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心烦意乱不适合驾驶，也就没和他争论，直接把钥匙扔给他之后坐到了副驾驶。方格不着急开车，又折腾我到司机后面的位置去坐。我问为什么，他只说电视里都是这么演。我拗不过他，又于从副驾驶坐到后座。
路上方格和我搭话我都沉默不语。低头看着网上查来的今天要见的这老板的个人信息。
这家酒水供应主做新界的生意，主要供应新界的各大酒吧和夜场所需酒水、
九龙的生意第一次做，加上兰桂坊之前在新界没有知名度，所以想让他一次性拿出足够两千人免费畅饮的酒水，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其实表面上来看，是我们在拉赞助。实则是个可以长线发展的买卖，也是个互惠互利的生意。
我的头疼突然开始发作，把手机放起来低头撑着太阳穴。方格从后视镜看见我状态不对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一会就好了。”
头疼这毛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之前几个月都不见疼一次，但是最近却发作的频繁。我想起之前医生提醒过我的话，告诫我要避免头部再受打击，可能是因为这几次被偷袭又伤到了的缘故。
说话间，车子就已经停在了之前约好的酒店。
这家是个庄园露天的餐厅。从前门进去跟服务员说一下预定的桌号，他便带着我们朝酒店后面那处露天的座位去。
进入草坪之前要换上餐厅准备好的鞋，餐桌的分布很稀疏，大概每相隔三十平米才有一张桌子，说话之间不必忌讳会被旁边的人听到内容。入座之后会有服务员拿来帷幔，把我们四周做一个简单的装饰，也有遮挡的作用。风一吹帷幔飘起来，竟然还有些浪漫。
这种地方用来谈生意，实在可惜。
我和方格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见着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秘书过来。
我起身和他握手“唐总好。”
他蜻蜓点水的回握了我一下，坐下和我寒暄到“你是？”
对外，兰桂坊的掌事人一直是岚姐。所以我自然不用提起莫少卿的名字。
“岚姐有事要离开香港一段时间，这段日子兰桂坊的事就由我出面代办，还请唐总多多照顾。”我尽量保持微笑。
唐总态度淡然。好像并不把我当个角色。似乎是我年纪看起来资历就不够，又是个生面孔。
唐总不说话，带来的秘书也不善言谈。方格不知道在想什么，饭桌上顿时有些尴尬。我及时提议“先点菜吧？”
说完摁了一下桌上的服务铃，穿着统一服装的男服务生走过来。一直手背在背后，一只手推过来一本菜单。
唐总抬头留意了一眼问道“有什么推荐吗？”
服务生把菜单翻开一页“牛排是特色，都是澳洲运过来的小牛，每头都不足一百天。”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吃法，唐总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们的意见，除了方格表示想吃意大利面之外啊我们几个都没什么意见。唐总点过正餐之后倒是颇有耐心的研究起配菜和甜品，服务生也耐心解答。
我不着急谈生意，毕竟饭还没吃，上来就说。目的性太强，也容易让人反感。
我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柠檬水，故作惬意的道“香港还有这种餐厅。之前从来都没发现过。”
地方是唐总选的，肯定对这地方也颇为了解，作为话题的切入口，再合适不过。
话题果然引起了唐总的兴趣，对我道“这家餐厅刚开不到半年，老板本意打算把酒店后面留作高尔夫球场。后来有客人包场在草坪聚会，忽然发现这景色亮丽，大家就纷纷要求要在户外用餐。前厅倒成了摆设。”
无聊之极的话题，我装作听得饶有兴致。
聊了大概有一会，我看唐总对我的防备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便切入主题开始说正事。
“做生意这个东西向来如此，灵活一些总不至于出差错，顾客想要什么就给什么。盆满钵满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见我年纪轻轻，对做生意还颇有见解，有点玩味的问我“吴小姐倒是野心勃勃。”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年纪轻，没资历，有利有弊，弊是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利就是敢想敢做了。”
我知道他肯定见惯了生意场上各式各样的女人，服软讨好的有，阿谀谄媚的也有，但估计像我这样没头没脑坦诚自己冲动的，可能还是少数。
“吴小姐这话说的我唐某人心里无底啊，你不会还要说咱们的这次合作，就是赌博一场吧。”他捻着桌子上的手帕，不着痕迹的对我说。
我估计这人年纪在四十多岁，之前听说过做事的一贯风格也是中规中矩。没有过什么破格的行为。我棋行险招，就想试探一下这人到底会不会被我口中所说的刺激吸引。
“不知道唐老板有没有参观过兰桂坊在新界新建的娱乐城？”
“之前有看过设计图纸，很壮观。”
“那唐老板多半也能猜到，这次兰桂坊想做的，绝对不止是夜店生意这么简单。我明人不说暗话，兰桂坊年底开业，初步估计当日客流量在一千左右，所以希望您能提供足够两千人畅饮的酒水，以备不时之需。”
他当下给我的反应是笑了一下。表情让我觉得我说的好像是天方夜谭。
“小姑娘，之前答应给你们五百人头的赞助全是看在穆岚的面子上，现在她不在。我如果不人道一些，出尔反尔你们也无可厚非。我本来以为这顿饭局是你们来感谢我，没想到现在还要加码？做人要知道满足。”
我也没着急。慢条斯理的把岚姐卖了“之前岚姐之所以跟你说五百，是因为还有其他两家酒庄在等着和兰桂坊合作。本来的计划是三家酒庄各出五百，如果有超出的需量兰桂坊内部自己解决。但是我这个人怕麻烦。我也维系不住各位老板，所以只想合作一家。”
他摇摇头，分明是觉得我的解释太过牵强。
他身边一直都没开口的秘书突然道“我们之前没有和兰桂坊合作过，老板和穆小姐也只是私下的交情。两千人需量不是小数目，说实话我们对兰桂坊并没有投入这么大的打算。”
不意外，和我之前了解到这人中规中矩的做事方式并无出入。
这两人反复提及之前答应的数字是看在个人交情上，我想了想道“那唐老板现在不和我谈交情，咱们做生意。开业三天，你给我提供两千人的需量，往后我兰桂坊的酒水，都由你来提供。”
说实话莫少卿并没有给我这个权利，我也是临时起意。谁知道他家价格和品质如何，我只要哄得他暂时答应便好，日后的事谁管。
唐老板不客气的回我“谁知道你兰桂坊开到几时？”
这句话说的憋了一口气，但又不好反驳什么。说话之间唐总身边的秘书突然起身，抱歉道“我去洗手间，你们聊。”
他刚离开，我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本来不打算理会，方格却提醒我“你手机响了。”
凭着默契我知道他话里有话，抱歉的看来唐老板一眼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方格发来一条消息“唐老板和那个秘书有点怪怪的。”
我快速回了一条“什么怪怪的。”
方格没回答，只给我回了一条省略号。随后放下手机道“我也去一趟洗手间，不好意思。”
唐老板看了一眼秘书和方格离开的方向，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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