的建议，笑道：“你愿意留在丰贺楼干活吗？每月二十文钱。”
女孩笑道：“愿意，愿意。可是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也得先养好身体再找啊，正好我这里缺人，你愿意的话，来丰贺楼干活吧。”
石头的生意照料得过来，他早就新招三个男伙计，这才让丰贺楼周围过来。
石头微微侧头，身后伙计连忙跑上楼与掌柜说明实情。
掌柜立马明白石头的意思，招呼那三位男伙计，轻声道：“三位，对不住了。老板的妹妹到来想在丰贺楼当个把手的，她干活利索，想留在这。”
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几个意思？想撵人走呗。”
掌柜抱拳致意：“真对不住了。工钱照付，望三位给个薄面，给我机会。”
又有一个说道：“是你的意思还是石老板的意思？”
“我的意思。”
三人当即撂挑子不干了。
掌柜给三人每人结算一两银子，让他们从后门走。
工钱给到位，三人开开心心地按照掌柜吩咐离开丰贺楼了。
伙计回到石头身后：“老板，我与掌柜的说过了，他同意。”
石头欣慰地点点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告知于我，好用来相称。”
“我…”
听到有人愿问她的名字，女孩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委屈，只是眼角湿润没有说话。
石头两人耐心等待，女孩终于愿意说话：“我没有名字，有人叫我贱货。”
石头大惊失色，顿感眼前的女孩受到非人的待遇。
“姑娘别怕，往后在丰贺楼，你我皆为家人，再没人敢这般称呼你。”
伙计宽慰道：“是啊，石老板向来说到做到。你跟着石老板，就放心好了。”
石头听出伙计的言外之意，轻拍伙计小腿提醒。
伙计只好转身看向街道。
女孩笑道：“承蒙老板厚爱，奴家已有喜欢的人。”
石头笑道：“正巧。我也有喜欢之人，既是这般，你大可放心在丰贺楼干活，只是怕累着你。”
“我不怕。老板，我可以不要工钱，你别赶我走，我…我找到喜欢的人就会离开的。”
石头扶起女孩，伙计收拾餐具。
“说好的，每月二十文钱，这点钱对丰贺楼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好好干活，钱不会少你的。”
女孩跪拜谢过。
在女孩的记忆里，愿把她当成人看的没有几个。
显然，眼前的老板和李明朗思想一致，愿平等对待弱女子。
女孩对眼前的人不再害怕，跟着她来到楼上。
石头介绍：“这位是丰贺楼掌柜，姓萧，名让。你称他为‘萧掌柜’便可。我姓石，叫石头。你大可称呼我全名，就叫我石头吧。这位伙计叫周宇，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女孩挨个称呼：“萧掌柜、石大哥、周宇哥。”
三人连声叫好。
掌柜前来迎接，对女孩爱不释手，笑道：“这姑娘我喜欢，懂事。以后啊，有什么难处和萧叔叔说，萧叔叔会尽力助你度过困境的。”
“谢萧叔叔。”
萧掌柜和颜悦色，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啊？说来与萧叔叔听听。”
女孩、石头、周宇愣在当场。
石头笑道：“萧哥，她刚来，还是为她准备住处打紧。”
在打烊后，石头自行称呼萧让为“萧哥”，有客人在时，便会称他为“萧掌柜”。
而萧让则私下与石头以兄弟相称。
“石兄弟此言差矣，来者问姓名是礼仪，哪有过后再告知的。”
女孩笑道：“萧叔叔，我叫小见。”
石头和伙计对视，长舒一口气。
“小，哪个剑？”
“看见的见。”
“好好好。以后啊，萧叔叔叫你小见了。”
女孩内心是痛苦的，叔叔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有暗伤存在，面对生存与这几人的热情，不好推却。
后面的日子里，伙计负责端来新鲜饭菜，女孩收拾桌椅。
有时，萧掌柜还会让女孩将银两从桌上拿过去。
萧让有一眼识数的本领，每次桌台有多少银子、银票，他都一眼记清。
女孩面对这些金银，却能保守初心，着实难得。
萧让暗下对女孩称赞不断。
得知她才十三，想与犬子定个婚事。
石头明着说清女孩心里有喜欢的人。
萧让则在女孩空闲之余找到她谈话。
“小见啊，你快十四了吧？”
女孩擦净桌子，解去围裙，坐到萧让对面。
“是的萧叔叔，我快十四岁了。怎么，萧叔叔有何事？”
女孩自是明白，每当有人借机问年纪时，后面延续的便是婚事。
萧让低着头，轻声道：“萧叔叔啊，近些日子为一事烦恼，都是熟人，叔叔便敞开了说吧。我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七岁，每日游手好闲，但长得还算入眼。”
女孩想站起身找石头拦话，奈何长辈的哀求语气，只好坐定听他诉说。
“小见哪，时间过得很快的，叔叔想待你满十五岁，做我的儿媳妇。你意下如何？”
女孩道：“萧叔，我有喜欢的人，石大哥没告诉你吗？”
女孩语气平稳，避免与萧让起直接冲突。
“我此次来便是找他的，萧叔叔再说此事，那我只好另谋生路了。”
萧让伸手安抚，女孩表情毫无波澜。
“可告诉叔叔，是谁让你倾心吗？”
女孩笑道：“会有机会告诉萧叔叔的，我只记得他常穿黑色衣物，身边有位美女姐姐跟随。”
“哎哟，小见真是有眼光。那位公子可知你的心思啊？”
女孩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
“小见哪，如今时代动荡，女孩子家想找个容身之所实属不易，萧叔叔家自幼喜爱女娃。奈何家中并无女儿，你若能嫁到萧叔叔家，对萧叔叔而言，是天赐眷侣啊。”
女孩摇了摇头，道：“谢过萧叔叔好意，我心意已定，萧叔叔莫再劝说。我还有多处未打扫干净，先忙。”
女孩拿起抹布，在干净的桌子和地板上再擦拭数遍，
萧让见女孩执着，只得放弃。
接连七八日过去，李明朗一行人来到丰贺楼用餐。
女孩见到所想之人，心中无尽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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