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上杉越就冷静下来。
眼前这个年轻人既然自信的说自己没将蛇岐八家放在眼里，那么猛鬼众肯定也不在话下。
所以……如果是为了绘梨衣好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事情解决了呢？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对付这个家伙对吧？也就是说……这家伙在某种方面很麻烦，让你有些头疼？”
“是的。”孙浩然表情严肃的点头，“没人知道这家伙有多少影武者，如果抓不到本体的话，杀他再多次都无济于事。”
“可是……找人这种事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上杉越对此感到有些疑惑，“难道不应该是告诉我的孩子们真相让他们也一起帮忙来得更轻松么？这样一来那家伙就会自食其果，被他苦心竭力发展出来的两股势力反噬。”
“如果你是这家伙，会不做保险手段么？”孙浩然翻了翻白眼问道。
“果然如此么……”上杉越闻言挠了挠头。
孙浩然拿出手机打开一份文档，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展示给上杉越看。
“这是什么？”
上杉越看着文件里密密麻麻的文字犯了难，他可不是什么科研人员，看着这些学术研究之类的东西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是一项名为‘脑桥分离手术’的医学技术的相关资料。”孙浩然淡淡的回答道，“原本这种手术是用来治疗癫痫的，把连接左右两个半脑的神经切断，手术后两个半脑独立工作，互不联通。”
“怎么又扯到医学技术上来了？”上杉越一头雾水，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说话方式太过天马行空，他完全理解不能。“和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关联吗？”
孙浩然眼神示意上杉越先听自己讲完：“我用形象一点的方式解释吧……正常人的左右脑有着不同的分工，它们负责管理不同的东西，左半脑管理掌管欲望，而右半脑管理掌管道德，一般人左右脑是正常的联通状态，欲望和道德保持平衡，因此才能被称之为正常人……但接受过这种手术的人，可能会分裂为道德和欲望两个不同的人格，简单来说就是十分极端善恶分明的两个人格将会有可能独立。”
“你是说……人格分裂？”上杉越皱着眉头。
“可以这样理解，但这样的人格分裂很极端，不是一般人格分裂发疯那么简单……”孙浩然点头补充道。
“就像你说的，善恶分明的两个极端？”上杉越似乎能理解。
“对，当这个人处于善人格的时候将会人畜无害，但当他切换到恶的人格……就会成为极恶之鬼。”
“但你也说……这只是可能吧？”上杉越不确定的问到，“难道这种手术是可控的吗？”
“不知道。”面对这个问题，孙浩然回答得很干脆，“但不论赫尔佐格是否掌握了控制这种手术结果的技术，你都只需要知道最后造成的结果……”
“什……么？”上杉越微皱着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结果就是……赫尔佐格用这种技术在你的孩子脑袋上动了手脚，以达到操纵他们的目的。这就是他为了防止你说的那种情况所上的保险。即便你将一切都给你的孩子们摊牌，他们也会身不由己的相互厮杀。因此我们能做的，只有直接解决掉赫尔佐格这个始作俑者。”
“这个——混蛋！！！”
暴怒的声音在夜晚的街头响彻。
好在现在是晚上，路人不是那么多，只有的几个想要来吃面的客人都被上杉越面目狰狞的表情吓跑了。
孙浩然甚至能够隐约听见上杉越身体里咯吱的骨骼顿挫的声音，那大概是拥有皇血的上杉越进入了皇才能进入的‘龙骨状态’引发的声音。
不过这种暴怒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片刻后，上杉越却像泄气了的气球一样，收敛了所有气息。
他沉默的收起了摊子，动作缓慢，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在孙浩然看来，这个沉默的老人像是即将复苏的火山，越是沉默爆发起来越是汹涌。
这家伙不会现在就打算收摊去把赫尔佐格挫骨扬灰吧？
“喂喂喂，等等，老爷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急躁，但是可别一时激动打草惊蛇啊。”
“这我当然明白。”
上杉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孙浩然。
“哎……”
随后，他重重的叹息一声。
“感谢你来这里告诉我一切……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指挥。”
“不做生意啦？”
“等我先把那混蛋剁成臊子再回来摆摊。”
“啊这……吓得我以后都不敢吃你的拉面了。”
············
次日，源氏重工。
咚咚——
源稚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乌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主……哦不，大家长，所有家主都已经到齐了。”
他一边汇报着，一边推开门进入办公室，似乎对于自家少主继任大家长一事，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习惯过来。
不仅他是知道的，自家少爷的志向根本就不在家族上面，政宗先生对此也一直很头疼。
大家都猜测即便少主会继承大家长的位置，也应该是在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可谁知道一切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几天之间，少主……哦不，大家长因此似乎憔悴了许多啊……毕竟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嗯……”源稚生停下了处理手里文件的动作，揉了揉太阳穴，回应着乌鸦。
随后他缓缓起身。
一旁守候的矢吹樱恭敬的上前为他递上外套。
随后三人一同来到会议厅前。
乌鸦和樱在会议厅门口止步。
源稚生缓缓推开了会议厅的大门，这是他上任大家长以后第一次召集诸位家主开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义重大。
会议厅的圆桌上陈列着宝刀、铠甲和佛像，佛像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桌旁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樱井七海、犬山贺五位家主端坐着等待着大家长到来。
源稚生看着起身行礼的五位家主微微颔首。
除了绘梨衣之外，蛇岐八家的所有领导人都到齐了。
