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啊！其实她也认出了你！然后在马车内保持安静，就是不想再让你发现他！”
赵程月语重心长。
“程月！我是你娘！”
潘于氏无话可说，只能咬住这点不放。
“嗤，”赵程月冷笑了声。
“大哥，他出钱，让廖学政将你的答卷替给假冯前，大哥，假冯前最初的目的，可不止是替换答卷那么简单，他们杀了冯青山与他的四个儿子，这些，她都知道，她更知道，假冯前想以怎样的方式替换掉我们的身份！”
赵程月皱着小眉头，道：“她是想我们死啊！”
赵程流他们低着头沉默。
赵程月道：“在她选择假死抛弃我们时，我们等于已经还她性命了。”
“你想，当时我才刚满十二个月，大哥你才满四岁、二哥你才三岁，三哥才二岁，她想没想过，遗弃掉四个那么小的孩子，孩子会活不下去呢？”
赵程月盯着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真诚的发问。
“她想过的，也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
赵程月“呵呵”冷笑了两声，说：“她敢去皇后面前承认吗？她敢在天下人面前承认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后当时非得潘于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话了。
皇后是早一步想到了这件事情，早早替她做好了打算！
皇后不是母亲，却比潘于氏这个生母更像她的母亲！
潘于氏死死瞪着赵程月，气得手脚都在打颤：“是我生了你……你活下来，你的命就该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该由我说了算！”
潘于氏试图打断赵程月说话。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想过没？”赵程月叹了口气，无奈道：“她当着皇后的面，否定了我们，却为什么背地里，私下，还想认回我们吗？”
赵程流、赵程金、赵程岁失魂落魄的摇头。
“因为她与潘老爷觉得我们可以利用，更或者说，她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棋子啊！”赵程月咬牙，带着叹息吐出残忍的真相。
“但凡我对她还有一点渴望，她就会利用我，让她借着我的能力，接触到朝中更多的达官显贵，甚至是皇亲贵族。”
“这样，她与潘老爷就能踩着我的身体，踏上高位，至于我是死是活……”
赵程月抿唇，反问：“她会在乎吗？？！满十二个月就能把我抛弃了，你们觉得她会在乎吗？！”
“她对我们，根本没有亲情，只是想要踩着我们的尸体上位罢了！”赵程月做最后的总结。
“你胡说！”
潘于氏眼神游移，慌了下，没想到她的心思会被一个八岁小孩子瞧出来，可随即意识到她不能心虚，又急忙摆正了姿态。
可潘于氏的样子，也早已落到了赵程流他们眼中。
“是小妹说的那样吗？”赵程流心凉的追问。
潘于氏摇头，对着赵程流的双眼，认真的说谎，她说：“不是这样的。”
赵程流与赵程金有些心动。
赵程岁感觉潘于氏好可怕啊，躲到了赵程月的身后，拿眼偷瞧潘于氏。
赵程月被三哥那蠢萌的模样逗笑。
唉
赵程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愿意说接下来的话的。
可她必须表明态度。
赵程月嘴唇开合着，一字一句坚定的说：“如果你们要与她相认，我不会拦着你们。”
潘于氏以为前面是悬崖了，不曾想，柳暗花明，眼前一亮。
“但，我要与你们说清楚，你们与她相认，我不会与她相认，所以……”
“若你们与她相认，必须与我断亲，届时，你们出事，不必寻我，我不会帮忙，你们知道我的性子，做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赵程月心烦，说着说着，气起来了。
她想，前世赵程流替她挡箭，大不了，这一世她护着赵程流，不让赵程流死！
这么想的她，带着赌气的成分。
说白了，她还是非常在意三个哥哥的！
“小妹，不要啊！”赵程流他们一听，慌得不行。
比起四年多不见的潘于氏，赵程流更在意相处了八年多的赵程月。
“好了，你们可以做出选择了，但你们要明白，他们真正想利用的人是我，”赵程月抿着粉嫩的唇别开头。
潘于氏可根本瞧不上赵程流，赵程流不过只是本朝最年轻的举人罢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我是你娘，我生了你！”
“你去皇后面前说，你去天下人面前说，别在这里跟我叽叽歪歪！”赵程月对着潘于氏，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
“世间难两全，”赵程流喃喃。
“两全？她都敢在皇后面前说我们夭折了，怎么两全？她的心思与目的表现得还不明显？两全？是她两全，我们尸骨无存吧！”赵程月瞪赵程流。
这个时候，是让他抒发类似于文人般的伤感的时候？
“你要两全，你去两全，别搭上我，”赵程岁表态，他说：“我跟小妹，小妹不会害我。”
赵程金痛心的看了潘于氏一眼，选择站到赵程月身旁。
赵程流看着两个弟弟，又看看小妹，无奈叹息，与潘于氏拉开距离。
赵程流说：“我们，以后还是各自安好。”
赵程流不想把潘于氏想太坏，可眼下的真相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不信。
他当然也可以感情用事，但他也肯定，她小妹一定能说到做到，而他没有利用价值，潘于氏又怎么会认他呢？
“你们……你们……我生了你们……”
潘于氏咬紧后槽牙，反复强调这一点。
赵程月看向赵程流。
赵程月目光呆滞的想起朦胧的小时候。
当时他还小，他隐约记得母亲蹲在他面前，笑得温柔的伸手，鼓励他自己走路，当时他才一岁多，腿软脚软，听着程母温和的唤着：“宝贝，你可以的，你行，你很捧。”这类鼓励的话。
程父就在一旁笑容温和的看着。
小小的他，被那时的程母牵着手，爱护着跌跌撞撞的长到了四岁。
他们兄妹四个的“流金岁月”的名字，意为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珍贵的。
赵程月想：论对父母亲情的执念，赵程流与他们兄妹三个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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