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景象，众人尽皆发出一声声惊叹。
正要往前走，方玉云刚抬起脚，似有所觉，低头看去，原本要落在地上的脚竟然踩在一座石桥上。
这石桥朝前方蜿蜒而去，穿过了湖最窄的一段，直接到了靠近飞檐的那端。
方玉云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脚下的石桥，待到脚下实实在在的触感，才确信这是真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不仅仅是真的，石桥的出现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他受到了主人的邀请。
方玉云在前面走，众人在后面跟了上前。
宁小如一时间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走在拱形的石桥上，耳边能听到湖水轻拍桥下石柱的声响，清风拂面，鼻息间还能闻到岸边不知名的野花的清香。
待走过了石桥，转过一截弯路，看见湖上更辽阔的景象，视野里竟然还有一叶扁舟。
花香，微风，这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上古玄龟当真是个妙人啊！
他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建造了一个如此梦幻的世外桃源。
“这是何等的神通才能做到这样？”宁小如边走边感叹。
“是啊，上古神兽的神通可不容小觑，我这位老友竟将珍贵的仙法用来打造这方世界，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年他可真够无聊的。”
顾玄觞话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也愿意事事都给大家解释了。
宁小如扭头看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有了些许生气，心里也高兴了起来：“大师兄，人家这叫意境，叫情调，你说我们活一辈子为了什么？”
活一辈子为了什么？
宁小如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让顾玄觞愣住了。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前面了，只剩下了顾玄觞，还有走在最后的宁小如。
他回身定定的看着宁小如，面上的表情虽然依然镇定自若，可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你刚刚问我，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宁小如刚在路边看到了一株长相类似那个世界里绣球的植物，在野外看到开放的如此浓烈的花，她的神经就被拉走了。
听到顾玄觞问话，她才回过神来，只是被顾玄觞眼中浓烈的情绪给惊到了。
这明明只是一个随口的反问，怎地在他这里竟引起了如此强烈的反响？
在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多少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社畜，都梦想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花种菜，养鱼逗狗，就此终老。
这玄龟的心里大抵也是对一种生活厌倦了，才有了如此的情调，明明就跟那个世界被卷疯了的他们躺平后一模一样的心理。
其实，除此之外，大家在一起聊天，累了的时候，也会经常发出这样的灵魂拷问，也许有答案，也许没有答案。
只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问题竟然会在顾玄觞这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难不成，这个问题也难到了这个老不死的？
宁小如只敢在心里吐槽，当然不敢说出来。
顾玄觞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现下他和大家都很明确的知道他至少活了五万岁了。
五万岁以上的人也会对这个问题有疑问？
宁小如看着顾玄觞那不依不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是啊！我有时无聊了就会想，我活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玄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那你想明白了吗？你活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小如抽了抽鼻子，一时有些无语，她要是想明白了就好了，只是这个问题你一个五万岁的大宝贝怎么还来问她？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没想明白，我觉得大概来这世上走一趟就是为了体验吧！体验幸福，快乐，痛苦与悲伤，唉，这一切似乎都是无法避免的，当然除此之外，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来看看花儿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怎么升起，夕阳何时落下，经历有趣的事，遇见难忘的人。”
她眨巴了眨巴眼睛，虽然不能很好的说这个问题，但是好歹在哪个世界里刷够了很多视频，看到了很多人对这个问题的解释，强行借用名家的语录也算是解释的够可以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刚说完，脑袋直接撞上了个结实的胸膛。
宁小如懵了，直到被鼻息间充斥的香给刺激醒了，她才发现自己原本跟顾玄觞相隔几步之遥的距离在这一瞬间竟然没了。
她是如何被他搂进怀里的，自己都不知道了。
只是在一瞬间感觉快要被顾玄觞的力气给吓坏。
这不是抱，更像是要把她刻进他的身体里。
宁小如吓坏了，一声不吭的被顾玄觞用力抱着，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挣扎起来。
顾玄觞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挣扎，还有她那几乎带了哭腔的声音才缓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宁小如噙着泪的眼睛，一时间眸光里竟然浸满了痛。
那是心疼吗？
他在心疼自己？
宁小如看着顾玄觞的眼神，像是突然间读懂了一般。
只是他为什么会心疼自己呢？
宁小如不明白顾玄觞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自己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了一通，到底是哪里触动了他的神经呢？
要知道顾玄觞很少有这样冲动失态的时刻。
其实在死生界的时候，宁小如有时就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顾玄觞的眼神。
顾玄觞很多时候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在看她，而又像是穿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像是在看一段回忆，又像是在看一个人。
很多时候，她都比较相信自己的感知。
她知道顾玄觞看她的眼神早就开始复杂起来了。
复杂到有时她也不太懂顾玄觞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是喜欢吗？
是，却又不太像。
难不成自己很像顾玄觞之前生命里的一位过客？
还是一位比较重要的过客？
只是那位过客是男是女呢？
女人天然的想象里，那位过客必然是女性。
毕竟顾玄觞曾经有过几万年的生活，见识过什么样的人都不为奇吧！
想到自己大概率是个替代品，宁小如心里一片黯然。
不过，在那个世界里单身了那么久，也被骗过，还被背叛过，因此她很快就将这种不爽的心情给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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