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凝霜道：“你当然不能牵，因为我不允许。”
知道郑凝霜任性，没想到她还不讲道理。
西楼雪虽然继承了西楼月御兽的天赋，但是怼人的天赋一点都没继承。
父亲从小就不允许她学爷爷说话。
说是不成体统，女孩子这么说话要嫁不出去。
母亲也时常告诫她，女子可以有个性，可以要强，但不能狂妄。
今日她是西楼家的小姐，是长老堂二长老的掌上明珠。
她做错任何事情，家人都可以为她撑腰。
但不论是家人，还是她未来的夫君、孩子，这些都不一定能永远陪着她。
她不可以只做一个附庸。
母亲希望她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可以骄傲地说“我是西楼雪”。
而不是我是谁的孙女，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她不允许西楼雪像西楼月那般，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是因为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而是因为与实力不相匹配的狂妄只会害了她。
西楼雪的礼仪修养承自于她的母亲，要强、知礼，但也不失小女孩的天真烂漫。
多少世家争着要和西楼家定亲。
西楼雪的母亲一概都以孩子年纪小拒绝了。
就连古板严肃的父亲也希望西楼雪能和心意相通之人结为道侣。
他娶了自己心爱的人，才知道以往他羡慕的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妇生活是多么乏味无趣。
西楼雪正对着郑凝霜，没有半分退却：“郑小姐可以不允许，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也可以不听你的，这是我的自由。”
“你！”
郑凝霜气得举起手，要给西楼雪一个巴掌，不想西楼雪直接躲了过去，并且利落地钳住了她。
这一震，郑凝霜突然觉得手背剧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啊！”
西楼雪赶紧放手，看郑凝霜捂着手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这个大小姐也不屑于使用苦肉计。
确实不是装的，是烫伤开始发作了。
郑凝霜平日里破了油皮都要闹半天，这烫伤她实在是受不了。
骆夫人进来，瞧见这副景象，觉得哪里不对。
这，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郑凝霜被打了啊？
那两个也不像是会动手的性格。
骆夫人忙放下手中的糕点，拉过郑凝霜的手来看。
左手还好，右手整个红彤彤一大片，手背上甚至有两个水泡，这绝对不是打出来的。
“这，这是怎么弄的？”
“看起来像烫伤。”
不等郑凝霜开口，郑南生就替她回答了。
但郑凝霜不怎么领情：“谁要你多嘴，嘶——，好疼！”
骆夫人赶紧让人取烫伤膏过来。
郑南生道：“涂了还是疼，我这里有冰肌丸，吃了即刻就能好。”
“不用你假好心！我自己受着！”
郑凝霜在郑南生面前尤其有骨气，宁愿自己受着疼，也不愿意接受郑南生的施舍。
他有那好心？
诡计多端的男人，一定憋着坏呢！
骆夫人接过郑南生手中的冰肌丸，安抚道：
“凝霜别闹，留疤了不好看，别跟药丸置气。”
郑凝霜虽然嘴硬，但其实已经疼得浑身冒汗了。
骆夫人都开口了，她也不好一直驳她的面子。
除了母亲，这个舅母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嗯。”
还算乖巧地吞了药丸之后，伤口处瞬间生出了一丝冰凉之意，不过须臾，就已经恢复如初。
而且看起来肌肤更加柔嫩细腻。
女子没有不爱美的。
冰肌丸只在北野之地才能炼制出来，炼制要求极高，只有五阶以上的修士才能炼出来。
但此丸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的用处，故而修士们不愿意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炼制。
冰肌丸极其稀少，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仙尊府当然不缺钱，但郑开源不喜奢靡浪费，所有大笔开销都要走四长老张文郁那里过一遍，这种开销他根本不可能同意。
不仅不会同意，急了还有可能到仙尊那里告一状。
所以就算是郑凝霜，也没用过几次。
那几颗还是仙尊夫人年轻时攒下来的。
她盯着格外光滑白皙的手，心中自然是高兴。
但一想到这东西是郑南生的，又没那么高兴了。
人家刚帮了她，也不好意思继续怼，只能别别扭扭地嘟囔着：
“大男人用什么冰肌丸，还随身带。你哪来的？”
大小姐这拉家常一般的语气令众人始料未及。
郑南生平淡道：“去年去北野的时候，有位前辈送了我三颗。”
哼，人缘好了不起啊！
郑凝霜又换回了高傲的姿态，不再理会任何人。
为了打破尴尬，骆夫人只得招呼几人吃点心：“都别站着了，坐下吃点心吧。”
西楼雪道：“骆伯母，我还有晚课，这就得回去了，明日再来。”
郑凝霜不敢相信：“你明天还来？你！”
眼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又要闹起来，骆夫人赶紧拦住郑凝霜。
“凝霜，给舅母个面子，别再闹了。”
“我……”
西楼雪就这么轻松的离开了，郑凝霜心中还是不平，看见郑南生更是不爽：
“你怎么不走？难不成留下来吃饭？”
郑南生还算识相，向骆夫人拜别：“那南生先告辞，晚饭后我再过来。”
嗯？
再过来？
这也太麻烦了些吧。
骆夫人为人和善，听出来郑南生不想走，只是受郑凝霜逼迫，才这般委曲求全，心中有些不忍。
“何必这么麻烦，你一个人住，吃饭太冷清了，留下来一起吧。不废什么的？”
郑南生释然笑道：“谢骆夫人。”
郑凝霜人都麻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听不出来我舅母是客道话吗？”
郑南生认真道：“怎么会？骆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你！！好！你不走我走！”
该死的贱男人！
亏她刚才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么快就现了原形。
讨厌鬼就是讨厌。
郑凝霜扭头就走，骆夫人追了两步没追上郑凝霜，回头看见郑南生，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骆夫人觉得只要儿子好，选谁都行。
但她心中还是有一点点介怀的。
如果能选，骆夫人当然是希望西楼雪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郑南生可是龙吟剑的传人啊。
这以后两人要是在一起了，那骆家怕是要被整个仙修界笑话。
当不成仙尊，就当仙尊的夫人。
别扭地用完晚饭之后，骆成将人请到了自己的书房。
郑南生留下来，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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