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并不是什么体力活儿，但是费脑子的事情一样很消耗精力。
白寒一个人在客栈孤枕难眠，只想赶紧钻进被窝抱着阿九好好睡一觉。
别说是白寒，阿九也是一样，不管考的结果怎么样，现在考完试觉得无事一身轻般全身松快。
白寒钻进被子里把阿九往怀里抱了抱，舒服地喟叹一声，“现在考试结束了，也算是去了一桩大事儿，十日后就能出结果了，到时候若是中了童生，咱们就如村里人所说，挂靠田地招揽雇农，到时候也能多赚点银子贴补家用，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妻主，不管你考不考得上，现在我都已经很满足了。柳哥儿已经怀上了，我们是不是也……”
阿九脸上虽然一片娇羞，心里却是早就下定了决心。
阿九的身子并不算柔软，看着纤弱，其实劲瘦有力，小麦色的皮肤下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腰细腿长，是个十足十的美男子。
白寒本就被迷得五迷三道，阿九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亲近早已让她心猿意马。
想着阿九的身子差不多也好了，白寒也没忍着，翻身覆上阿九甜美的嘴唇，纵享独属她一人的饕餮盛宴。
第二日白寒醒的挺早，阿九倒是还在沉沉地睡着，身上全是青青紫紫，显然是被欺负的狠了。
白寒俯身亲了阿九一口，起床去灶台烧早饭。
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不必再日日早起紧张地复习。
但多日备考以来，生物钟的力量无比强大，白寒早就习惯了早起。
昨日炖的鱼肉差不多吃尽了，剩下的碎肉和着鱼汤结成了细腻咸香的鱼冻，正好可以就吃饭当咸菜吃。
昨日包馄饨剩下的面白寒擀成了面条下锅煮熟，连带着昨日没吃完的兔子一起用蒸碗在蒸笼上热了。
烧火的空档，白寒琢磨着可以看看寻摸一些为人可靠的富商，商量一下挂靠田地的事情，也算是全了村里人的想法。
左右村里是议论挖苦他们家摆贵女的款儿，童生还没考上就琢磨着这些事儿。
她倒是也不怕他们背后调笑，等成绩一出自然能让那些多事的人把嘴闭上。
虽然现在成绩还没有出来，但是她心里也不是全然没谱。
虽然今年下场考试的人大多都在议论题目变难了，题型变化也太大，但她做起来是很得心应手的。
五场考试都答得很顺，论述题也颇有文思泉涌的灵光。
若是没有意外，考过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话也没必要和外人说，简单敷衍过去便好，出了成绩一切自然都能见分晓。
差不多烧好了早食，白寒端了饭菜回屋，阿九听到响动，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昨晚上阿九累坏了，这回醒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白寒看见阿九这迷糊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在他脸上啵了一口，阿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梗着脑袋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悄悄地用手摸了摸被子下光滑的小腹，也不知道昨晚上有没有怀上小宝宝。
两人埋着头吃饭，阿九爱极了那道鱼冻。
其实昨晚上炖的热腾腾的鱼阿九倒是没见的多喜欢，反倒是这隔夜冷却的鱼冻阿九馋的不得了。
白寒只笑眯眯地看着阿九吃饭，琢磨着阿九吃饱了，今天晚上就有力气做点高兴的事了。
又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日，村里的人还是老样子，撞见他诚心不诚心的都有在问两句他考试的事情，他还是照旧简单敷衍了过去。
周柳还是时常过来，刘大满和白寒打了招呼，她上山打猎的时候托白寒和阿九多照顾着些怀孕的周柳，阿九开开心心地和周柳学着缝小孩儿的小帽子小衣服。
有时候白寒闲来无事，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教阿九和周柳两个人一起识字，顺便给刘家未出世的小娃娃“胎教”。
周槐也时不时过来送些东西，有时候是几块柔软舒服的给小娃娃做衣服的软布，有时候是几颗鸡蛋，有时候是一把小菜，有时候是他爹自制的小吃。
