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笑了笑，眼神却认真起来：“真没装。这事儿……我还没最终决定呢。而且，”
他补充道，给自己留了点余地，“春晚节目最终还要经过好几轮筛选，现在说能上还太早。”
李语欣却完全听不进去这些“但是”，她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中，拉着秦芷珊的手，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
“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想想，在春晚上唱歌！那得多帅啊！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爸妈肯定自豪死了！”
她已经开始脑补父母在电视机前激动落泪的画面了。
四人说说笑笑，继续在商场里扫荡。
李向阳化身“人形提款机”兼“搬运工”，给秦芷珊和李语欣各挑了两套当季新衣，给陈小强买了一双他心仪已久的限量版球鞋。
至于他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缺，只象征性地买了点日用品。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购物袋越来越多，腿也越来越沉。
等给李语欣配齐了开学装备，包括一台性能强悍、价值两万多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堆零零碎碎的日用品，走出商场时，已是华灯初上。
四个人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想立刻瘫倒。
夜深人静，李向阳独自躺在卧室的床上，白天的喧嚣褪去，关于春晚的思绪再次清晰起来，在脑海中反复拉扯。
父母的期望、筱筱姐的劝说、芷珊的支持、自己的顾虑……像一团乱麻。
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母亲王玉珍带着睡意却依旧关切的声音传来：
“阳阳？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那声音里天然的担忧，让李向阳心头一暖。
“妈，没事，就是问问。爸呢？睡了吗？”
“你爸啊，”王玉珍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正抱着手机下棋呢，最近可迷上了，跟个小孩似的。”
“哦，那挺好，动动脑子。不过妈你提醒他一下，别老盯着手机看，对眼睛不好，尤其是晚上灯光暗。”李向阳叮嘱道。
“听见没？”王玉珍立刻拍了一下旁边丈夫的胳膊，“儿子让你别老盯着手机，伤眼睛！”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李正祥含糊的“嗯嗯”声。李向阳这才切入正题：
“妈，打电话是想跟你们说一声……今年过年，我可能……不能在家陪你们吃年夜饭了。”
“啊？不能回来？”王玉珍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明显的失落，但随即又自行脑补，语气变得惊喜，
“哦！你是要去芷珊家过年是不是？哎呀，这是好事啊！说明你们俩感情稳定！妈高兴！啥时候去？要不要妈帮你准备点……”
她显然误会了，以为儿子终于要去“拜见未来岳父岳母”了。
旁边下棋正酣的李正祥也停下了动作，竖起了耳朵，脸上表情复杂，既有对儿子不回家的失落，又有一丝“儿子终于开窍”的欣慰。
“妈！不是！”李向阳哭笑不得，连忙打断母亲的“畅想”，
“跟芷珊没关系！是这样……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今年除夕……能在电视上看到我。春晚，春晚节目组邀请我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下一秒！
“哎——呀——我的妈呀！” 王玉珍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装了弹簧般从床上弹坐起来，手机都差点甩出去，把旁边的李正祥吓得一哆嗦。
“真……真的？！儿子！你真被选上春晚了？！我的老天爷啊！” 王玉珍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儿子！你太棒了！太给妈长脸了！你放心！安心去！好好唱！年夜饭算啥！年后回来妈给你做十顿！不！顿顿都给你做好吃的！”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李正祥也彻底坐不住了，一把抢过手机，直接按了免提键，夫妻俩的脑袋几乎凑到了一起。
李正祥的声音虽然努力维持着平静，但那份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自豪还是透过话筒清晰地传来：“阳阳，你说真的？央视春晚？”
“嗯，爸，是真的，导演组联系筱筱姐了。”李向阳肯定道。
“好！好！好！”李正祥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都掷地有声。
李向阳听着电话那头父母激动的声音，心中那点犹豫彻底消散了。
他原本的顾虑在父母纯粹的喜悦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他早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爸，妈，你们别激动。我是这么想的，过年我不能回去，但你们可以过来啊！来清北！我租的房子够住。等我上完春晚的节目，咱们一家人就在清北一起吃年夜饭！这样既能看我演出，又能团圆，好不好？”
“好！好！太好了！”王玉珍抢着回答，声音带着哽咽，“我和你爸这辈子还没去过清北呢！正好去看看！过年嘛，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不是过？只要团圆就好！”
她完全沉浸在儿子要上春晚和全家能在清北团聚的双重喜悦中。
李正祥也沉声道：“嗯，你妈说得对。地址发过来就行。不用你来接，你爸我车开得稳稳的，我们自己开车过去，方便。”
李向阳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行，那说定了。不过现在离过年还早，具体安排等确定了再说。我就是先跟你们通个气，让你们高兴高兴。”
“高兴！太高兴了！”王玉珍的声音依旧高亢，“儿子，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老李家祖坟都……不对，是给我们老李家增光添彩了！光宗耀祖啊！”
她激动得有些词不达意，但那份溢于言表的骄傲和幸福，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
听着父母喜悦得近乎语无伦次的话语，李向阳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知道，这个决定，做对了。春晚的舞台，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份能让父母开怀大笑、引以为豪的荣光。
那一点点彩排的辛苦和不能在家乡过年的遗憾，在父母此刻的狂喜面前，都显得那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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