前任大家长橘政宗先生身陨，眼下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但几位家主似乎没有丝毫的意见，从某种角度来说，蛇岐八家至少在这方面还是很团结的，这对源稚生来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他此刻应对公司、学院以及猛鬼众就已经够头疼了，若是家族之中还存在内部斗争，那还玩儿个屁。
严肃的气氛当中，源稚生在首座坐下。
平时老爹坐在这里坦然自若的样子，让他在坐上这个位置之前，从未想过原来身为大家长要肩负如此沉重的重量，那是关乎到整个家族兴亡的沉重。
眼下的局面，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会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
虽然很想沉默不语，但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他再那样事不关己了。
环视诸位家主之后，源稚生终于缓缓开口：“想必大家……应该都很清楚此刻家族正面对的困境。”
“是……”
其余几位家主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的蛇岐八家同时面对着卡塞尔学院、公司以及猛鬼众……不，如果算上得罪凯撒的份的话没准还要加上加图索家。
然而先不说这些势力，就光是孙浩然这个怪物一般的个体，就完全够他们头疼的了。
整个家族似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完全束手无策了。
“不过，这是我们早已经预想过的画面，在前代大家长做出那样的决定的时候，我想诸位就已经有所觉悟了，毕竟大家当时并没有任何人表示反对。”犬山家主犬山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终究……是我等咎由自取罢了。”
“但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呢？”风魔小太郎微皱着眉头反驳着，“谁会知道这帮家伙竟然连核弹都炸不死！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选择支持政宗先生的做法吧？毕竟蛇岐八家如果没有政宗先生至今为止的努力，早就已经没落了，政宗先生的决策从未出现过失误，只是这次运气不好遇到了这样超规格的对手罢了……”
“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宫本志雄点头表示赞同，“至少我在岩流研究所从事科研工作多年，经手过各种研究项目，但是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碳基生物竟然能够抗下核弹的打击，就算真的是头龙王，也不可能像那样毫发无损甚至还有余力反扑毁掉整个须弥座。”
“诸位……现在不是感慨敌人强大的时候吧？”樱井七海的脸色难看的提醒道，“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接下来应该如何应来自各方的压力。”
“不，虽然这次家族树敌的确很多，但是暂时应该还没到那样糟糕的程度。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目前为止卡塞尔学院以及加图索方面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龙马弦一郎纠正道，“我们目前需要面对的，大概只有来自公司的压力，根据下面的人搜集的情报，公司在这边的分公司已经行动起来了。”
“是的。”源稚生微微点头，“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执行力了……他们甚至能比我们还要迅速的锁定目标位置，抵达千鹤町支援路明非等人。我想……也许并非学院和加图索方面没有动静，他们只是在看好戏罢了，因为仅仅是面对公司……不，面对公司在日本布置的力量，我们就已经手忙脚乱了。”
“是的……也许听上去比较难听，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或许他们从来没将过我等放在眼中。”犬山贺像是早已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感慨道。
在场的众人当中，也只有他和现在的大家长算是亲身体会过那个怪物的实力。
完全是超规格的怪物，连昂热在其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
“有种更不好的可能……”犬山贺闭上了眼睛，“至少以我对昂热的了解，面对如此能够惩戒日本分部的好机会，一般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只是看好戏的，或许……不论是他，还是加图索家的人，都只是单纯怕被卷入旋涡中罢了。毕竟派人前来日本，必然会直面那个男人的怒火。以一己之力覆灭‘不沉堡垒’的恐怖战力，已经不是人类的思维足以衡量的了。他们在……恐惧。换句话说，之所以学院以及加图索家暂时没有动静，仅仅是因为，他们怕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宫本志雄闻言额头满是冷汗，“这个叫做孙浩然的家伙，完全可以当做核武器来用吧？而且还是能够进行无限制的类型，怕被波及也挺正常的……”
他还记得他当时负责须弥座善后，看见的须弥座最后的光景，那简直如同炼狱一般惨烈，如果告诉他这是他们自己的核弹头发射失误导致的沉没他反而更愿意相信。
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那个男人完完全全已经超出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明明上一次那个男人来日本的时候就已经展现过实力了，但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敌人只是一个刚苏醒的‘伪神’，全程造成的破坏也不过只是高爆炸弹在富士山炸出一个坑那种程度而已，远不及这次的惨烈。
人类或许就是如此短见的生物，总是以灾厄发生后的惨烈程度来做总结，并且无论多么惨烈的灾厄总是过去之后就很容易忘记。
也许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但这样自欺欺人的保护方式很愚蠢。
因为此刻，这个男人的再次出手，顿时就让他们彻底从美梦中醒来，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那是真正意义上超越人类的力量，因为就连人类最强的武器，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也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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