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们几个才怀疑王妃的实力，王妃出手，哪次让咱们失望的？”
一旁的张大厨听到这，原本脸上还有几分得意，想看看陶绾出糗的模样，可是现在，大家都在拍手叫好。
一个离他较近的小厮见他脸色不太好，谄媚地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个串串递到他面前，讨好地说道：“张大厨子，您要不要尝一尝？”
张大厨将串串推开，不屑地说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尝的？不就是糊弄你们的？”
说着，他猛地甩了一下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刚过拐角，他便停下脚步，偷偷看着吃得正欢的一群人。
“那一串东西，真有那么好吃？无非就是肉和菜罢了，能好吃到哪儿去？”张大厨子看着一群人，嘀嘀咕咕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朝不远处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小厮手里握着一份串串，正准备开吃，听到张大厨的声音，这才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张大厨，怎么了？”
张大厨冷哼了一声，盯着小厮手里的串串，压低着嗓子问道：“这玩意，真有那么好吃？”
听到张大厨这话，小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是啊，大厨，你别看这玩意看着古怪，味道还真的不错，来，你也尝尝。”
说着，小厮不由分说地塞了一个串串到张大厨手里。
张大厨子翻了一个白眼，没接话，半信半疑地嚼了一口手里的串串。
串串入口的一瞬间，张大厨子的身体也跟着僵了一下，随即又张嘴嚼了一口。
张大厨子手里串的是娃娃菜和牛肉，经过辣锅的洗涮，菜和肉都沾上了辣味，加上串菜的时候，陶绾有意让人将菜和肉相间着串，这一串菜肉吃下来，非但不腻味，反倒让人食欲大开。
“如何？张大厨也觉着好吃？”一旁的小厮嬉笑道。
张大厨的脸上原本还有些惊讶，被小厮这么一问，表情顿时又多了几分严肃，“这，真的是出自王妃的手？”
“那是当然了，大厨方才不也亲自看着王妃将这些串串拿给王爷的吗？这有什么可……”怀疑二字未出口，张大厨已然大步往陶绾站的方向走去，小厮见张大厨脸上满是严肃，只当张大厨是生了陶绾的气，急忙跟在身后，边跑边喊道：“大厨？大厨……”
小厮的喊叫声让不少人都往这边看过来，陶绾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刚抬头，还没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已经噗通一下跪倒在自己跟前。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随着那一跪，气氛也在一瞬间寂静了，大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你……张大厨，你这是怎么了……”陶绾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将张大厨扶起来。
这位大厨上一次她来汴梁找唐棣的时候就见过了，算起来，如今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是他居然向自己下跪，莫不是……
陶绾的眼睛往唐棣的方向瞥了几眼，严重怀疑是唐棣利用官威，比张大厨向自己下跪的。
唐棣见她这番表情，也猜出了她几分心思，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清白。
陶绾见他摇头，心里愈发疑惑了。
她正欲开口，张大厨却突然抬手，啪的一下打到自己的脸上。
“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妃在厨艺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陶绾更蒙了，什么造诣不造诣？能不能来个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蓝昭率先反应过来，半开玩笑地问道：“张大厨，你这是要拜师啊？”
张大厨在王府呆了有些日子，王府里的老人都知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此低微的姿态出现在人前，还真是第一次见。
“对，拜师，我就是想拜师，请师父受徒儿一拜！”张大厨连连点头，“自打上一次尝过姑娘的手艺，属下对姑娘，不对，王妃，属下对姑娘的手艺便颇是崇拜，只是碍于面子，说不出口，今日再次尝到，简直终生难忘……”
张大厨的话说得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的，毫无逻辑，陶绾捋了又捋，才理清楚他的意思。
简单的说，张大厨就是想找自己学怎么做串串，以及烤鱼……
周围几个影卫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你这拜师还得问过咱们王妃同不同意啊！”
“可不是吗？你这做法哪里是拜师？分明就是逼着人家当你师父。”
“欸，老张，你要真想找咱们王妃学那点手艺啊，我告诉你，不用拜师，有个词，叫偷师！”
“我可以教你。”陶绾的声音很轻，却轻而易举地将七嘴八舌议论声打断。
有几个好事者甚至探着脑袋问陶绾，“王妃，您就这么答应张大厨？”
“对啊，怎么也得向他讨些好处吧？上私塾还得交学费呢。”
要知道，这样好吃的美食，别说是在汴梁，即便是在京城，也不见得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口味。
陶绾闻言，轻笑了一声，“术业有专攻，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尝试一下这种吃法，没想到恰好讨了你们的喜欢，而张大厨本身就是掌勺的，说不定他做出来的东西，比我做的还要好吃呢？再说了，你们都是要长期跟在王爷身边的，哪天如果王爷上了战场或者去了什么地方，很有可能跟在他身边的是你们，而不是我，所以，教你们做这道菜，也是为了王爷好，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影卫听了这番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张大厨喜极而泣，又朝陶绾磕了好几个头，“多谢师父……”
话音未落，陶绾又来了个转着，“不过……”
张大厨的腰身弯到一半，一时间不知道这头该不该磕下去，“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如果有朝一日，你离开了唐府，另起灶头，不得给别人做这道菜，若是做的话，你赚十两银子，就得分王爷五两，赚二十，就得分十，你可能做到？”
说这话陶绾本就是开玩笑的，却不曾想被当了真。
“噗通——”脆生生的磕头声再次响起。
张大厨激动得满脸通红，“徒儿谨记师父嘱托，定生生世世为王爷师父做牛做马，报答师父恩情！”
陶绾苦笑不得，只得伸手将张大厨扶起，这才说道：“行了行了，你这么说不是给我折寿吗？再说了，这玩意也不难，烧个汤底，再把菜一串，扔进去烫熟，就能吃了。”
陶绾每说一句，张大厨便虚心地点着头，听到最后，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个小本本以及一支带墨的迷你型毛笔，用舌头舔了舔毛笔上已经干掉的墨，开始记录起来。
陶绾看得目瞪口呆，“你这笔……”颇是先进啊！
笔尖上带着干了的墨，沾些水就能写字，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就是现代钢笔的鼻祖啊！
后半句话，陶绾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还是将那半句话吞了回去。
毕竟那句话就算说出口，估计在场的人除了蓝昭，也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
张大厨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迷你毛笔，“哦，师父说的这个啊，这是我自己找竹子削的，那墨也是前一天晚上沾好晾干的，有时候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想记下来的东西，可是又不可能随身带着笔墨纸砚，只能将纸裁成差不多大小，再用线缝起来，将就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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