虽然东西不多，但每一件都是饱含了拳拳爱子之心。
阿九心里羡慕极了，时常看着这些小玩意儿发愣，手上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白寒每每看到只觉得心疼，但缺失的母爱和父爱确实也没办法弥补，难道她能按着阿九的后爹逼他对阿九好？那必不可能。
“没事的阿九，你亲爹爹在天之灵会一直惦记着你的，往后我们也生个像你一样乖巧可爱的小小子，好好疼爱他便是了。”
阿九听了眉心微动，只抱着白寒不撒手，眼里有些许潮红。
闷闷地嗯了一声，他将下巴搭在白寒的肩膀上，心里的失落退散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榜的日子，阿九早等的焦心不已，又赶上县集，两人早早地搭上张翠的牛车赶去镇上看榜。
巧的是车上还载了秦川和秦大娘，两家两看两相厌。
“妹子，今天去看榜嘛，听说童考名次今日放榜呢。”张翠一边赶车一边爽朗地问着。
“是啊，今日去看看。”白寒语气淡定自如，反倒是身边的阿九一脸紧张。
“肯定能考上的，妹子你错不了，考上的别忘了也让我沾沾喜气啊，哈哈哈。”
白寒只笑而不语。
旁边的秦大娘冷着脸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声，“就她？”
秦川两只手紧紧绞着手里的手帕，趾高气昂地看了阿九一眼。
秦川今日脖子上围了条白色的狐狸皮围脖儿，衬得他小脸更加清秀好看。
不过白寒只注意到了他的围脖儿，看着阿九冻的红彤彤的小脸蛋儿，想着什么时候给阿九也买一条狐狸皮围脖儿。
阿九小心地撇了一眼秦川，又撇了一眼白寒，假装不经意间亲亲热热地攀住了白寒的胳膊，依偎在了白寒的怀里。
秦川看的脸热，暗暗骂了一句狐狸精，恨恨地咬紧了牙。
一下车，阿九急匆匆地扯着白寒的袖子往布告栏那里赶，白寒眼尖地注意到秦大娘和秦川也跟在后头。
想必是觉得自己一定考不上，来看看笑话出口恶气。
白寒假作未知，只迁就着阿九走着。
布告栏上早已经贴出来了榜单，人头攒动，人人都伸着脖子往前挤。
白寒护着阿九免受人群冲撞，倒是身后的秦川被人流冲的趔趄了好几下。
阿九垫着脚往前看，一眼就看到了白寒的名字就在榜首。
前三名的名字写的格外大，白寒的名字就在第一个。
阿九原本不识字，但是这几天跟着白寒学写字，其他的字认得不多，白寒的名字记得是一清二楚，就是为了出榜这日要来亲自认出来白寒的名字。
“妻主，中了！中了！”
这结果倒是也在白寒的意料之中，她捏了捏阿九的脸蛋儿，嘴角也抑制不住地扬起。
身后的秦大娘也看到了，恨恨一跺脚，“有什么可炫耀的，不过是个童生。”
说罢拽着秦川歪歪斜斜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放榜之后，考中的考生就可以自己去学政领取自己的童生证明以及一些奖励。
不过这只是个最低级的童生，奖励虽有但也不多，不过是为了体现一下朝廷和当地对学子的鼓励，量不大，但是重在意义。
白寒牵着阿九的手去学政办事处，不少上榜的读书人已经在啊排队了，脸上俱是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要发的东西不多，虽然领取的人多，但申领的快，白寒排队排了没多久就领到了一块银质的令牌，上头刻得有功名以及自己的姓名。
还有八十文铜钱和两颗鸡蛋。
除却这个，还有一个红封文牒，上头写了童生有些什么权利，没几项，最有用处的眼下就是可以招揽雇农了。
这奖品着实是有些寒酸，但也没有办法，童生考中的人多，且每年都有，地方财政用钱的地方也多，自然没太多钱给童生发。
最值钱的怕是这块银子做的令牌了，白寒颠了颠令牌，怕是有好几两重，这可是纯纯的银子，只不过虽是可平素用的白银是一样东西，但这可不能当钱用。
小两口去领取证明的时候办事处的人还多有不耐烦，许是接触的读书人多了，最低级的童生都不如何放在眼里。
不过听见白寒报了名字，办事的人倒是十分客气，双手奉上白寒的奖赏，又说道，“女郎是这次的童首，小人听学政大人说，您场场考试都是第一，字也写的绝佳，学政大人有意见您一面，烦请您这会儿去面见学政大人。”
白寒心有感慨，也算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给自己挣到了一点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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