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两根人形火柱没能支持太久，仅十几秒便化为灰烬，落在地上。
炎姬款款走来，一脚踩在上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凌长云也只是瞥了眼地上的灰烬：“来了？”
“希望我没有迟到。”
“不算太迟。”凌长云说道。
虽说凌家班的傀儡师不受白银铁律束缚，但实际上他们也不会随便亲自动手攻击普通人类。
凌长云收服炎姬这个自动傀儡作为自己的搭档，就是为了替他干掉所有不长眼的人类。
“来的路上没有遇到麻烦吧？”凌长云接着问道。
“当然没有，您忘了吗？我的等级比它们高，除非偃师出马，否则不会有自动傀儡敢找我的麻烦。”
“我指的不是它们。”凌长云摇摇头。
“哦，傀儡师们都在忙于剿灭自动傀儡，也没时间找我的麻烦。”炎姬耸了耸肩。
“我问你，”凌长云看着旁边正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的人们，“这些自动傀儡被施加了什么禁制吗？”
“没有这回事，怎么了？”炎姬走到他的身边，满脸疑惑。
“明明就在眼前，它们竟然没有袭击这些人……”
“眼前……有人吗？”炎姬困惑地问道，“在这屋子里？”
凌长云诧异地看着炎姬，发现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就在这窗户后面，你没有看到？”
炎姬也看向凌长云的双眼，发现主人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柳眉微蹙。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右手，用指甲划开食指，伤口处渗出一滴水银般浓稠的液体。
自动傀儡至关重要的“血液”——“疑似液体”。
炎姬曲指将这滴“疑似液体”弹出，飞至半空，高温升腾，将之蒸发成一缕银色雾气。
仿佛被波动的水面，原本空空如也的空气中，突然泛起波澜。
噼啪噼啪，空气中凭空激发一连串小型放电现象，以及一蓬稀碎的火花。
炎姬眼前一亮：“原来如此……”
虽然不知道炎姬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凌长云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是自动傀儡看不到吗？”
“没错，针对我们自动傀儡……不，准确来说，是针对疑似液体的情报压制——利用白银之血。”
凌长云心中了然，点头说道：“是‘雾之幻术’。”
“主人的师妹？”
“不，不是她，至少最开始不是她。时间上她来不及。”凌长云说。
“花二十一不在，还有谁有这种等级的幻术？”炎姬问道。
“还有一个人，而且就我所知他就在这座城市。”凌长云转头看向前方道路中央，
“‘银雾的魔法师’！”炎姬马上想到。
话音刚落，只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马路中间，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禄存正坐在一张高背椅上，看着他们。
“果然是你，”凌长云看过去，“看来所有人都低估了你的实力。”
“您过奖了。”禄存坐在椅子上微微欠身。
“隐藏得这么深，你究竟想做什么？”
禄存笑道：“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寻求突破的变革者。”
“花言巧语。”凌长云明显不信，操纵云姬挥出一掌。
掌风袭去，对面的禄存和他的高背椅随风散去——原来只是一道幻影投像。
“呵，不愧是‘银雾的魔法师’。”凌长云赞叹一声。
既然知道禄存和俞雾菲已经设法保护好普通市民，凌长云更加无所顾忌，不去理会那些躲藏在室内的人们，带着炎姬往第十三学区更深处走去。
他们一路来到这个学区最高的一栋建筑物——某个国际知名品牌的酒店，作为临时据点驻扎进去。
在酒店顶层，凌长云刚刚坐下，就看到外面爆发出一片爆炸。
随着学园都市方面的战力集结完毕，投入战场，第十三学区的战斗骤然激化，并且迅速进入惨烈的白热化阶段。
雇佣兵部队这边固然发生“内乱”，人类士兵几乎被自动傀儡们斩尽杀绝。
但占领了大半个学区的自动傀儡，竟然也制造出大量的机械傀儡作为炮灰兵种，反而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
被派进来“收复失地”的部队，很快就被击溃，成为自动傀儡们的饵食，被抽干血液而亡。
凌长云突然想起刚才在街道上看到的场景——地上满是尸体和断肢，但却并没有给人“血腥”的感觉。
当时就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反应过来。
——没有血迹！
虽然尸横遍野，却显得异常“干净”。
因为所有的鲜血，都被自动傀儡们吸干了。
炎姬也站在一旁俯瞰大地，不经意地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也感到饥渴？”
“当然不，”炎姬连忙说道，“跟那些低级傀儡不一样，我们高级自动傀儡对鲜血没有渴望，也不需要吸血。”
“是嘛，我以为人类的血液是你们的必需品。”凌长云说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炎姬毫不在意揭露自动傀儡的秘密，“如果受损严重，我也要鲜血来帮助修复自身。但通常情况下，我并不需要鲜血。”
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或者说，自动傀儡只有一种情况需要鲜血——那就是制造‘疑似液体’的时候。”
“就像人类的供血系统，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少量恢复一些疑似液体，但大量‘失血’，或者需要大量疑似液体修复机体的时候，仅靠自身的产出就不足了。那时候就必须获取大量鲜血，用来制造疑似液体。”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炎姬接着说道，“那就是‘繁衍’——生产新的自动傀儡，必须注入足够的疑似液体。否则制造出来的只是机械躯体而已。”
她看向下方地面：“这次它们获取大量鲜血，恐怕会有不少新生的自动傀儡吧？”
凌长云终于开口提出疑问：“你是说你们使用人类鲜血作为原料，制造疑似液体？有些不可思议，疑似液体和我们的白银之血是十分相近，但是跟普通人的鲜血完全是不同的物质。”
“是炼金术，”炎姬回答道，“我们使用的是炼金术。可以将疑似液体理解为柔石、生命之水或者贤者之石的半成品仿制品。”
“其原料是人类的鲜血，其衍生含义为‘灵魂’和‘精神’，是贤者之石的主要原材料。”炎姬说道，“所谓‘鲜血是灵魂的货币，生命的载体’——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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